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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2014年乌克兰发生大动荡之后,俄罗斯直接就吞并了原属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地区,因为这对俄罗斯来说关乎到根本问题,西方世界一片哗然,纷纷制裁俄罗斯,但最后这些制裁也都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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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超级大国进行底层秩序博弈的例子。但是在不关乎根本问题的事情上,美国俄国也都还是愿意遵守表层秩序的规则的,因为这让自己在国际上更好看,也就更容易拉到盟友,从而更利于在底层博弈上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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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国际秩序当中,表层秩序是成文规则,底层秩序是力量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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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国的力量博弈,使得表层的成文规则获得生命力,超级大国遵守表层规则,经常会更有利于它在底层的力量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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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国际秩序是分层次的,超级大国层次,和一般国家层次,这两个层次所依从的是不一样的行为逻辑,不能混在一块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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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试图用瑞典的行为规则来规范美国,那是天真;试图用俄国的行为规则来理解日本,那同样也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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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大规模国家的嵌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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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还是要看到,今天的超大规模国家之间的对抗,和历史上超大规模国家的对抗,有个最大的区别,就是经济上相互深刻的内在嵌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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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苏对抗,发生在经济上两个彼此隔绝的世界。一战的对抗,发生在仅仅是外贸上彼此依赖的国家。而今天的中美两个超大规模国家,是在工序意义上的相互依赖,美国现在所有的新科技,要想能够落地,都必须和中国的生产能力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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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意义上的经济相互依赖性,完全不是历史上那种依赖可比。历史上的依赖,总还是外部性的依赖,程度或多或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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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依赖,完全是内部依赖,脱离开对方,自己运转不了。这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用历史不足以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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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是全新的,人性却是永恒的。超级大国彼此间的对抗还是会继续,但不大可能表现为战争,更有可能表现在国际道义的争夺上,也就是对盟友阵营的打造上。打造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格局,让自己在底层博弈上更能玩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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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打造得不利的那一方,如果想开了,实际上问题也不大,不会有什么真实的危险,因为历史情境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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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对抗模式的转型,不是因为超级大国开始讲道义了,而是因为这是今天更加可行的对抗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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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能否成为下一个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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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人也在问,印度的人口也是超大规模的,是否会成为下一个中国,取代中国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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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炼为几点,来简单回应一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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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从市场吸纳能力来说,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中国(再加上溢出到东南亚)的制造业能力已经穷尽了世界市场的消费能力。世界市场无法容纳两个这么大的国家,所以印度不会有机会形成制造业上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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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从制造业发展的前提来说,仍然是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超级供应链网络是制造业发展的前提,超级供应链又依赖于超级基础设施,这方面印度也没有机会。印度目前发展得好的,都是对供应链需求很低的如制药业、软件业、服务外包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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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从国民发展欲望角度来说,印度人的信仰使得他们的内心比较恬淡,发展欲望上不如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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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从国民的精神世界来说,印度的种姓制带来一个效应,就是他们同时拥有世界顶级精英,也同时拥有世界上最大规模的贫穷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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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顶级精英,在融入世界这方面的水准比中国高出不少,今天硅谷很多大公司的管理者都是印度人或者印度裔,很多国际机构的高级雇员也是印度人甚至巴基斯坦人,比中国人要多不少。但是印度的一般国民却并不能跟上这种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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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国家来讨论的时候,必须看到它的整体性。作为整体性的国家,毕竟印度的规模在那里,是个必须重视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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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说有可能超越中国的地方,主要还是在个体层面或者小的精英群体层面。在整体层面上,印度的机会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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