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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67 西汉继承了这个优秀传统,作多方面的发展,用玉风气日益普遍,但在技术上不免逐渐失去本来的精细、活泼,而见得日益呆板,因之比较简质的半圆雕辟邪,应用到各种雕玉上去,也起始用到玉璧类。汉武帝时,因西域大量玉材入关,配合政治上和宗教上的需要,仿古制雕玉,于是又成为一时风气。二尺长大玉刀,径尺大素玉璧,和礼制上六瑞玉其他诸瑞,汉代都有制作。由武帝到王莽摄政一段时期,祀事上用玉格外多。大型青玉璧中刻云纹或蒲席纹,外沿刻夔凤虬龙,制作雄壮而浑朴。大型璜玦也刻镂精工,然终不如周代自然。这时期社会崇尚玉色,照古玉书所称,贵重难得的玉计四种:黑玉必黑如点漆,黄玉必黄如蒸栗,赤玉必赤如鸡冠,白玉必白如截肪,才够得上美玉称呼。但汉坟中发现的却多白玉和青苍玉。所谓白如截肪,即后世的羊脂玉,汉代小件佩玉中的盾形佩,和玉具剑上的装饰玉,都常见到。礼仪祀事用玉,则多用白、青和菜碧玉做成。又因大件重过百斤的山材玉起始入关,影响到汉代建筑装饰用玉也极多。政府工官尚方制作有一定格式的大型青玉璧,已成为当时变形货币,诸侯王朝觐就必需一个用白鹿皮作垫的玉璧。诸侯王郡守从尚方购置时,每璧得出五铢钱四十万个。因之也成了政府向下属聚敛的一种制度。宫廷中门屏柱椽间,则到处悬挂这种玉璧作为装饰。玉具剑上的雕玉,更发展了种种不同半圆雕和细碾云纹,风行一时。汉代重厚葬,用玉种类也更具体,有了一定制度。例如手中必握二玉豚,口中必有一扁玉蝉,此外眼耳鼻孔无不有小件雕玉填塞。胸肩之际必着一玉璧或数玉璧。贵族中有身份的,还用玉片裹身作玉甲。此外平时一般厌胜用玉,如人形玉翁仲,方柱形玉刚卯,在汉墓中都是常见之物。当时小件精美雕玉是得到社会爱好,有个物质基础的。西汉末通人桓谭就提起过,见一小小玉器,竟值钱二万。当时山东出的一匹上等细薄绸料和绣类,还只值钱一万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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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69 出土汉玉较多,后人玩玉,因难于掌握时代,于是都把它叫做汉玉,式样古旧一些的又称三代玉。定名也大都无确切根据。其实由商到汉,前后约十三四个世纪,雕玉花纹和形制,各代是不尽相同的。玉材也不相同。且因入土时间有长短,各地土质又不一,时代性和区域性,因之显著明白。照历史时代可分作殷商、西周、春秋战国和汉代。照风格分商和西周为一段,春秋为一段,战国到西汉初为一段,东汉为一段。但雕玉工艺虽有其时代性,却由于工艺传统也有其连续性,严格的区别还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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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71 中国好玉风气,和雕玉艺术,同汉代政治一样,结束于公元后一世纪左右。文献上虽还叙述到汉末名人曹丕、吴质等人用玉具剑作礼物赠答,但古代玉佩制当时即已失传,幸得王粲从当时博学的蔡邕学习过,才恢复典礼中的玉佩制。近年山东发掘汉末著名诗人曹植坟墓出土玉佩数种,制作简朴而无风格可言,也可以证实这个时代的确是中国古代雕玉艺术的衰落期。此后不久,到晋代,因鲜卑东胡西羌诸民族陆续入侵北中国,致作成中国雕玉艺术中绝期四百余年,直到唐代,才又稍稍恢复,发展了第二期由唐到清代近一千年来的雕玉工艺。虽同是雕玉,它的方法基本上也还是相同的。但花纹的构成,和在社会上致用的意义,有些和前一期雕玉,就已大不相同了。这个区别是需要另作叙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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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76 古人的文化(彩色插图本) [:1707036633]
1707037077 古人的文化(彩色插图本) 玉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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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79 玉的应用,是从石器应用挑选而来,所以一面保留石器的实用的种种,一面也就因为难得,很早即转到象征方面去,如圭,就是由石斧变化的。璋,是由石刀变化的。璧,是由圆石斧变化的。照现代地面知识,河南安阳殷墟,即发现过铜玉工作地,已分开。又商代玉雕琢已和牙骨铜器媲美,所以最低可以说,至少在三千二百年前,这个部门的雕刻美术生产品,已经用到分工的方式,为奴隶主大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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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81 玉的应用照中国文献记载,应当是从黄帝起始。提到这个问题多引《越绝书·宝剑篇》,说轩辕神农以石为兵,黄帝以玉为兵。《越绝书》出世晚,对于中国史说明不可靠。但是这种传说和近代推论却相合。《中国通史简编》即用这个意见,认为黄帝是一个西方民族,用玉作兵器侵入黄河流域。大致商代,奴隶主对于玉的应用已极广泛,所以《逸周书·克殷篇》,说武王伐纣,纣自焚于鹿台,简直是用玉包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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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83 玉的质度既坚硬,所以玉的雕刻术的发达,必和铜的应用有关。那就是说玉的加工,大致是在商代。比较古的玉,必和石器差不多,只钻孔,磨光,刻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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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85 现在对于古玉的时代判断,比如玉斧类,一般方式即从花纹决定时代。作斧铲式,无花纹,打孔眼一面大一面小,或两面大中间小,孔圆而精,是古玉。大小一律是后作。这是一种判断。必需看玉材,作为补充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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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87 玉材知识必从比较经验得来,图录不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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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89 到商代,玉纹饰多了些,有极精细的,如罗振玉藏的大玉刀,上面刻字多而精。但大多数重器,刻镂还少。可以作两种解释,如圭璋多朴素,所谓大器不琢,作为天子权威象征,不必有过多花纹。玉器过于坚硬,难刻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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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91 在应用上,照周代人记载,是那么处理,把它和奴隶社会制度作紧密结合。《周礼·考工记》玉人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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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93 镇圭,天子守之。信圭,侯守之。躬圭,伯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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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95 这就是说,这些变相的石刀,是归奴隶主掌握的,且居多用来镇压奴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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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97 璋,是天子巡狩时候祭山川的东西。巡狩是打猎也是打仗。玉戚、玉钺都是斧类,武王伐纣砍这个奴隶主和当时宠姬妲己的头,就用的是玄钺素钺,即是黑玉斧和白玉斧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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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099 圆形石斧到玉器上发展为三种,即璧、环、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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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101 这是日人滨田耕作的说法,或不尽可靠。因为中国细石器中发现的环状石器,即战国时的环或瑗,和石斧条件不合,倒像是古代货币代用品。璧、环等的说明多根据《尔雅正义》。它的区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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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103 孔小边大,名叫璧。孔大边小,名叫瑗。孔和边相等,名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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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105 璧到后来是重要东西,礼天祭河聘问都用它,象征最重礼物(图十八)。由礼器又转为佩饰。比较小,就名叫系璧,意思是悬挂佩的。这个制度从周代起始。上刻半浮雕子母夔,大致是汉代才用到。普通常见三五种,多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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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110 图十八 东汉 “长乐”谷纹玉璧,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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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112 朝鲜汉代古坟的发现,又让我们知道大璧用到殉葬,是放在胸前。比较后一些时代用的青铜镜,也放在胸前,可能就是这个方式的遗留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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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037114 系璧中一种佩饰玉,有个缺口的叫玦,《广韵》说:“佩如环而有缺,逐臣待命于境,赐环则返,赐玦则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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