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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系二年级的同学们不干了,他们必须赶这个梁实秋走路,如果他不走,就不惜罢课。经过商议,同学们给梁实秋写了一封英文的“哀的美敦书”,这里翻译成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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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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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上周二、上周三的演讲来看,你对文学和诗歌研究的态度我们难以接受。为了避免咱们之间的争论,我们决定不再多说了,再见,梁先生。这是我们对你的最后通牒。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你不信我们的话,我们将罢课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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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系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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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要言不烦,写得相当直接干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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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大家又在讲堂上贴出通知,凡是梁实秋来上课,我们一律罢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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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年少气盛,接到这封来者不善的哀的美敦书后,二话不说,马上“自行解任退聘”,并把这封气势汹汹的信拿到胡适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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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院院长胡适哪能坐视眼下发生的事情,梁实秋是自己聘请来的,又是自己的朋友,不到一个月就被学生莫名其妙地赶走,攸关自己的颜面,更是对胡适权威的公然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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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学院揭示处贴出一张布告,乃是对学生驱梁作出的反应,布告署名胡适,还盖上了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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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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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课程、学业,如有意见,均可由个人签名负责向院长及系主任陈述。倘有用匿名函件,攻讦教员或用匿名揭帖,鼓动罢班者,一经查实,定行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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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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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随即召集英文系二年级全体同学谈话,要他们推出五个代表,进行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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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脸色严峻地追问:这封信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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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全体同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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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一听是大家的意思,随即放下紧张的情绪,问大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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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家对梁实秋的不满后,胡适“态度和平了,向大家鼓励一番”,然后,胡适向大家保证:梁实秋教授的英文水平极佳,大家肯定误会了。要梁教授用英文上课,完全没问题。不过,你们必须释放善意,让梁教授放弃辞职的念头,回任英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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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拿出“一张辞意婉转的条子,要五代表签字,五代表把字签了,意在要梁先生回任”。就这样,这次驱梁事件和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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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戒慎恐惧,改变了此前对北大学生的态度,改用英文上课,终于重新赢得了北大学生的尊重,胡适也在不久之后,任梁实秋为外国语言文学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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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胡适日记》只字不载,只有9月17日,梁实秋约吃饭的记载。联系学生致梁信“上周二、上周三”的内容,据此分析,梁实秋约吃饭应该就是为这个事情,而学生对梁实秋的不满就发生在9月的上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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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刊于当年10月5日的《大学新闻周报》,题目是《梁实秋在北大》,还有两个副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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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哉!新月派文人底桂冠够多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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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矣!一封匿名信,同学们要请他fare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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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哉”一词来看,这位作者大概来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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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宋希於先生为我翻译了上文所引的北大学生致梁实秋英文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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