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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远东第一大都市,上海美专使用女模特儿的历史,已经有十多年时间,我们可以在网上搜到一张美专师生和裸模合拍的照片,照片中,女模特儿挤在男性之间,赤裸示人(虽然脸部侧转),毫无赧颜羞色,可见当年上海的开放程度。那么,请上海各大美术学校帮忙找一个女模,应该是可行的事情。虽然,肯不肯来苏州,还是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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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粹中随即修书数封,和上海美专、艺大等友人联系,看看他们能否作个曹邱(介绍人,中间人),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果然,不久之后,上海艺大就荐举了一个模特儿到苏州来。据襟花的《沧浪春色已老去》一文说:“徐娘年度,以肉体之道论,则较前者略为筹胜,姿色则亦殊平泛,犹如老去之春光。”看来,新的上海女模特儿年纪已是老大了,就这样的人才,月薪比苏州本地的贵,要每月四十元,还要安排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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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州美专来说,不能要求过高,屠门大嚼,即使徐娘半老,也总是聊胜于无。一个美术专门学校,有女模特儿和没有女模特儿毕竟大不相同。这个女模特儿,据说姓仇,所谓十洲后人。来苏州后,就居住在沧浪亭,美专为她安排的宿舍里。报纸记者调侃说:沧浪之水,水清水浊,正可以濯其足濯其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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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模特儿,在苏州美专大概停留过比较长的时间,此后,报纸上少有这方面的消息。直到1933年4月初,《大光明》又一次关注到苏州美专的女模特儿,说美专的女模特儿,“旋雇旋歇”,其间还有一登新舞台的某女伶(似指花美玉),也兼职做过女模,而最近又雇到一个,乃是卖豆腐花小贩的妻子,名叫阿翠,无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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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阿翠女士,由美专教授孙文林先生介绍,“雇用代价,不以钟点计,仅月支二十元而已”。这种工价,大概与30年代初世界经济大萧条有关,且苏州贫妇,不足与海上女模争竞,美专也是欺其未见世面,只有上海女模的一半工资。而阿翠,即使就这么点工薪,“生活殊节俭,月入之数虽微,但仍分润五羊与所天者云”,也就是说,阿翠生活相当节俭,每月的二十元工资还要上缴丈夫五元。记者笔下,很有同情阿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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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散文家倪贻德1934年夏曾参访过苏州美专,在沧浪亭停留了半天时间。他写于7月8日的《苏游漫笔》中,也提到了苏州美专的女模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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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个少女模特儿,给我以最好的感觉,那是一个不过十七八的处女模样的少女,富有圆味的酮体和四肢,恰恰发达到适度的样子,红润的皮肤里,流着青春的血液,那丰满的乳头,那肥润的小腹,那一对灵活的眼睛……这样理想的模特儿,在中国还是很少看见。有人问我参观了苏州美专之后,可有什么印象?我说:“只有这个模特儿给我的印象最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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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贻德见到的这个十七八岁的处女模特儿,应该不是一年前那个阿翠了。这个模特儿给画家留下了美好的感觉,他用了“圆味”这个词来形容模特儿的身体,因为他说过:不论什么物体,凡是带有圆味的,都能使我们看了身心中起一种适当的调和与愉快,尤其是感觉特别发达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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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州美专女模特儿的记载,我看到的就这些,当女模特儿这个职业越来越平常时,人们就不再关注了,她们只留在画家的眼中和画家的笔下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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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和北大入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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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和于1934年进入北京大学国文系读书,关于她就读北大事,百度百科有如下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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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沈从文与三姐兆和在北京结婚,充和去参加婚礼,随后就一直居京。家里人劝她考大学,她也想不妨一试,于是就到北大旁听。当时北大入学考试要考国文、史地、数学和英文,充和见到数学就头大,她在16岁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几何、代数。她干脆放弃,把复习的精力全用在其他三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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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临考的那天,家人为她备好圆规、三角尺等作图工具。她说“没用”,因为她连题目都看不懂。数学当然得了零分。但她的国文考了满分,尤其是作文《我的中学生活》写得文采飞扬,受到阅卷老师的激赏(充和后来说,作文是她面壁虚构的)。试务委员会资深评委(笔者注:有人指为胡适,他时为中文系主任)希望录取这名优异生。然录取规则明文规定,凡有一科为零分者不予录取。试务委员会向阅数学卷老师施压,希望网开一面(通融一下)给几分。那阅卷先生不吃硬,复判后,仍给零分。试务委员会爱才心切,不得已“破格录取”了她。当时北京报纸在大学新闻栏报道此事,不过说该生名“张旋”——那是充和有意用的假名,连她的中学文凭也是假的,是弟弟宗和托在宁夏当中学校长的朋友帮忙出具的。充和此举一是怕用真名考不取,给张家人丢脸,二是不想让北大方面知道她与兆和是姐妹,从而联想到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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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章,从叙述角度看,应该来自张充和的家人,或许就出自《最后的闺秀》一书,我书多为灾,无法细检。引用这么一节,是因为发现此节文章即使来自家人的叙述,也颇多臆想的成分,譬如“该生名‘张旋’——那是充和有意用的假名”,这话在我看来就不可信,张旋这个名字,是不是张充和的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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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苏州当年的报纸上看到,沈从文来苏州追求张兆和,就和“张璇”出现在大公园里,而这里的张璇,记者指的是张兆和,即张兆和有这么一个学名。退一步讲,即使这个张璇指的就是张充和,沈从文和小姨子一起出门被记者看到记下了,那么,说明张充和在苏州人眼里本身就有张璇这个名字,不是假名。当然,也有可能是张兆和有张璇这个名字,张充和考试时是借用了张兆和的学名。因此,“充和此举一是怕用真名考不取,给张家人丢脸,二是不想让北大方面知道她与兆和是姐妹,从而联想到沈从文”,这就是想当然的话了,1934年,沈从文和张兆和当年的声名已经大到北大的教授都刮目相看了么?这是拿后来的沈从文推演到1935年的缘故吧,且考生数千人呢,不是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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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张充和考北大,在《大学新闻周报》(不是上面所说的“北京报纸在大学新闻栏”)上的报道,我已经找到,刊于1934年9月24日,全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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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新生中的女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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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此期招生投考数千人,各科试卷由各系主任分别总评阅,文学院长兼国文系主任胡博士于评阅国文试卷后对人云:此期新生国文试卷以张旋女士者为最佳。言下似有得此女弟子已足满足之状,盖张女士报考之学系又适为国文系也。女士年尚幼,俭朴诚笃,不趋时尚,擅长于文学而数学则非其所好,以是此次考试结果,仅以试读生入学,然此殊无碍其努力文学也,吾人当刮目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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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该报道可知:确实是胡适赏识了张充和,不过胡适当年是文学院长兼国文系主任,不是中文系主任。“张旋”的数学是不是零分,国文是不是满分,这篇报道都没说到。录取张充和是不是有下面这样的故事——试务委员会资深评委(笔者按:有人指为胡适,他时为中文系主任)希望录取这名优异生。然录取规则明文规定,凡有一科为零分者不予录取。试务委员会向阅数学卷老师施压,希望网开一面(通融一下)给几分。那阅卷先生不吃硬,复判后,仍给零分。试务委员会爱才心切,不得已“破格录取”了她。——报道里也没有说起,无从判别。不过所谓破格录取,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数学分数不行,所以当年并不是录取,而是备取,张充和不过是试读生,相当于现在常见的“临时工”,没有正式学籍,不行就可以请走路的,正取生不来,备取生也可补缺。可见北大并未违规,即使爱才心切,也还是按照规定的,即使是文学院长胡适赏识。如今写张充和颇有抬高之嫌,看看当年的报道,也已经有捧起之嫌了,如女杰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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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吕叔湘的转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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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5月,江苏省教育厅厅长周佛海,派他日本的同学、省督学王亦文(字骏声)到苏州中学视察。这次视察在苏州中学史上,以苛细、挑剔、偏袒、不公著称,也就是在这次视察中,杨荫榆被勒令退职,揭开了杨荫榆大战王骏声的序幕,杨荫榆前后四次上书教育厅,逼王骏声引咎辞职。最后是两败俱伤,杨荫榆被苏州中学辞退,而王骏声也改任镇江中学校长。当时,吕叔湘先生也正在苏州中学,任高二的英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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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视察后,在王骏声提交的视察报告中,吕叔湘先生倒甚得好评。视察报告一万余字,其中涉及吕叔湘的有:“吕叔湘课高中普二丙英文选篇,先令学生默读,并检查字典,次则指名试讲,并行公共订正,最后由导师辅成矫正,方法甚善。”“吕叔湘任高二丙英文,陈志云任高三甲乙及二乙各级英文,谢耐安任高中普二丁及普一丙及各级英文,学生习作以普二丙分量为最多,普二丁及普一丙,亦大致尚符。”文中提到吕叔湘上课教法好,英文习作也分量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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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叔湘,原名湘,字叔湘,以字行。江苏省丹阳人,1904年12月24日生,1926年毕业于国立东南大学外国语文系。1935年,他已经31岁了,在苏州中学教书有年,甚得好评。这年暑假,吕叔湘参加了现任教育机关服务人员留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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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苏州明报》1935年9月3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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