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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扮演者是知瑶的儿子,名唤知颜,他假装受到陷害,向卫国政府提出前往避难。这件事要怎么办好呢?又是弥牟站出来出谋献策道:“知颜是知瑶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却要逃亡到卫国,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的。但是既然人家前来投奔,如果不接纳的话,那也说不过去。不如这样吧,我们在边境上严加守备,如果知颜的车队超过五辆车,便不再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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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知瑶知道卫国是不容易用谋略来取得的,权衡利弊之后,最后他放弃了征服卫国的念头,转而攻略中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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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伐中山国一役,知瑶又捞到不少好处,夺得一块地盘,名为穷鱼之丘。春风得意的独裁者有点得意忘形了,他打破了“四卿平等”的传统,在国内政坛上一枝独大,越发不把其他三家放在眼中。他盛气凌人,喜欢挖苦人甚至侮辱人,其他大臣自不必说,连位列四卿之列的赵无恤、韩虎、魏驹,他照样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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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知瑶骂赵无恤“丑而无勇”,已经使赵氏对他深恶痛绝了。在公元前457年的蓝台之宴上,他又激怒了韩氏家族。事情是这样的,在酒宴上,知瑶酒喝过头了,出言不逊,调戏韩虎,并且羞辱韩虎的辅相段规。韩虎与段规虽然不敢发作,可是铁青着脸,明眼人一下就可看出两人心里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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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知氏家族的知果悄悄地对知瑶说:“您可得警惕点啊,不然就要大难临头了。”这位知果当年就反对立知瑶为家族继承人,如今看到知瑶开始坠入深渊,他不能不为家族的命运而深感担忧。可是知瑶听罢哈哈笑道:“要发难也是由我发,若我不发难,有谁敢胡来呢?”说罢又是几杯热酒下肚,对知果的提醒完全当耳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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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果正色地说道:“《周书》上写说:‘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君子在小事上能殷勤谨慎,才能避免大的祸患。今天主公在一顿饭的功夫里,接连侮辱韩氏宗主与辅相,自己又没有充分的准备,只是说别人不敢发难,这怎么行呢?蚊、蚁、蜂、蝎这些小动物都能伤人,何况是韩氏的宗主与辅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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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知瑶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在他看来,他已经完全控制晋国的权力,掌握着生杀大权,不要说有人敢发难反抗他,就是忤逆他旨意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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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瑶要证明给知果看,什么叫强权,什么叫独裁,什么叫暴力,什么叫统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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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膨胀到一定阶段,小打小闹就满足不了无止境的欲望。到公元前455年,知瑶已经整整执政晋国二十年了,这是多么漫长的光阴,在他的铁腕领导下,晋国恢复了几分霸气,似乎又重回光荣的时代。可是,他惟一不知足的,是岁月霜白了鬓须,转眼间他也垂垂老矣,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建成知氏帝国的大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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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他迫不及待要攫取更多的权力,他把自己看作猛虎,却把其余三卿视为绵羊,而绵羊向来只能成为猛虎的食物。韩氏家族成为第一个被勒索的对象,知瑶狮子大开口,要求韩虎献上万家之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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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虎气疯了,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咒骂知瑶。蓝台之宴上的受辱他还记忆犹新,可是狂妄的知瑶非但不收敛,反倒得寸进尺。自从晋国实行“六卿制”以来,从来没有哪位上卿被一而再地羞辱。老子丢不起这个面子——想到这里,韩虎唤来辅相段规,他对这位才思敏捷的大总管十分信任,此君一定有对付知瑶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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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段规却面无表情地说:“知瑶索要土地,不给的话肯定要出兵攻打我们,我们顶得住吗?”韩虎一听脸色大变,心里老大不舒服,段规啊段规,你也被知瑶羞辱过,就这样忍气吞声吗?人家来索地,我们就乖乖交出来,这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段规似乎看透了韩虎的心思,便说道:“知瑶得到我们的土地后,肯定更加骄狂了,到时一定会向其他家族索要更多的土地,倘若其他家族不应允,势必要动用武力弹压。我们暂且规避风险,等待时局的变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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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段规看得很清楚,无论是韩氏或魏氏,都无法与知瑶相抗衡,背违知瑶便是自找死路。惟一的机会,是等待赵氏与知氏反目成仇,只有赵氏能勉强与知瑶相较量。韩氏不要强出头了,先吃点亏吧,先保存点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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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虎听完后,怒气渐渐消了,恢复点理智了,想想段规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罢罢罢,一咬牙一跺脚,把城邑拱手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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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虎的屈服,让知瑶更加目空一切,他不禁要暗自讥笑知果的迂腐与杞人忧天。在晋国,永远是老子说了算,只有老子欺负他人的份,哪里轮到别人来报复呢?轻而易举便得到韩虎的土地,实在太令人痛快了,这种痛快就象吸毒一样容易令人上瘾,一旦瘾发作了,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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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知瑶欲罢不能了。他又把黑手伸向魏氏家族,同样是敲诈勒索。魏驹的反应也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凭什么要抢我的东西,没门!家臣任章问道:“您打算怎么办?”魏驹没好气地答道:“无缘无故来勒索,我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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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章的想法与段规如出一辙,他给魏驹上了一堂战略课,引用《周书》的一句话说:“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然后分析道:“知瑶无缘无故勒索土地,诸位大夫都惶惶不安。如今之计,不如先割块地给他,让他更加骄傲自满,人一旦骄傲自满了,就容易轻敌,露出破绽。我们暗中结交盟友,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图谋知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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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卿”之中,没有庸才。任章这一席话,魏驹拔云见日,尽管有一千个不情愿,但大局为重,他忍痛送出万家之邑,以换取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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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虎之后,魏驹也屈服了。韩氏与魏氏“以退为进”的策略,虽说有远见,可是这种策略也是有很大风险的,他们实际上都选择了一个大赌局,这个赌局就是赌赵无恤一定会与知瑶闹翻而兵戎相见。在韩氏、魏氏都做出让步后,知氏的势力极剧膨胀,对赵氏的优势进一步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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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跋扈嚣张的知瑶知道自己应该对赵氏下手了,赵氏是他取代晋室的最后也是最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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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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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瑶向赵无恤开出一张勒索单,勒索两块土地:一块是蔡,一块是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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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知瑶能如愿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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