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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种视角加在一块儿，在一个帝国内部同时在争夺话语权，那这个对于正朔问题的讨论或者认知那就非常之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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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是咱们今天所想象的那个，你到底是中国的还是不是中国的、非黑即白那么简单。这种复杂性有一个非常好的例证，就是元朝末期的一个学者杨维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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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桢这个人是非常反对脱脱那种历史观的，在脱脱所主编的宋、辽、金这三部史书刚刚一问世的时候，杨维桢就马上写了一篇文章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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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采取的就是南人的那种史观，认为历史的正朔肯定是在宋朝这边，要顺着北宋、南宋这个脉络延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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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说法一出来马上国内很多人热烈地支持、热烈地赞成，并且到了明朝建立之后有好多人就试图按照杨维桢的这个说法来重新写宋史，把正朔从辽和金那里给剥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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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奇怪的是，杨维桢本人到了明朝的时候，他却拒绝到明朝政府当中任职，他成了元朝的一个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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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什么呢？这也说明了杨维桢自己在内心里面对于元朝正统性的一个认可。他对脱脱的拒绝并不是拒绝元朝有正统性，只是拒绝了脱脱认为正朔可以分为多个以及正朔不一定在中原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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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了所有的这些复杂性之后，咱们再来看那种说元朝、清朝不是中国朝代，因为它们不是汉族建立的说法，这种说法太浅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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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结束之后就进入到明朝了，咱们看明朝的话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征就是，它非常盛产奸臣，也特别盛产忠臣，这个现象很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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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自相矛盾的现象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这是咱们下一讲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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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明朝为何盛产忠臣和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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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讲咱们来讲一下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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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个特别的角度，我们看明朝的历史会发现，和其他朝代相比，明朝特别盛产忠臣，也特别盛产奸臣，几乎每个皇上的治下都会有几个著名的大忠臣和大奸臣。其他朝代很少有这么多的忠臣和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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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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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在《道德经》里有一句话：“六亲不合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就是说只有家里的亲戚各种不和睦，才能显出来孝子，大家都很和睦的情况下，反倒显不出来；只有政治很糟糕，才能显出来忠臣，在政治清明的情况下，反倒显示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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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有如此多的忠臣和奸臣，看来是政治很不清明？可是明朝还有个著名的特征，就是经常是皇上几十年不上朝，帝国还运转得没问题。政治不清明的话，帝国怎么能坚持得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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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释这些问题，咱们需要把它放到一个大的历史中，对唐宋元明清几个朝代来作个比较，就容易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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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和皇帝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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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作这个比较，咱们先得区分一下经常会被人混淆的两种权力，就是作为制度的皇权，和作为皇帝个人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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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权力不仅不是一回事，它们之间经常还有冲突。不同朝代，它们的冲突方式不一样，明朝盛产忠臣和奸臣，奥秘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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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是作为制度的皇权呢？它是一种以皇帝作为最高首脑的、与贵族或者豪族权力相对抗的制度，官僚体系是这种制度的工具。所以，强大官僚体系的存在，就意味着皇权有了强大的工具，皇权也就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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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官僚体系必须是严格按照规则来行动的，原则上来说，皇上个人的意志也不能随便挑战这种规则，否则官僚体系就干不了活了。所以，皇上个人的权力，反过来会受到官僚体系的约束，不过皇上不一定愿意受到这种约束，总想要反制，就会和官僚之间发生冲突。咱们不能把作为制度的皇权，和作为个人的皇帝的权力，给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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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起来太抽象了，咱们来具体比较下那几个朝代，用几个例子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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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皇权由弱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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