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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第三节 韩信悲剧的根源：能治天下不能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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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韩信的悲剧命运，其实早已注定，见《史记·淮阴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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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知汉王畏恶其能，常称病不朝从。信由此日夜怨望，居常鞅鞅，羞与绛、灌等列。信尝过樊将军哙，哙跪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信出门，笑曰：“生乃与哙等为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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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灌虽然并称，灌婴算是后期骑将，也曾短暂归属于韩信指挥，但绛侯周勃却是最早的“元从”将领，韩信“羞”与其同列，可见他在进入刘邦集团后，对刘邦君臣的态度，绝不是惺惺相惜，就像他比较刘邦与项羽时，自己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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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司马迁：《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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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信亦为大王不如也。[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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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你比不了项羽，而且是样样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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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将校，他在“背水一战”战胜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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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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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在兵法里，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这话已经很尖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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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这句话常因汉收精兵而解释为军队训练不足。其实“素拊循”的字面意思就是平时抚慰、顺从，对象是“士大夫”，可不是士卒，而是“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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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得连起来理解，说明的是韩信自己也知道，对下属的怀柔很少，私人关系近乎于无，所有的指挥权都来自汉王的“转授权”和“军法”，所以，和驱赶老百姓直接上阵没什么区别，这才搞了对内的“诈谋”，用在了自己人身上，逼下属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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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群“宿将”比喻成“驱市人而战之”，这对部下贬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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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是指着鼻子说，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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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诸将的反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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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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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臣所及也”，是“服”还是“惧”呢？只能是“惧”，像刘邦一样“畏恶其能”。事实上，在“功臣表”中能够看到，曾归属他的“列侯”实在为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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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陵景侯傅宽）以舍人从起横阳，至霸上，为骑将，入汉，定三秦，属淮阴，定齐，为齐丞相，侯，二千六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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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阴懿侯灌婴）以中涓从起砀，至霸上，为昌文君，入汉，定三秦，食邑。以将军属韩信，定齐、淮南及八邑，杀项籍，侯，五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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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衍庄侯王翳）以郎中骑汉王三年从起下邳，属淮阴，从灌婴共斩项羽，侯，千七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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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泉庄侯杨喜）以郎中骑汉王二年从起杜，属淮阴，后从灌婴共斩项羽，侯，千九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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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泽齐侯赵将夜）以赵将汉王三年降，属淮阴侯，定赵、齐、楚，以击平城，侯，七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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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圉侯卢卿）以齐将汉王四年从淮阴侯起无盐，定齐，击籍及韩王信于代，侯，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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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庄侯卢罢师）以齐将汉王四年从淮阴侯起临淄，击籍及韩王信于平城，有功，侯，千二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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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阿孝侯高邑）以客从起齧桑，以十队将入汉，以将军定魏太原，破井陉，属淮阴侯，以缻度军击籍及攻豨，侯，八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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