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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儿皇帝”这个身份,在中原人看来是奇耻大辱,但是对于石敬瑭这个沙陀突厥人来说,并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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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是说这事很光荣,只是说我们需要看到不同文化对同一问题会有不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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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的制度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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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辽来说,幽云十六州太重要了,倒不是说这里可以让它更顺畅地入侵中原,实际上在宋朝初年之后,大辽再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入侵中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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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十六州的重要性在于,它让大辽有能力进行重要的制度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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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大辽的财政逻辑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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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十六州的土地面积虽然只占大辽总体疆域的很小一部分,但其人口却占大辽总人口的六成还要多,从而确保了大辽稳定的中央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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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大宋在1004年的澶渊之盟之后,每年向大辽提供岁币,大辽就更有了稳定的中央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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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逻辑的变化,让大辽的统治逻辑也发生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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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是一个在草原上成长起来的王朝,草原上的契丹人,本来都是部落联盟的形式。而幽云十六州在长城以南的农耕地区,常住人口主要是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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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在前面讲过,如果要同时统治长城南北,就必须得是一个兼容草原和中原的二元帝国,此前的北魏和大唐都曾经做到过,但这俩帝国后来又都逐渐地放弃了二元性,转向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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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的制度创新是,它放弃了对全面汉化的追求,建立起南北两院制度。南院用儒家的方式来治理汉人,治理的地方主要就是幽云十六州;北院则以草原的方式来治理契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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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把二元帝国这种形式给制度化了。北魏和大唐的二元帝国,差不多都是靠实用主义,走一步看一步搞起来的,实际上并未真正理解这种二元帝国的核心逻辑,所以才会有魏孝文帝迁都,和唐玄宗乱用胡人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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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能够统一长城南北,主要是依靠唐太宗这样同时熟悉草原和中原游戏规则的个人,一旦这种个人不在了,二元帝国的逻辑也就快要搞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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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把二元帝国给制度化,就意味着,帝国的稳定,不再是依靠哪个领导者个人的能力了,而是依靠一套制度安排。制度超越于所有人之上,不会因为哪个人死了,帝国就碰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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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前面还讲过,一旦能够建立起这种二元帝国,那么草原的继承逻辑也会转化。会从兄终弟及转为父终子及,草原帝国周期性的继承危机就被破解了,帝国的生命周期就能大大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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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二元帝国的制度化,大辽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延续了两百多年的、由游牧者建立的帝国。它对幽云十六州农耕地区的掌控,是它能够长寿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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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的这个制度创新,对后来的中国影响极为重大。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大辽的制度创新,就不可能有后来的元朝和清朝,今天中国的领土就只能局限在长城以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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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咱们过去的历史讲述中,通常是站在大宋的视角,大辽经常是作为大宋的对手出现。在民间,由于评书《杨家将》的影响,大辽更是作为坏人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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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历史上并不是这么回事,《杨家将》基本上相当于一部“抗辽神剧”,跟今天的“抗日神剧”也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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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讲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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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之间,中原政权出现了一段分裂割据的历史,也就是五代十国。而五代里面有三代都是沙陀突厥人所建立的。其中后晋这一代,把幽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北方的草原王朝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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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由此发生了一系列深刻的改变,最终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把兼容草原和中原的二元帝国制度化了,并对后来中国的历史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为今天中国的庞大疆域,奠定了古代的制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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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讲我们从大辽的角度说了幽云十六州,下一讲我们再从大宋的角度来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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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书上常常说北宋“积贫积弱”,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北宋始终收不回幽云十六州。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下一讲我会跟你聊聊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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