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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16 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1706999531]
1707012317 汉瓦:西汉王朝洪业启示录 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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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19 一个现代人很难想象的事实是,汉高祖刘邦为了建立汉王朝,毫不吝惜“爵邑”,建构出的“军功受益阶层”,以“高帝五年诏”向全天下人做出的权益兑现承诺,自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过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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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21 正因为这一根吊在驴子头上的胡萝卜,60万老兵抛头颅洒热血为刘邦家族开疆扩土,平灭诸侯,而高居未央宫俯瞰众生的高皇帝,他的后继者们,惠帝、高后,采取的是持续不断地制造胡萝卜,“借新还旧”的方式,尽力延后交易权益的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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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23 这些权益,在这个巨大的庞氏骗局之中,越撑越大,依赖着惠帝、高后、文帝不得不开放的市场经济,以及“大家发财”的有限自由,勉强维持,维持着这些“有产者”帝国的“同盟者”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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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25 问题是,这一切承诺,本质上,都只是“权宜之计”,随时可以破弃和收回,这也是第八章第三节中谈及韩信必然悲剧命运中的未尽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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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27 刘邦也好,后世的帝王也好,对于这种具有超出自身理解的专业人才和新鲜事物,总是又“渴求”又“恐惧”,但又难以约束,只能以最简单的手法予以应对,即尽量缩短“所有权”的时间,给予你的东西,在变成你所有之前,快速夺回,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无法真正地拥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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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29 这个“给予”到“夺回”的过程,就是“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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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31 所以,西汉帝国自建立之初就处于“斗”的过程中,先和“异姓王”斗,再和“吕氏后族”斗,再和“功臣列侯”斗,再和“同姓王”斗,再和“游侠豪强”斗,再和“豪商巨贾”斗,斗到汉武帝的时代,甚至发展到和“货币经济”斗,和“全国市场”斗,和“诸子百家”斗,和“四夷八荒”斗,和“天下百姓”斗,甚至和“皇后”“太子”斗,直到元成之后,斗不动了,就进入了下一个“治乱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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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33 简言之,自从汉高祖为了得到皇位,而滥封功臣、破坏军功授爵制度开始,“耕战时代”就已经彻底终结了。或者说,“周制”以及它的变体“秦制”最后的残迹,就在汉初的60年间,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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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35 等到汉武帝即位,汉帝国其实已经危机四伏,主动适应勃勃发展的商品经济,皇权必然旁落,政治文明必然走上一条“讲规矩”的轨道,这是任何一个“绝对君主”都无法容忍的歧路;而退回“秦制”的耕战体系,整个官僚组织乃至于宫廷、社会都已无法适应,强硬为之,皇帝将沦为孤家寡人,这才是真正的两难境地,也是制度变革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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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37 正是面临这样的“千年大变局”,汉武帝的“救时之举”才显得无比重要,因为他的所有举措,最终都将成为之后2000年中国政治制度的范本和根基,今人可见的一切,实则由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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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39 不过,那只能是另一本书中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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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41 [1]司马迁:《史记》卷八《高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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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43 [2]班固:《汉书》卷一《高帝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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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45 [3]班固:《汉书》卷一《高帝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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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47 [4]班固:《汉书》卷一《高帝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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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49 [5]司马迁:《史记》卷九十九《刘敬叔孙通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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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51 [6]班固:《汉书》卷一《高帝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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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53 [7]班固:《汉书》卷二《惠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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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55 [8]班固:《汉书》卷二十四《食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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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57 [9]司马迁:《史记》卷三十《平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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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59 [10]见拙作《秦砖》第七章第一节,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0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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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61 [11]班固:《汉书》卷二《惠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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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63 [12]司马迁:《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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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12365 [13]班固:《汉书》卷四《文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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