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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进入到20世纪末、21世纪初,全球经济格局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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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世界进入到了又一轮的创新周期。前面说过,这一轮创新的结果是生产流程大规模外包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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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让西方,尤其是美国面对着一种比较尴尬的局面。最新这一轮的创新经济仍然能够拉动大量的产业发展,但是被拉动出来的产业并不在西方本土,而是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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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踩上了这个风口,成为世界工厂。 而在美国这边,创新经济虽然带来巨额财富,但传统行业大量衰落,于是出现了中部地区著名的锈带,也就是生锈的地带。这一带在过去是美国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钢铁、化工、汽车等等产业都是世界级的,但是现在出现严重地衰败和失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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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美国内部一种很严重的不均衡就浮现出来了。它的创新部门仍然可以获得高额利润,整个国家的经济宏观数据看上去很漂亮,但是仔细看内部的分配结构的话,却会发现社会的贫富分化正在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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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草根阶层很难参与到新财富的分配当中去,传统工业经济的萎缩,甚至让草根们不断地有受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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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经济学家把美国90年代以来的强劲复苏叫做“失业型复苏”,就是说通过大规模创新的拉动,经济确实复苏了,但却仍然伴随着大量失业。这在过去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在这最新一轮创新经济当中,却成了一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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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手段对冲经济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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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经济手段不奏效,政治手段就会被提上台面,以对冲掉经济过程所带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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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政治对冲有个复杂的过程,先是政府的主动行为,结果导致了西方的经济危机。之后又有民间的反弹,导致了近期西方世界的保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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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美国为例,来看一下这个过程是怎样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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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新一轮创新经济的影响逐渐显露,中国开始接受西方的制造业大规模外包,西方的传统工业也逐渐开始萎缩,很多人失业,没失业的人也大多收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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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顿和小布什政府为了让本国低收入者的处境看起来不那么糟糕,努力推动“居者有其屋”的政策。大家都能住上满意的房子,能够进行各种借贷消费,就觉得日子还不错。 平民们满意,总统也就能够获得更多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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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低收入者的信用资质不好,不容易贷款,“居者有其屋”怎样才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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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届美国政府想起来,早在30年代大危机时期成立过两个公司,房利美和房地美。它们就是用来帮助穷人获得低息住房贷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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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穷人的贷款风险性都比较高,但是房利美和房地美把这些高风险贷款和低风险贷款给打包在一块儿,变成证券之后出售给其他投资者。这些证券背后有着联邦政府隐性的政治担保,于是又多了一层低风险外衣,所以这种证券就变得很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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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不仅仅有大量的这种住房贷款,还有大量的日常消费的贷款。这些融资需求都被投行变成了复杂的金融衍生品,转化为一系列债券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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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国家的做法也差不太多, 通过政府的担保行为,来提供大量低息贷款,这就扭曲了资本市场 。高风险的人群本来是无法获得低息贷款的,但是政府担保让利息降下来了,相当于用政治干预经济,这是第一轮的政治手段对冲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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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当权者要这么做呢?他们试图用这个来确保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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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依托全球产业格局的变迁而获得经济崛起的,这种经济逻辑意味着中国必须是个出口导向型的经济体,这就需要外部世界有发达的消费能力。 这样,中国巨大的生产能力才有用武之地,否则根本没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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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也有很多别的新兴经济体像亚洲四小龙之类的,是出口导向型的。其经济成长也是依赖于西方世界的市场需求,但这些经济体规模较小,其出口容易被外部世界所吸收,不会引起严重的经济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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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经济规模太大,它的出口导向必定意味着外部世界会遭遇严重的经济失衡。 这就意味着外部世界就没有消费能力了,这样中国的东西就卖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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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中国不得不将自己通过出口积累的大量外汇储备用来购买西方国家的债券,为其融资,以便让它们始终能买得起中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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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过程对西方也不是好事,因为从中国来的大量贷款,维持着西方的低利率,人们总觉得借钱很划算,愿意大肆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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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世界的“失业型复苏”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好转,那些贷款的穷人,只是借新债还旧债,风险就越积累越大,终于到2008年爆发了世界性的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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