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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氏既然是高级军官,就有负责指导军事训练的责任。当时主要的军事训练就是“射”,最隆重的会射,常由国王亲自带头,师氏也得参与。《令鼎》记载:“王大耤农于諆田,餳,王射,有司眔师氏、小子 (合)射”。这是国王和大官在举行籍田典礼后会射,师氏和小子也都参与。《师汤父鼎》说:“王才(在)周新宫,才(在)射庐,王乎(呼)宰雁易(锡)△弓象弭、矢 彤欮(栝)。”这位担任师氏官职的汤父,在射庐受到弓矢的赏赐,该也是参与会射后得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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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贵族的大学主要的教学内容是“射”,是属于军事训练性质,目的在于把贵族子弟培养成为军队的骨干。因此,当时的大学教师就得由师氏来兼任,师氏就由军官兼任了大学的教官,“师”就成为教师的称呼了。西周大学的主要教学内容,除了射以外,还有乐,乐的教学由乐官担任,因此到西周后期乐官也开始称为师,如前引《辅师 簋》和《师 簋》,就称 为辅师或师。再后,“师”就成为教师的通称了,担任教导手工业技术的工官也带有师的称呼,女子的教导人员也称为师氏,如《周南·葛覃》:“言告师氏,言告言归”,《毛传》:“师,女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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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师”的称呼起源于“师氏”看来,西周大学的教学,以军事训练为主,是很显然的;其目的在于培养贵族军队的骨干,也是很显然的。因为军队是国家最重要的统治工具,当时贵族设立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其统治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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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还要连带说明的,古时对教师尊称为“夫子”,与教师称为“师”的起源相同。“夫子”之称,最早见于《尚书·牧誓》。《牧誓》是周武王在商郊牧野“誓师”的报告,报告的对象是各级的军事长官。《牧誓》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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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曰:嗟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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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这个“誓师”报告的对象,上至友邦冢君,下至师氏、千夫长、百夫长,旁及庸、蜀等八族的长官,无非是当时在前线统率大军、指挥作战的各级军官。《牧誓》结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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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勖哉!不愆于四伐、五伐、七伐,乃止齐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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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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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战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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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夫子勖哉”、“勖哉夫子”,反复训诫,很明显,所谓“夫子”就是指前述的各级军官。到春秋时,“夫子”还相沿为统率军队的卿大夫的称谓,《左传》上这类例子很多。汪中《述学别录》的“释夫子”说:“称子而不成词,则曰夫子。夫者,人所指名也。”“以夫配子,所谓取足以成词尔。凡为大夫,自适以下,皆称之曰夫子。”黄以周《儆季杂著》的《礼说》卷四“先生夫子”条,解释“夫子”说:“夫即千夫长、百夫长之夫,夫子者千夫、百夫以上尊者称也。”在这两个解释中,应以后一说为是。因为千夫长、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大夫”以上的官爵,通称为“夫子”的,原来就兼教官,也是最早的教师,后来“夫子”作为教师的尊称,当即起源于此[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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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月刊》1962年8月号,今略加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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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殷代社会史料征存》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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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积微居金文说》卷七《静簋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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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大雅·灵台》正义引《五经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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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礼记·月令》篇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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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艺文类聚》卷三十八和《初学记》卷十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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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闻一多:《古典新义·大丰 考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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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续汉书·祭祀志》刘昭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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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已收入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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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癸巳存稿》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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