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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孙衍的策反下,一直归顺秦国的义渠突然叛变,令秦惠王手忙脚乱。义渠是古戎国,与秦国关系错综复杂。下面我简单梳理下义渠与秦国之间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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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庄公始,西戎便成为秦的死敌。经过数百年的战争,西戎基本上被秦所征服。义渠是戎人中最强的部落,公元前444年秦厉公大举征伐义渠,俘虏义渠王。十四年后,义渠卷土重来,进攻秦国,直抵渭水北岸。此后两国进入相持阶段,秦国的战略重点转向河西以防御魏国的进攻,与义渠的关系相对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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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31年,义渠国内爆发动乱,给了秦惠王难得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投入重兵,派庶长操率领大军入侵义渠,义渠被迫臣服。四年后,公元前327年,秦惠王将义渠并入秦国,置为一县,纳入政府的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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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不满的义渠王等待时机雪耻复仇,东方合纵运动兴起后,他潜往魏国朝见魏王。公孙衍对义渠王说:“若中原没有发生重大行动,秦国就要焚烧侵略您的国家;倘若中原诸侯们能联合起来,一致对秦,秦国就会用贿赂手段来讨好您的国家。义渠的命运与中原诸国息息相关,就看您如何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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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渠王当即表示,一定会与中原诸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只要东方有所行动,他将在西方发动起义,脱离秦国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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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孙衍率五国联军杀奔函谷关时,秦国震动。谋士陈轸建议说:“义渠王是蛮夷部落中的贤者,如今东方有战事,义渠蠢蠢欲动,不如以重金贿赂他们,以免他们有叛志。”秦惠王遂以上等锦绣千匹、美女百人贿赂义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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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义渠王不为所动,他牢记公孙衍的警告,不接受秦的贿赂,毅然起兵反秦。此时秦国精兵猛将都调往东线,西线兵力不足,只得临时拼凑一支杂牌军迎战义渠,被打得大败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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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渠的胜利,令吃了败仗的公孙衍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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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检讨何以五国联军一战即溃,得出的结论是同盟各国的积极性是不同的。燕国与秦国并不接壤,尽管出兵了,只是摆摆架子,没有死战之心;楚国虽惊恐于秦国的强大,但楚、秦向来和平相处,自然不可能成为反秦的急先锋。真正充满危机感的,还是魏、赵、韩三国。毕竟从历史关系来看,三晋的命运是捆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唇亡则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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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义渠对秦国的进攻,魏、赵、韩三国抛开燕、楚两国,再次组建联军,发动讨伐秦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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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役却成为三晋的伤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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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三晋反扑的英雄人物,是秦国名将、绰号“智囊”的樗里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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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商鞅、张仪等人不同,樗里疾是土生土长的秦国人。他是秦孝公的庶子、秦惠王的弟弟,单名一个“疾”字,因长年居住于樗里,故而人称樗里疾。汉语中的智囊一词,最早便是出自樗里疾,这是称赞他满脑袋都是锦囊妙计。他是秦国王室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能言善辩,足智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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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有义渠之患,东有三晋大兵压境,此时的秦国两线受敌。两线作战向来是军事大忌,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可以说,秦国面临的局面是很不乐观的。樗里疾临危受命,挑起反击三晋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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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并没有匆匆上阵,战争是一门艺术,绝不仅仅是战场上的拼杀。上兵伐谋,比厮杀更重要的,是谋略上的较量。他审时度势,在纷繁的天下乱局中整理出清晰的思路。要破三晋之合纵,就须与他国连横。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西有秦国,东有齐国,要对付三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拉齐国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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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遣使入齐,说服齐宣王,联手夹击三晋。齐宣王是齐国历史上最有雄心与进取精神的君主,此时正是打败三晋、树立霸权的良机,他岂肯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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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17年,秦、齐两强与魏、韩、赵三晋的决战在东西两个战场同时展开。“智囊”樗里疾于脩鱼迎战以韩国兵团为主力的三晋联军,取得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伟大胜利,斩首八万二千,另俘获韩国两员大将。与此同时,齐国不甘落后,在东线迎战魏、赵联军于观泽,同样取得不俗的战绩,令魏、赵两国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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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把魏襄王的中兴美梦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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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魏国再也没有挑战秦国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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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魏国举国同悲之际,有一个人却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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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便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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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的失败,就是合纵运动的失败,就是公孙衍的失败。公孙衍是张仪的政敌,两次合纵运动,第一次止步于函谷关,第二次覆师于脩鱼、观泽。看到政敌失魂落魄的模样,张仪不怀好意地笑了。他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又要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来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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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游说魏襄王,内容大致有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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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魏国的地理位置十分恶劣,是所谓“四分五裂”之地。张仪分析说,魏国方圆不过一千里,地势平坦,没有大山大川倚为天险,周围强敌环伺,乃是天然的战场,随时可能遭到周围列强的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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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魏国的合纵战略是错误的。鼓吹合纵的人以天下为一体,诸侯约为兄弟,刑白马歃血为盟。然而,就算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会为钱财而相互争夺,更何况是诸侯呢?参与合纵的诸侯,不过是想靠欺诈虚假的手段来牟取利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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