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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君主与平民之间就逐渐形成一种结盟关系,君主向耕种私田的平民提供保护,平民向君主交税。平民从井田上越跑越多,贵族所控制的井田制就逐渐瓦解了,贵族的力量也逐渐削弱了。君主开始获得相对于贵族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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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还不够,君主要想真正碾压贵族封臣,还得有依附于自己私人的人事班底,而不能由着贵族们来处理政治事务。问题是,如果不能在贵族之外找到有文化的人,这私人人事班底就建立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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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载体是文字,在周朝前期,文字是祭祀专用的,通过铸鼎的方式向外分发,除了大贵族们,没几个人有机会接触到文字,有文化的人就只能是大贵族,大贵族是不会帮助君主对付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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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轮到竹简技术显身手的时候了。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文字开始被刻在一片片竹简上,这可比铜鼎要轻巧得多,不仅仅是便于携带,复制的成本也极大降低,知识传播的成本急剧下降,一般的贵族子弟、甚至运气好的普通百姓,都有机会学习文字获得知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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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多年的人口膨胀,这个时候出现了很多有文化、却无法获得一块封地的贵族子弟,他们就变成游士,到处寻找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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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们早就想养一群可控的自己人了。什么样的人最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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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他们要在本国没有根基,没资本对抗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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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他们的地位尊荣都取决于君主的赏赐,就有动力与君主相配合。从别国跑来的游士完全符合这两点要求。君主与游士一拍即合,游士成为依附于君主的私人人事班底。这个人事班底,后来就发展为官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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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和贵族的区别在于,本质上来说,官僚没有独立性,他们是职业经理人,其地位取决于君主的意志;贵族有独立性,他们是准合伙人,君主有大事必须和他们商量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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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士的出现,终于让君主们可以全方位碾压贵族封臣,诸侯国也就从君主与贵族共治的结构,转向君主说了算的官僚制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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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在历史上被叫作什么呢?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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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魏国的李悝变法、秦国的商鞅变法等等,就是这样展开的。来自其他国家的游士,成了各诸侯国的新贵,他们压制住所在国的大贵族,把君主的意志贯彻下去。随着各种变法的展开,中国历史就进入到了战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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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君主来说,这回有办法把平民也动员起来了。你们虽然不是贵族血统,但你们可以立军功。只要你有办法从战场上拎回更多的人头,你也有机会上升到比贵族还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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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激励可不得了,战争的规模和频次急剧上升,大规模的灭国之战很容易就爆发了。灭国之战都到什么量级呢?比如很多人推崇的战神白起,一场战役就会坑杀赵国的40万降兵,这都在变法之后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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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这个事情也有传染性,谁最先变法,谁的战争效率就大幅上升;其他国家如果不跟上,就只能等着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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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各国陆续变法,各诸侯国内部的旧贵族阶层被一扫而空。变法之后,君主能决定军功的标准,也就能决定官僚新贵们的地位高低,君主对国家的控制力就变得更强,再没有能够约束君主的力量,分封割据的封建社会也就逐渐走上了终结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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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逻辑的变化,影响还不止于此,当战争规模扩大到了诸侯国承受不起的时候,中国也就开始走向大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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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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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现在可以总结一下这一讲的核心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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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战争的逻辑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再加上铁器牛耕以及竹简这些新技术的出现,使得平民开始成为君主可以利用的政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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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因素,都导致了贵族所重视的那种“礼”的秩序崩溃,中国历史上的封建秩序就走上了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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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秋战国这样一个血光四射的年代,不仅有激烈的军事竞争,也发生了一系列激烈的思想竞争。这带来了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大规模的思想变革,并在很大程度上奠定了之后两千多年中国人的精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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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下一讲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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