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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488 上列楚国令尹七人,其中一人为王子,两人为宗室昭氏。最多色彩者为吴起,出身平民,又是来自异国,但仕悼王至令尹,制定许多改革法案,其命运颇与卫鞅在秦相似。昭氏二见,知春秋世族遗风仍存在于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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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490 韩国宰相:侠累,许异,申不害,张开地,张平,昭献,南公疾,樗里疾,韩珉,韩成,韩玘,暴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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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494 韩国诸相,表中缺漏必不少;以目前所列而言,十二人中有四人为韩宗室。张氏父子相韩五世,然而除在《张良传》中见及外,殊未有别人提到,其详因此不得而知。张氏究为韩王室旁支,因避仇改姓;抑是晋国张氏之后,也不能有证据作评断依据。昭献和樗里疾都是异国的宗室。十二人中对韩最有贡献者是申不害,他的出身据本传则是“郑之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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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496 魏国宰相:季成子,李悝,翟黄,商文,公叔,白圭,惠施,中山君,田需,魏太子,张仪,翟强,公孙衍,田文,魏齐,范座,信安君,长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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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00 魏国宰相列入此处者十八人,其中本国及外国的公子均有之。魏处四战之地,列强无不想拉拢魏国,掌握魏国;因之,魏国宰相人选每成各强国关心的问题。魏国王太子之成为宰相,即是平衡各国均势的一着。但无论如何,十八人中有九人是起自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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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02 燕国宰相:子之,栗腹,将渠,张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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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06 燕国纪事,在七国中最为简略,因此这里列出四人中的出身对我们都是空白一片。然而,前面之人似并非宗室,而最后一人则被秦国派遣来燕,当然更与燕王室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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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08 以下则将把春秋与战国的卿相略作比较。第一点,战国的卿相既无一定的任期,也不是终身职。春秋之卿,若不是中遭闵凶,被杀或被逐,大多在职终其身,或一直到他自愿退休归老为止。战国卿相更迭频繁,可看出国君权力大增,否则人主不能易相如此之容易;相对的,卿相权力大减,否则外国纳相不能成为两国结好的标准方式。第二点,战国卿相的来源殊为庞杂。有时是异国的公子,有时是周游列国的游士说客。二者都可能单纯的为所在国国君赏拔,也可能由其他国家推荐而纳入。生心外向的卿相自然不能在地主国生根;其中屡屡流动于各国间者尤甚。因此这种新形态的卿相并不隶属于任何一国的社会,也因之不能构成传统的阶级。第三点,除少数例外,七国卿相若不是国君最亲近的子弟姻亲,即是出身寒微、缺乏大家族作后盾的人。春秋时政治上具有决定地位的强宗巨室似乎绝迹于战国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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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10 以实例而说,晋国的中军最初只是中军元帅,后来则成为执政。自公元前587年至543年间,中军十一人相当平均的分配于大家族内,栾氏一人,韩氏二人,荀氏三人,范氏二人,魏氏一人,中军的递嬗也似有一定的推移方式。能轮到的人早就可以知道他有轮到的一天。春秋卿相中无别国的公子(出亡而且无归国希望的公子不在此例),更没有周游各国的游士;他们的出处则大率出于少数家族。战国则事事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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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12 两时期的分别甚明显,但变化也不起于骤然激变。到春秋时代本身已发生社会阶层分化的变化。以政治活动言之,公子集团由枢纽位置衰落,让位给势力逐渐膨胀的大夫集团,更集中于少数大家族手中。等到实至名归,权力和名义再度同属于一人时,新的君主就产生了。同时,贵族的人数在自相残杀的过程中也必然锐减。大夫集团及大家族数字的减少又正和士的兴起相配合。春秋时士为家臣为武士,战国的士即产生了不少大臣和将领。可是这些新型的大臣和将军并未像春秋的大夫一样构成传袭的阶级。整个战国时代几乎未见有春秋时代的那种巨室。若新贵没有填补旧有贵族的社会地位,而且连可以对应的家族也找不着,似可说,新的社会结构已经取代了旧有的秩序。这种社会结构的变化不能不引起(或缘于)其他方面的变化,例如政治制度、经济体系和观念形态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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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14 一九六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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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19 历史分光镜 [:1707110738]
1707111520 历史分光镜 一九 战国时君臣的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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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22 战国的君臣关系与春秋时期的诸侯卿大夫关系不同。春秋时期,卿大夫的身份与地位,大都与生俱来,不易获得,也不能自动的放弃。国君若本来就未加任命,也因之就不能任意加以黜免。国君即使有心要按功劳定赏罚,恐怕也未必能办到,有之,也只是一些诉诸非常手段的政变,如晋侯尸三郤、鲁国图季氏之类。正常而制度化的方法,似乎未尝见于春秋之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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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24 殆及春秋末季,贵族之间有了极激烈的斗争,其中亡命坠氏的贵族及邦国,都有一大批一时无固定主人的“士”,流散各处,寻找新的主人,寻找新的职位。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参加斗争的贵族可以找到一批待价而沽的助手。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必须以这种情况来说明,方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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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26 由春秋转入战国,这一个“士”的阶层,并没有因为旧有社会结构的改变而趋于消失。世族卿大夫的阶层由萎缩而终于不见,士的集团则在春秋末期本已活跃,更因一些外在因素而人数增加,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即是学在私人,使一些过去不易有问学机会的人,也可以获得教育。教育家中无疑以孔子为巨擘,他的“有教无类”的政策,他的兼重个人修养与从政实务,使儒家的学者成为当时有实力人士争相罗致的对象。当世有势力的人向孔子询问弟子贤否的颇不乏人,包括鲁国当时实际的统治者—季康子。《论语》提到的二十二位弟子中,九个曾经担任过邑宰或其他职务。所以《史记•儒林列传》说:“七十子之徒散游诸侯,大者为师傅卿相,小者友教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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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28 终战国之世,出产这种有服务能力的职业“士”人者,除孔门以外,还有墨家以下的各家。很多战国士人的出身颇不堪问,《吕氏春秋》举了一些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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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30 子张,鲁之鄙家也;颜涿聚,梁父之大盗也;学于孔子。段干木,晋国之大驵也,学于子夏。高何、县子石,齐国之暴者也,指于乡曲,学于子墨子。索卢参,东方之钜狡也,学于禽滑黎。此六人者,刑戮死辱之人也,今非徒免于刑戮死辱也,由此为天下名士显人,以终其寿,王公大人从而礼之,此得之于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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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11534 入各位大师门下求学的人,有很多是为了纯粹的求知欲望,甚至如颜渊一类,以至道为业的,但也恐怕有不少以学得出仕的能力为目的,孔子自己就曾感慨过:“读了三年书,而没有想到俸禄的人,实在不容易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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