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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魏攻守格局已逆转,秦国开始了战略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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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之战次年(前363),秦军又一次大举出击,目标是黄河西岸军事重镇少梁城,意在拔除魏国设在河西的战略据点。在上一年战争中伤亡惨重的魏国再次向赵国求援,颇有义气的赵成侯又一次派人马渡过黄河,协助魏军挫败了秦国夺取少梁城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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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魏惠王与以前的晋国君主一样,着实缺少感恩之心。他非但没有报答赵国的救命之恩,反倒恩将仇报,悍然发动对赵、韩的进攻,在浍水之战中大败赵、韩联军,并占领赵国的皮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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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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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魏惠王这样不讲道义的人,终究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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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62年,秦献公再攻少梁城,这回赵国人再也不施援手了。秦国庶长国大破魏军,俘虏其统帅公孙痤,夺取繁庞城。这座城池是当年魏文侯从秦国人手中夺取的,现在又回到秦国人手中。秦国在与魏国的河西争夺战中,已经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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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咄咄逼人的秦国,魏国已经没有优势可言了。魏惠王作出两个重大决定:第一,在河西修筑长城;第二,将首都从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东迁大梁(今河南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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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大决定,实际上是对秦战略的重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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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筑长城,很明显是防御手段而非进攻手段。对比魏文侯、魏武侯,魏惠王的战略思想严重倒退。当年吴起便强调“在德不在险”,高山大川尚且不能凭恃,何况是长城呢?打仗要靠民心士气,民心士气要靠政府的“德”来维系。魏惠王非但不能团结兄弟般的国家,反而恩将仇报,好战成性,哪来的“德”呢?从此,魏国便陷入被动挨打之中,绝少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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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都在古代是关系到国家兴衰的一件大事,也可窥视政府的战略方向。秦献公迁都栎阳,靠近前线,以表明收复河西的决心。魏惠王迁都到大梁,表明魏国的战略重心转向中原,西线对秦国的防御力量也就相应削减。从以后的历史看,这一决策是相当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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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秦国由战略防御转向战略反攻时,在位二十三年的秦献公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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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秦国得以复兴的关键人物,他的改革虽然没有后来商鞅变法那么全面深刻,却也有许多制度是开拓性的,其中又以废除殉葬制最为重要。他抓住三晋战争的良机,在石门之战中一举歼灭六万魏军,武功之显赫,即便秦穆公亦有所不逮。不过,他对秦国最大的贡献,大概是选对了接班人,继位者便是一代明君秦孝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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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公即位时,战国七雄的格局已明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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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几百年的兼并战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在中国版图上,形成七个大国对峙局面。这七个大国分别是:秦国、魏国、韩国、赵国、齐国、楚国、燕国,号称“七雄”。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中等国家:宋国与中山国,其余的都是小诸侯,主要集中在淮河、泗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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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雄中,秦国是最被瞧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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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代,华夏文明高度发展,诸子百家兴起,儒、道、墨、法诸家粉墨登场,文化群星闪耀。可是这些与秦国一点都不沾边,有哪个文化大师出自秦国呢?一个都没有。在这场影响至深、至远的文化革命中,秦国一点贡献也没有。自殽山之战后,秦国进入中原的道路被晋国阻断,也失去与中原诸侯会盟的机会,在国内政治舞台上毫无影响力。在中原诸侯眼中,秦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夷狄,四肢强壮,头脑简单,岂能不被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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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堂堂军事大国,却被人蔑视,秦孝公这面子往哪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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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周天子册封的诸侯,却被视为蛮夷,这岂非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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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耻辱是,被魏国占领的河西之地,迟迟未能收复,连领土都没收复,秦孝公敢自称为“强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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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公日思夜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如何让秦国变得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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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轻的肩膀上,扛着不能承受之重担,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他有雄心壮志,却不知从何处下手。数百年的封闭,早养成秦人保守的习性,不愿意接受新思想新观念,暮气颇重,毫无创新精神可言。靠这些人,收复失地尚有疑虑,谈何建立更伟大的事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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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耻而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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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公上台后的第一年,他便发了一道破天荒的“求贤令”,以裂土为赏,求天下贤才。我们且来看看这道历史上十分珍贵的求贤令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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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缪公自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国人宾客贤士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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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贤令首先回顾当年秦穆公的丰功伟绩,主要有两项:东平晋乱,西霸戎狄。那是秦国最风光的一段日子,秦孝公用“甚光美”的字眼,表达对先祖伟大事业的向往之心。写完秦穆公,孝公笔锋一转,转而沉顿,“国家内忧,未遑外事”,蒙受两大耻辱:其一,三晋夺我河西地;其二,诸侯卑秦。这两大耻辱,“丑莫大焉”。只要有人可以令秦国强大,孝公愿意“与之分土”,裂土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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