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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一个意外情况的出现，远征郑国的计划几乎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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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军行进到滑国时，与一位名叫弦高的郑国商人不期而遇。弦高以商人特有的敏锐嗅觉，判断秦军意在突袭郑国。他一面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情报送往国内，一面随机应变，献上四张牛皮与十二头牛，对秦军统帅孟明视说：“我国君得知贵国军队前来，命我在此迎接将军，将军一路劳累，特献上一天的给养作为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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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视被他天才的演技蒙骗了，以为自己的行踪已暴露。事实上，郑国对秦军的行动一无所知。当郑文公收到弦高带来的情报，他大惊失色，立即对留守郑国的秦军部队下达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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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失去偷袭的战机，又失去内应的部队，郑国已进入全面战备，想攻下已是不可能。奇袭郑国的计划完全失败了。就这样灰溜溜空手回去吗？要知道国家发动一次远征，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一箭未发就回去，脸上无光，对秦穆公又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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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视、西乞术等将军索性顺手牵羊，把小小的滑国给灭了。灭滑之战，不在原先计划之内，只是一场挽回军队面子的小战。然而，这次开战，却给秦国远征军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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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晋国国都绛城，刚刚即位不久的晋襄公主持军事会议。会议的核心议题，就是要不要消灭这支秦国远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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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军高层分为两派：一派坚持遵照晋文公生前对秦国的外交政策，把秦国视为盟友；另一派则力主利用秦军孤军深入的机会，打一场歼灭战，一举摧毁秦国的军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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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统帅、一代名将先轸是最坚决的主战派，他力排众议道：“国君刚刚过世，秦国人并没有表示哀悼，还借此机会东进奔袭郑国，并灭了滑国。滑国跟咱们一样是姬姓国，可见秦国是不讲道义的国家。对于不讲道义的国家，消灭他们的机会来了，这种机会不是经常有的，稍纵即逝，如果再争论下去，就没有机会了。上天要让他们的远征军栽在我们手中，我们是不可以违背上天的，放过敌人，就是留给自己灾患。我们是为子孙后代做打算，这是违背晋文公生前的意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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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轸的意见获得大多数将领的支持，为全歼秦师，晋襄公决定不宣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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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选择在殽山，这是秦军返回途中必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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殽山，《读史方舆纪要》中记载：“自新安以西，历渑池、硖石、陕州、灵宝、阌乡而至于潼关，凡四百八十里。其北皆河流，翼岸巍峰插天，约谷深委。终日走硖中，无方轨列骑处。”这是一个山高峰陡之地，以地势险峻而闻名，蹇叔曾经警告过，要特别注意晋国军队在殽山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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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轸发布军事动员令，并邀请长于山地战的姜戎（戎人的一支）参加。晋军主力与姜戎部队陆续进入殽山区域，埋伏起来，等待秦军钻入预先设定的大口袋。鉴于这次会战对晋国未来有着决定性的意义，晋襄公虽在守丧期间，仍然亲临前线，并把白色的丧服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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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日（前627），西行途中的秦国军队行进到殽山最险峻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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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统帅孟明视想起蹇叔的忠告：晋军一定会在殽山设伏。然而忠告却不能使秦军有效摆脱遭受伏击的命运，从去年冬季远征军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月，将士们已是疲惫不堪，进入殽山后，险峻的山岭使行军变得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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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两侧山岭旌旗飘扬，战鼓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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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自己已是身陷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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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战车已占据有利的地形，晋襄公亲自坐镇指挥。从开战的那一刻起，孟明视就明白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晋国人以逸待劳，以众击寡，更控制了险关隘口与制高点，国君戴孝坐镇。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晋国人都占据上风，秦国人何以抵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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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国人还是英勇反击，顽抗到底。这只是为尊严而战，这绝非势均力敌的战斗。挡在道前的是晋国精锐的战车部队，擅长山地战的姜戎人正沿着山坡向下猛冲，山顶上的箭矢如雨飘下，擂木滚石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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殽山之战，秦军全军覆没。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员大将全被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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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国历史上最惨重的失败。在漫长的秦晋争霸中，秦国第一次咽下冷涩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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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东进中原的美梦被彻底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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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襄公向世人证明，没有晋文公，晋国仍然是无可争议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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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善后事宜上，晋襄公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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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夫人文嬴是秦穆公的女儿，她想方设法营救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员大将。她对晋襄公说：“秦国与晋国原来关系很好，都是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个人，从中挑拨离间，使两国关系恶化。如今三人打了败仗，秦君恨之入骨，巴不得吃其肉喝其血。不如把他们交给秦国处置，既能让秦君杀之解恨，又可显示晋国的宽大，您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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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襄公被文嬴一糊弄，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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