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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错的看法是,秦国攻打韩国,必定会引来其他诸侯的围攻,未必能收到预料的战果。攻打蜀国,师出有名,中原诸侯也不会为一个蛮夷之邦而出手相救,可坐收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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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两套方案,征韩显然急功近利,伐蜀则志在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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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王拍板决定:伐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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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伐蜀之役的秦国将领,包括张仪、司马错、都尉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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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王支持司马错,是因为他早有伐蜀之打算。他以坑蒙拐骗的方法,诱使蜀王开凿通道,便是为伐蜀做准备。若论军事力量,蜀国当然不是秦国的对手,伐蜀成功与否,关键看能否克服地形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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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入蜀所行的通道便是石牛道,又称为金牛道,就是蜀王开凿的道路。这条通路是蜀与秦的交通要道,大约是从今天陕西勉县向西南行,越过七盘岭,入四川境,经朝天驿趋剑门关,一路上有许多险隘之处。道路虽已开通,却只是简陋的路,行几辆马车没问题,一支大部队要穿行就有许多困难了。且不说是战国,就是在一千年后的诗人李白眼中,蜀道仍是“难于上青天”,“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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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蜀王在沿途要隘险关布下重兵,凭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优势,秦军想顺利挺进就不是容易的事了。蜀王只想着灭巴国,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仪与司马错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越崇山峻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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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麻痹大意,因为历史上从未有一支大军能穿越“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只是历史总是不断被创造出来,旧例总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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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军入蜀的消息被证实后,蜀王面如土灰。他赶紧把军队从巴国调回,屯兵于葭萌,抗拒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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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错发动强攻。秦军武器精锐,训练有素,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的斗士,蜀军士兵还没上阵就心胆俱裂了。这一战,蜀军大败。狼狈而逃的蜀王运气着实欠佳,逃到武阳,被秦军骑兵逮个正着,几刀捅过去,便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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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太傅、宰相、太子等人率残兵败将退守逢乡。眼看不是秦军对手,连国王都死于非命,他们还能怎么办呢?这几人凑在一起商量,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向张仪、司马错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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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戎狄之长”的蜀国就这样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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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蜀之战是打着救援巴国的名义,蜀国灭了,巴国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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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唇亡则齿寒。巴国与蜀国本是唇齿相依的两国,秦国灭了蜀,又怎么会独存一个巴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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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华阳国志》记载,吞并巴国是张仪的主意。打动张仪的,是巴王与苴侯的财富。我们从三星堆出土的文物中可以看到古代巴蜀的富有,黄金面具就是其中一例。可以想象张仪那贪婪的眼光,既然干掉了蜀国,何不把巴国一同吞并呢?于是秦军继续深入,以雷霆万钧之势攻破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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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王灰头土脸地成了俘虏,秦国并没杀他,给他封了个“君长”的虚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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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秋时代,秦国是一个非常讲信用的国家,或者说风俗很淳朴。秦穆公曾以德报怨,在晋国粮荒时施予援手,曾力助晋文公上台;到了春秋末期,秦国又出兵帮助楚国复国,打败吴国的入侵;这些都堪称有信用、有道义。自从商鞅变法后,秦国的朴实便荡然无存,东方的法家、纵横家把生机与活力带到秦国的同时,也把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带到秦国。商鞅计擒公子卬,张仪毁约灭巴国,宣告秦国“无节操”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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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把蜀国收入囊中,置蜀郡。秦惠王封公子通为“蜀侯”,陈庄担任蜀相,张若担任蜀郡守。巴国也成为秦国的一个郡,即巴郡。后来秦国政府又从巴郡、蜀郡各划出一块土地,置汉中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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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义渠叛乱的前车之鉴,秦惠王认为蜀国虽然投降,但作为西南地区“戎狄之长”,蛮族的势力仍然不可低估,反叛随时可能发生。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大量向蜀地移民。于是,一场大规模的迁移开始了,秦政府动员上万个家庭移居到蜀地。这个移民政策改变了蜀地的面貌,先进的中原文化开始在蜀地扎根。随着大量人口的涌进,蜀地的耕地得到更多的开发,“天府之国”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这里成为秦国的粮库,也是秦国能进取中原的强有力的后方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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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这块土地毕竟受制于交通,秦国中央政府对其掌控力度比较有限,故而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难免会发生叛乱。下面简单地介绍一下秦国政府所任命的几任蜀侯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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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仪、司马错伐蜀后五年,即公元前311年,蜀侯公子通与蜀相陈庄发生严重冲突,陈庄杀死了蜀侯,据蜀而反。秦惠王去世后,继位的秦武王派庶长甘茂连同张仪、司马错等人率军队入蜀,杀死蜀相陈庄,平定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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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庄死后,秦武王以公子恽为蜀侯。公子恽担任蜀侯共计七年,颇得秦王的信任。公元前301年,公子恽以蜀侯名义祭祀山川,把祭祀的食物献给秦昭王,岂料招来杀身之祸。公子恽的后妈故意在进献的食物里下毒,等秦昭王要吃时,阻拦说:“这些食物是从两千里外的蜀地送来的,吃之前要试一下。”秦昭王便把食物分予身边的人,结果那人一吃便毒发身死。秦昭王大怒,派司马错入蜀,赐一把剑给公子恽,勒令他自裁。公子恽情知被陷害,难逃此劫,遂与妻子一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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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恽死后,秦昭王封其子公孙绾为第三任蜀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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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公孙绾年长懂事,得知父亲被人陷害获诛,便查明真相,上报秦廷。在秦昭王的同意下,公孙绾把父亲公子恽的遗骸从城郊迁到城内,为他立祠纪念。可是公孙绾最终的结局竟然与父亲毫无二样,封侯十五年后,即公元前285年,多疑的秦昭王怀疑公孙绾有反叛之心,遂将他处死,从此撤销了封侯,只保留了蜀郡太守作为蜀地最高行政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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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任蜀侯都死于非命,这证明一件事:秦国政府宁可错杀,也不愿冒着丢失蜀地的风险。由此可见吞并巴蜀对于秦国的重要意义。在取得巴蜀这块富饶之地后,秦国变得更加强大,既稳定了大后方,又获得了大量的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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