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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发生在英租界,刺客却不会呆在英租界等人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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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捉老鼠,双方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表面上看,天下静好,浪静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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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次年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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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3月4日晚,法租界金利源码头,赴广州的轮船正升火待发,码头上旅客络绎不断。这时,李根源的参谋张伯常和陈守石冲上前去,在旅客中扭住了一个人。随即巡警到来,一起把此人扭送到了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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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群众只听到一句话:刺杀李根源的凶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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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叫冯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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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常和陈守石如何能锁定刺客,在他上船离沪之际一举擒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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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伙人中出了内鬼,这位内鬼就是翟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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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时白,浙江湖州人,现年26岁,住孟德兰路5号门牌。前在杭州法政学堂肄业,目前失业在家,为候补县知事,曾为报馆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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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六年(1917年),翟时白在广东军政府任职,与杨啸天同事,两人臭味相投,结拜成异姓兄弟。1920年,两人先后离开广东,回到上海。杨住法租界白尔路432号,翟不时前去拜访。因为失业,翟欲往北京运动,但无路费,开口向杨借钱。杨就说:“你暂时不要离沪,我有一事相托,帮一下忙,事后路费的事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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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啸天知道翟时白与李根源的司机相熟,知道李的行踪,所以拉拢他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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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时白回忆说:次日又至其家,杨即介绍与冯启明会晤。谈及粤滇蜀三省政变,并言李根源与熊克武、顾品珍等感情颇好,李氏日来危险异常。孙中山深恶其人,须将李氏暗杀。是时冯启明又言此事请我帮忙。现孙来电令与杨啸天两人谋刺李氏。我当时允其尽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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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2月22日,因为去年第一次刺杀李根源失败,他们希图再次行刺。冯启明和杨啸天、刘海山和江某探知李根源经常到一品香,112号房间由李根源之友金仲生所开,翟时白用韩姓在一品香番茶馆开了一个109号房间,刘海山和江姓住47号房间,由杨啸天介绍他的结拜兄弟翟时白一起密谋组织第二次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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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翟时白往访杨啸天,正好冯启明也在。翟时白回忆说:“冯问我李根源今日何在?我言李往一品香。冯即与我同往开47号房间。遂命刘海山江某各带实弹手枪一支守候。讵李未来,而刘江二人同寓该处一宵……至3月4号,与冯会面,冯云如知原告往何处可用电话通知,立即派人前往动手。我言最好二人所执手枪给我一支,乘机亦可谋刺。意欲骗到手枪一支,使刘、江二人只有一枪难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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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天良发现,自称暗杀与人道公理正义相背故,我为良心主张必出而破坏,乃属为人道公理正义扶助,而非保护李氏个人,因此立意要破坏他们的谋刺,在参与策划之后,即乘隙告知《中华新报》总编张季鸾,要他转达李根源事先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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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时白拿到手枪,回到家里,果然有金仲生偕张伯常来叩门,声称是李根源代表。翟时白知道这是《中华新报》张某和李根源接洽的结果。翟就把冯启明、杨啸天等人密谋刺杀李根源的内幕和盘托出。两人听了,道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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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三点,翟时白接到冯启明妻子的电话,要他去冯家。翟来到冯家,冯妻告诉翟:刚才蔡荫廷来报信,说李根源家门口停了一辆1643号汽车,李根源可能就要到大东旅社去。冯启明现在联系不上,你可不可以马上去找一下冯启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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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时白听了一惊,口上答应冯妻,借口去找冯启明,告辞出来。估摸着李根源或会去大东旅社,得先去通知李根源规避。到了大东旅社,果然看见那辆汽车。翟时白欲求见李根源,被告知李根源不在。翟时白认为李根源不肯见他,只得到一品香去找冯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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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时白到一品香47号房间时,冯启明、杨啸天、刘海山等也是刚走,正待返回。总台上却说有他的电话,翟时白接了电话,才知道他们都到了冯家,他们在路上错过了。电话中冯妻说:快回家把东西带上,到冯家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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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时白回家带上手枪,再次来到冯家。原来,冯启明又得到信息,李根源的汽车已经从大东旅社开出,往孟纳拉路九福里而去。因为刘海山和江某不认识李根源,冯启明要他去现场指认,顺便要他把手枪交给江某。当即,刘海山、江某和翟时白三人往九福里追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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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果然停着,三人约定,翟时白看见李根源,即举手示意,他们两人就开枪,否则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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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约定后,分开而行。两人在里弄口设伏,翟时白进去探看。翟时白怀着鬼胎,想乘隙寻找到汽车夫和他打个招呼,看看汽车里不在,只得走上宅第观望。这是一幢别墅豪宅,翟时白正探头探脑,门口闪出一个巡捕,翟时白就上前打听汽车夫,巡捕不睬。翟时白不甘心,跟了巡捕进入了门房,忽见桌上有杨永泰的名片一张,翟时白灵机一动,就说自己有要紧事要拜访杨永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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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泰也是政学系巨擘,他原先投靠的是孙中山,但被岑春煊和李根源等拉拢了过去,并被陆荣廷委以重任,出任广东财政厅厅长,并于1920年4月就任广东省省长。1920年夏,孙中山卷土重来,联合陈炯明回师广东,将桂系陆荣廷驱逐出境。次年春,孙中山在广州就任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杨永泰在广东无法立足,这年也在上海。他和李根源都是失意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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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泰听说有人有紧急事情谒见,即刻出来会客。翟时白就把谋刺李根源事告诉了杨永泰。杨永泰不敢怠慢,随即通知了巡捕房。不久有了四五个中西探员,把翟时白带去盘问。再说埋伏在里弄口的刘海山和江某,忽见翟时白被探员从里弄里挟持而去,惊疑莫定,觉得一定是翟时白不小心,被看出了破绽,被捕了。刘海山等两人随即终止了行动,回了冯家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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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翟时白报告完毕,仍回冯家探听消息。冯启明见翟时白回来,即问他被捕的原委,翟时白说:巡捕房怀疑他不怀好意,所以请去询问,知道是误会,才开释,自己吃了一大虚惊。冯启明略略放心,说已派蔡荫廷前去打听,却不料你已经没事了。翟时白心里一惊,觉得卧底的事会败露,不等调查的人回来,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也不敢回家,到孟渊旅社开了个房间暂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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