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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的应用照中国文献记载,应当是从黄帝起始。提到这个问题多引《越绝书·宝剑篇》,说轩辕神农以石为兵,黄帝以玉为兵。《越绝书》出世晚,对于中国史说明不可靠。但是这种传说和近代推论却相合。《中国通史简编》即用这个意见,认为黄帝是一个西方民族,用玉作兵器侵入黄河流域。大致商代,奴隶主对于玉的应用已极广泛,所以《逸周书·克殷篇》,说武王伐纣,纣自焚于鹿台,简直是用玉包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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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的质度既坚硬,所以玉的雕刻术的发达,必和铜的应用有关。那就是说玉的加工,大致是在商代。比较古的玉,必和石器差不多,只钻孔,磨光,刻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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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于古玉的时代判断,比如玉斧类,一般方式即从花纹决定时代。作斧铲式,无花纹,打孔眼一面大一面小,或两面大中间小,孔圆而精,是古玉。大小一律是后作。这是一种判断。必需看玉材,作为补充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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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材知识必从比较经验得来,图录不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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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商代,玉纹饰多了些,有极精细的,如罗振玉藏的大玉刀,上面刻字多而精。但大多数重器,刻镂还少。可以作两种解释,如圭璋多朴素,所谓大器不琢,作为天子权威象征,不必有过多花纹。玉器过于坚硬,难刻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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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用上,照周代人记载,是那么处理,把它和奴隶社会制度作紧密结合。《周礼·考工记》玉人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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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圭,天子守之。信圭,侯守之。躬圭,伯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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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这些变相的石刀,是归奴隶主掌握的,且居多用来镇压奴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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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是天子巡狩时候祭山川的东西。巡狩是打猎也是打仗。玉戚、玉钺都是斧类,武王伐纣砍这个奴隶主和当时宠姬妲己的头,就用的是玄钺素钺,即是黑玉斧和白玉斧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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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石斧到玉器上发展为三种,即璧、环、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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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日人滨田耕作的说法,或不尽可靠。因为中国细石器中发现的环状石器,即战国时的环或瑗,和石斧条件不合,倒像是古代货币代用品。璧、环等的说明多根据《尔雅正义》。它的区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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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小边大,名叫璧。孔大边小,名叫瑗。孔和边相等,名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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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到后来是重要东西,礼天祭河聘问都用它,象征最重礼物(图十八)。由礼器又转为佩饰。比较小,就名叫系璧,意思是悬挂佩的。这个制度从周代起始。上刻半浮雕子母夔,大致是汉代才用到。普通常见三五种,多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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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八 东汉 “长乐”谷纹玉璧,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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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汉代古坟的发现,又让我们知道大璧用到殉葬,是放在胸前。比较后一些时代用的青铜镜,也放在胸前,可能就是这个方式的遗留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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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璧中一种佩饰玉,有个缺口的叫玦,《广韵》说:“佩如环而有缺,逐臣待命于境,赐环则返,赐玦则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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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史传上也常有提到,著名的如《史记》记项羽和刘邦鸿门宴时,项羽伏下甲士想害刘邦,范增累举玦给项羽看,表示要下决心,羽不忍。因此刘得借故逃脱。环则有还意思,也用到封建君臣男女关系象征上。后来一般用到衣袢上,直到唐宋和尚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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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和环用处同,荀子说召人以瑗,象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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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射箭时右手拇指扳弓弦用的和扳指相差不多的玉也叫做玦,有玉和骨牙做的,吴大澂以为不是一物。这个或者名叫做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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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璧名叫璜。《周礼》称大宗伯以玄璜礼北方,即祀地用的玉器。后来成为佩玉,由朴素到浮雕、透雕花纹,还有半圆雕双兽头的,是胸前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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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叫做珩的,式样相差不多。以为起源是模仿兽牙做成的。是矗挂的。古诗常提起,大约是周代封建主和上大夫普通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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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祭天祭地是一件大事。因为社会生产力主要是农耕和蚕桑。地下生产又非靠雨露阳光不可。祭天用璧,祭地则用琮,琮是方柱形中空的玉。《周礼》即提起黄琮礼地之说。注为八方所宗,像地德。用来祭地,由王后主管。诸侯献天子也用它。有好几种,常见的是分段形刻纹和素的。内圆外方。有象征,解说不大清楚。有的说和井田制有关系。有的说是从商周之际祭家庭的中溜来的(影响到瓷器,广窑的琮瓶即模仿而成)。也用来殉葬。和璋璧琮琥同。按照《周礼正义》说,是圭在左,璋在右,琥在足,璧在背,琮在腹。不大可信。和琮一样极短的,俗称车辋头,一般以为是封建主车轴的镶嵌装饰。似可疑。因从实物证明,有些极小,不适用。有些白玉质过精,不像车饰。可能用到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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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琮同样不易理解的是璇玑。如一个齿轮,照例有三圭角,不雕花纹。因《尚书》有“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后人解释作天文用仪器。也即是汉代浑天仪,是看星宿用的,用法已不明白。也可能是石斧衍变下来的。这种玉多素朴不琢,时代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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