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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清太祖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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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太祖初年,其势极弱。《清实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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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害景祖、显祖,上闻之,大恸。往诘明边吏……明遣使谢曰:非有意也,误耳。乃归二祖丧;与敕三十道,马三十匹;封龙虎将军;复给都督敕书(按:这话是错误的,据《明实录》则万历十七年,才授太祖以都督佥事)。上谓使臣曰:害我祖父者,尼堪外兰所构也;必执以与我,乃已。明使臣曰:前因误杀,故与敕书马匹,又与都督敕书;事已毕,今复过求,我将助尼堪外兰,筑城于甲版(一作嘉班),令为尔满洲国主矣。国人信之,皆归尼堪外兰。上同族宁古塔诸祖子孙,亦欲害上以归尼堪外兰。尼堪外兰又迫上往谢。上曰:尔吾父部下人也,构明兵害我祖父,憾不能手刃汝,岂反从汝偷生?人能百岁不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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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清实录》述景祖兄弟六人分居的情形说:德世库居觉尔察地,刘阐居阿哈河洛地,索长阿居阿洛噶善地,包朗阿居屋麻剌地,宝实居章申地;唯景祖居赫图阿喇,为先世累传之故城。余五子各就居地筑五城,距赫图阿喇,近者约五里,远者约二十里,称为宁古塔贝勒(“宁古”,译言六;“塔”,译言个)。兄弟六人,所占的地方,不过如今兴京一县(与后来吉林的宁古塔〈今之宁安〉无涉)。当时建州左卫的衰微,可想而知。却是太祖初年,连这“宁古塔诸祖子孙”,还要分崩离析;其情形,就真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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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祖毕竟是个人杰。公元1583年,居然以遗甲十三副,攻破尼堪外兰。尼堪外兰奔鄂勒珲(在如今龙江西南),筑城居之。公元1586年,太祖再攻尼堪外兰。尼堪外兰奔明边,明人非但不加保护,反将他执付太祖。并许岁赐银八百两,蟒缎十五匹;开抚顺、清河、宽甸、叆阳四关互市。从此爱新氏就势成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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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清实录》所载,当时女真部落的形势如下(扈伦四部,为海西卫地,已见前。满洲长白山,都是建州卫地。东海部则野人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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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民族的强盛,总是从统一同族起的。清太祖之兴,也是如此。太祖从起兵攻尼堪外兰以后,就尽力于统一同族。至公元1588年,而满洲五部皆服。公元1593年,扈伦四部,长白山二部(珠舍哩、讷殷。鸭绿江先已归服)和蒙古的科尔沁、锡伯、卦勒察九国,连兵三万来伐,太祖大败之,遂灭珠舍哩、讷殷。公元1597年,灭辉发。这时候,哈达酋那林孛罗,仍与叶赫酋互商互攻。公元1599年,太祖与叶赫攻灭哈达。于是明亡其南关。而公元1605年,巡抚赵楫,又奏弃险山六堡之地。宽甸平野,尽为女真射猎之区。满洲的形势,就更强盛了(乌拉灭于公元1617年,东海部则到清太宗时才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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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时候,清太祖对于明朝,表面还颇为恭顺(公元1615年,明朝责令太祖退出开原之地,太祖还听令的)。公元1616年,突然以七大恨告天,起兵伐明,陷抚顺,围清河,两方就公然开了战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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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辽东西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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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太祖的攻明,是出于明朝人之不意的,所以颇为手忙脚乱。就用杨镐做经略,发兵二十万,分四路以伐清。三路皆败,清太祖遂陷开原、铁岭,灭叶赫。明朝用熊廷弼为经略,招集散亡,分守城堡;别选精兵为游徼,形势渐固。熹宗立,又代以袁应泰。应泰长于吏事,而非将才。这时候,蒙古大饥,诸部都入塞乞食。应泰说不急招抚,一定要为敌人所用,于是招降了许多蒙古人,分布辽沈。却又驾驭无方,诸蒙人都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居民大怨,多有潜通满洲的。公元1621年,清人陷辽沈,应泰死之。辽河以东大小诸卫城七十余,一时俱下,辽西大震。清太祖从赫图阿拉移居辽阳。后五年,又移都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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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沈既陷,明朝再起用熊廷弼。建“三方布置”之策:以陆军守广宁,海军驻天津登莱,而经略居山海关节制之。而广宁巡抚王化贞,为大学士叶向高、兵部尚书陈鹤鸣所信任,言无不听,廷弼拥经略虚号,麾下并无一兵。这时候,有辽阳都司毛文龙,渡海到皮岛(如今大孤山西南的海洋岛),编岛民为兵。暗通清镇江堡(在凤城县东南一百二十里)军人,袭杀其守将。化贞遂张皇以奇捷入告。从八月到十一月,共出兵五次,都无功。公元1622年,清兵陷西平堡(在广宁县境。东距辽河二十里),化贞遣将救之,大败。仓皇走入关。清兵遂陷义州,城堡降者四十余。诏逮廷弼、化贞俱论死。以王在晋为经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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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兵部主事袁崇焕,尝单骑出关,察看形势,扬言“与我兵马钱粮,我一人足以守之”,朝臣颇壮其论。及是,崇焕监军关外。王在晋要退守山海关,崇焕要守宁远。大学士孙承宗,亲往察看,以崇焕之议为是。于是罢王在晋,以孙承宗代为经略。承宗使崇焕筑宁远城,拓地二百余里。旋又分守锦州、大小凌河、松山、杏山诸要隘,拓地又二百余里。辽西之地,几于全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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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25年,魏忠贤之党,排去孙承宗,代以高。性恇怯,尽撤关外守备入关。袁崇焕誓以死守宁远,不去。1626年,清太祖大举攻宁远。崇焕死守,太祖也猛攻。崇焕发西洋大炮,“一发决血渠数里。再进再却,围遂解”。《清实录》说:“太祖谓诸贝勒曰:予自二十五岁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独宁远一城不能下邪?不怿者累日。”据朝鲜使者在城中所见,则说太祖这一役,实在身负重伤(见《清朝全史》第十二节)。这一年七月里,太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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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立,公元1627年,五月,大举攻锦州、宁远,又不克。这一次,明朝人称为“宁锦大捷”,战绩也一定很有可称的。不过现在,总不能尽知其真相罢了(这时候,锦州的总兵,是赵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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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捷后,魏忠贤又使其党劾袁崇焕不救锦州为暮气。于是罢袁崇焕,代以王之臣。旋熹宗崩,毅宗立,再起袁崇焕。这时候,毛文龙据皮岛,颇为骄纵。崇焕自己往诛之,而抚定其兵。毅宗表面上虽不说什么,心上却有点怪他“专杀”。公元1629年,清兵从喜峰口入,陷遵化,逼京城。崇焕入援,和清兵战,胜负未分。清太宗纵反间计,毅宗先已有了疑心,就把袁祟焕下狱杀掉。清兵攻山海关,不克。破永平(如今河北的卢龙县)、迁安、滦州,留兵守之而还。明孙承宗踵而攻之,四城皆复。这时候,明朝对于辽西,兵力还厚。太宗乃以其间征服朝鲜。毛文龙的死,其部将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走登州。公元1631年,清人攻大凌河。登莱巡抚孙元派有德等前去救援,走到半路上,粮尽了,士卒造反,劫有德等回据登州。后为官军所围,九成死。有德和仲明,逃到旅顺,给总兵黄龙杀败。有德、仲明降清,引清兵还攻旅顺,黄龙械尽自杀。广鹿岛(今图作光禄岛)副将尚可喜降(公元1633年)。公元1637年,清兵遂陷皮岛。于是明人在海上的势力也消灭,再不能牵制清人了。其在陆路上:则一面绕过山海关,从长城北口进兵,以蹂躏畿辅山东(公元1636年、公元1638年、公元1640年三年,都大举深入),一面攻击辽西。公元1641年,清太宗大举攻锦州。明蓟辽总督洪承畴,率兵十三万往援。战于松山,大败。1642年,松山破,承畴被擒,锦州亦陷。于是关外重镇,只有一个宁远了。然而明朝死守着山海关,清朝到底还不敢深入。而明朝人又有“开门揖盗”之举,这四百余州的山河,就又要请女真人来管理三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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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国史 第四章 明朝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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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流寇和北都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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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民穷财尽,是久矣的事情了。武宗时,江西、湖广、广东、四川,就盗贼蜂起。而山东盗刘六、刘七,剽掠畿南和山东、河南、湖广、江西、安徽等省,为患尤深。后来幸而削平。世宗时,北有俺答之寇盗,南有倭寇之侵扰,海内更弄得凋敝不堪,到处民愁盗起。张居正当国,盗贼总算衰息,神宗亲政以后,纲纪依旧废弛。又信任中官,派他到处去办矿。“以阻挠诬官吏,以盗采陷富豪”,“良田美宅,则指为下有矿脉”。“勘无所得”,也要勒派百姓取偿。又派中官到各省去做税使。不论水路旱路,隔几十里,就要立一个局。到处收奸民为爪牙,肆行敲剥。又立了个“土商”的名目,无论“穷乡僻壤”,“鸡猪盐米”,都要勒捐。这个骚扰,更可以算得无微不至。至于田赋,则武宗正德九年,因建造乾清宫故,始加征一百万。世宗嘉靖三十年,因边用故,又加江南、浙江赋一百二十万。清兵既起以后,万历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三年,共增赋五百二十万;崇祯三年,又加赋一百六十万两,共六百八十万,谓之辽饷。后来又加练饷剿饷,先后共加赋一千六百七十万。人民负担之重如此,而事情却没一件不是越弄越坏;明朝这个天下,自然是无从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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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初年,陕西大饥,流寇始起。明朝命杨鸣鹤总制三边以剿之。公元1631年,陕西略定,流寇入山西。张献忠、高迎祥、李自成为之魁。朝廷乃改命曹文诏节制山、陕。到公元1633年,山西几于肃清,而他们又流入河南、湖广、四川。命陈奇瑜总督诸军以讨之。1634年,蹙流寇于车箱峡(在如今陕西的安康市),其势已如瓮中捉鳖了。而陈奇瑜信了他们假投降的话,把他们放了出来。他们出峡,就纵兵大掠。于是逮陈奇瑜治罪,代以洪承畴。流寇南窜,陷凤阳。旋又分道,迎祥、自成从河南,献忠从湖北,共入关。乃命卢象升专办东南,洪承畴专办西北。公元1636年,迎祥为陕西巡抚孙传庭所擒,自成走甘肃,献忠也为卢象升所败,走湖北,又为左良玉所扼,伪降,其势颇衰。而公元1638年,清兵又从墙子岭(在迁安市北)、青山口(在抚宁县北)分道入犯,陷近畿州县四十八。公元1639年正月,南陷济南。诸将皆撤兵入援(卢象升战死),五月,张献忠就复叛于谷城。李自成亦走河南。献忠旋为左良玉所败,入川。自成亦走郧阳境。公元1640年,自成再攻河南。这时候,河南大饥,“民从之者如流水”,其势遂大盛。公元1641年,陷河南府,东攻开封。陕西派兵往救。不胜。先是六部尚书杨嗣昌,主张加练饷剿饷以平流寇,到这时候,饷加了,其势反日盛一日。嗣昌觉得说不过去,只得自出督帅。刚刚张献忠又想东犯,从四川走到郧阳。晓得杨嗣昌的军械粮饷,全在襄阳,用轻兵出其不意,把襄阳袭破。嗣昌弄得无法可想,只得图个自尽。公元1643年,李自成陷潼关。孙传庭战死。自成遂陷西安,公元1644年正月,在西安僭号。出兵陷太原。分军出真定,攻直隶,而自引兵从大同、宣府攻居庸关。守将迎降,自成遂攻京城。三月,京城陷,思宗吊死在煤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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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福唐桂三王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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