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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这边是农耕文化，人口都是定居的，因此很容易收税。中原王朝就能够形成稳定的中央财政，这让中原在周朝之后发展成为一个官僚制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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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制帝国有个很重要的特征，就是君主和官僚，在功能上是有分工的。君主的首要功能，是象征正当性，次要功能才是具体干活。君主即使是干活，也不能绕开官僚体系胡乱指手画脚，否则官僚们就没法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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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中原君主的能力只排在第二位，第一重要的是君位继承的稳定性。只要继承秩序足够稳定，官僚们干活师出有名，帝国就能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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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确保继承秩序的稳定，继承人的资格就必须是唯一的、易于识别且不会引起争议的，那么，嫡长子资格是最容易达成这种共识的。所以，中原的继承原则就稳定在嫡长子继承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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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嫡长子，小孩子也能作为正当性的象征，其他一切事情交给官僚体系去处理就行了。当然，你非要找反例说有哪一个皇帝不是嫡长子继承，肯定能找到，任何原则都有反例。但咱们要看的是常例，反例也是要通过常例才能获得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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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长城以北的草原上，与中原的秩序逻辑差别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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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草原上降水量不足，只能游牧为生。也因此，中原帝国的那种官僚体系、中央财政在草原上都无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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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你想要通过税收建立中央财政，有个前提，那就是税收的收益要大于成本，你不能花了十块钱雇人去征税，却只征回来两块钱，必须征回来二十块钱，这事才玩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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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原人口，因为都是定居的生活方式，所以征税相对容易，你花十块钱的成本能征回来二十块甚至三十块；但草原上，因为游牧者的生活高度流动化，逃避征税太容易了，你花十块钱能征回来两块钱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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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草原上征税成本太高，所以在草原上根本就建立不起中央财政，也建立不起来官僚制。因为根本没钱养活官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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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中央财政，没有官僚体系，这就导致草原上无法进行大规模治理。所以，在草原上，人们只能以小部落为单位行动。在小群体的情况下，是可以依靠熟人关系完成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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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群体的规模上限是多大呢？英国有一位人类学家叫做邓巴，他提出，这个规模上限是150人左右，150这个数字就被称作“邓巴数”。超过150人，要维持群体内所有人之间的密切关系，所要处理的数据量就超过大脑的承受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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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旦群体规模超过这个临界点，它就不再是个熟人社会，是陌生人社会，只能靠规则来治理。规则就得有人来执行，官僚体系就是干这个的；但是草原上又养不起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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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旦部落的规模超过临界点，它就会分裂出新的部落，继续以小集群的方式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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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究竟是如何形成兄終弟及的继承顺序的，这个问题会在下一讲给你详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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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你可能要问了，既然草原上不能大规模治理，那么，草原上为何会有匈奴、鲜卑、蒙古那种强大的游牧帝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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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答这个问题，你必须要先搞清楚一个背景，就是强大的草原游牧帝国是何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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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统一天下之前，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强悍的草原民族。那时的北方游牧民，在历史记载中顶多是跑龙套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但到了西汉帝国时期，一个强大的匈奴帝国仿佛从天而降，突然耸立在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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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形成庞大的帝国，即便是从有文字记载的商朝算起，也经历了将近一千几百年的积累，如果算上有文字前的历史，那更不知道积累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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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草原几乎没经过什么时间的积累，就能一下子建起一个庞大帝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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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为什么像元朝、清朝这样的草原征服型王朝，能够超越汉人王朝，建立起同时统治长城南北的大帝国呢，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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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系列问题，我会在下一讲专门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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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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