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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烽火刚刚平息,西部的战鼓又要擂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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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78年,晋厉公派大夫吕相出使秦国,递交一份“绝秦书”。在这份绝秦书中,晋国历数自秦穆公以来,秦晋八十年的外交关系,将两国爆发战争的责任统统推卸到秦国人头上。吕相绝秦书,是春秋时期一份著名的战书,写得很有气势,如排山倒海,我们且来欣赏其中一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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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相把秦国历代君主的罪行都历数一番。写到秦穆公:“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绝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扰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写到秦康公:“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摇我边疆。”写到秦桓公:“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虔刘我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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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统统是秦国的错,晋国是无辜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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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自然没有写秦穆公如何帮助晋惠公上台,晋惠公如何忘恩负义,秦国不计前嫌援助晋国度过灾年;也没有提到晋文公如何得到秦国一而再的帮助,没有秦穆公的支持,哪来晋国的霸业呢?秦国对晋国的恩惠,只被吕相轻描淡写地说成“不忘旧德”。显然,这封著名的战书所写的,不见得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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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派出最强阵容,动用全部四个军(上军、中军、下军、新军)的兵力,以栾书为元帅,倾巢而出。除此之外,还有齐、鲁、宋等八个国家的联军,军容浩大,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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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即便想对“绝秦书”进行辩解,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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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中原诸侯国肯听从于秦国,秦桓公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与九国联军决一死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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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开进到麻隧,与以晋国为首的联军对峙。晋国原本实力就比秦国强,拥有多名天才级的将领,现在又有多国助阵,更是威不可当。秦军虽以悍勇而著称,但双拳不敌四手,哪里抵挡得住?溃不成军,大败而逃,秦军将领成差、护卫女父被晋军所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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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军乘胜追击,渡过泾水,一路追击到侯丽才胜利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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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隧之战,是晋国对秦国发动的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在战争发动的时间上,充分利用晋楚弭兵之难得机遇。此亦可见晋国将军们对战争宏观面的把握十分精准,战略思想非常明确,通过外交手段,联合八个诸侯,形成绝对优势,这些都是麻隧之战胜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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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隧之战令秦桓公颜面尽丧,他在忧愁中郁郁而亡,其子秦景公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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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令秦国元气大伤,晋国则如日中天。继麻隧之战后,晋楚撕毁停战协定,在鄢陵之战中,晋国再度大败楚国,巩固不可动摇的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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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73年,晋悼公即位,把晋国霸业推向高峰。晋国连续用兵,伐郑攻楚,迫使郑国臣服;同时晋国大力扶植东南吴国政权,开辟对楚战争的第二战场。晋楚争霸数十年,楚国已居下风。在这种政治背景下,楚国与秦国结盟,便成为不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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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不但是盟友,也结为姻亲。秦景公的妹妹嫁给了楚共王,两国的关系亲上加亲。有了楚国人的支持,蛰居十几年的秦景公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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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64年,晋国爆发大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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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公想乘机捞一票,又怕自己不是晋国人的对手,便派人出使楚国,希望得到楚国的支持。楚共王求之不得,爽快答应。于是秦景公出兵攻入晋国,楚共王派军队驻于武城(河南南阳北),以威慑晋军。晋国人既要防楚军入侵,又没有足够的粮食,只得采取守势。秦军大掠一番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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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岂是好惹的?灾年过去后,晋国元帅荀罃挥师入秦,同样蹂躏一番后才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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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年(公元前562年),晋悼公在郑国的萧鱼举行十三个诸侯国盟会,晋军主力部队与之同行。此时晋国国内守备薄弱,秦景公自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他派庶长鲍、庶长武入侵晋国。留守晋国的士鲂对秦军的力量过于轻视,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疏于防守。秦军兵分两路,夹击士鲂,晋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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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悼公匆匆忙忙地从萧鱼起程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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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接壤,只要晋国有什么风吹草动,秦人便偷偷摸摸地杀来。那么晋国为什么没有想到把秦国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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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代的战争,规模上总体是比较小的,受制于当时的兵力及武器装备,想要灭掉一个大国,难度非常大。晋国拥有四个军的兵力,最多时有六个军,按照东周军事编制,一个军的兵力是一万两千五百人,四个军便是五万人,六个军是七万五千人。也就是说,晋国的总兵力约在五万人至七万人之间。以这些兵力要灭掉秦国,显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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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原因,中原先进富饶,秦国落后贫瘠,称霸中原,对晋国利益多多,占据秦国,没有实际利益。因此晋国对秦国的打击,都是惩罚性的,而非灭绝性的。这是春秋战争与战国战争的区别。也正因为如此,秦国虽屡屡战败,却能很快恢复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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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晋国真的被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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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战如期打响,这一次,晋国出动的兵力可谓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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