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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琼又回忆起廿一日在总督府签押房,有一副门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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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百家,才大如海;安坐一室,意古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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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总是在签押房会客,这副对联,大概是南皮的自况吧,这样自大自满的人,能是大清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李超琼最后在日记中说:吾不可不谋退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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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李超琼加入苏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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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张一麐,总忘不了提到他在甲午战争之后,在苏州组织苏学会事,但又语焉不详。作为维新运动中风起云涌的维新社团组织,苏学会远不及强学会、报国会等社团著名,只是一个地方性、小范围的同人组织,因此几乎没有人研究及此。对于苏学会的成立时间、成立地点、人员组成、社团宗旨诸方面都很少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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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读《李超琼日记》,时任元和县令的李超琼,居然以父母官之尊,参加了尚是举人的张一麐等成立的苏学会的成立大会,他日记所载,为当年苏学会的成立留下了一段珍贵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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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十月初十(阴历)李超琼日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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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日 丙寅 阴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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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客之便,至文忠烈祠堂,以苏省人士约为苏学会,是日就祠议事,即肇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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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张一麐昆仲在《时务报》上刊登的《苏学会公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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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组织苏学会,是“多购书籍,以增智慧,定期讲习,以证见闻……远师亭林有耻博文之宗旨,近法校邠采西益中之通论”“不开标榜之门,力屏门户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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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林乃顾炎武,校邠即冯桂芬,因此以上宗旨,多少带点提倡士节和学习西方的维新意味,但他们又很谨慎,尽量不让人多作别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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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琼参加的就是成立大会。成立地点是文忠烈公祠,即苏州文天祥祠堂也。文忠烈公祠在旧学前。选择这个地点,李超琼没说,不知他意识到没有,其实是有含义的。文天祥是抗元而死的,而当时也正处于“异族”统治,对清朝统治的厌恶已经在一些知识分子的意识中逐步建立,选择在文天祥祠堂建立苏学会,不能言宣却肯定暗含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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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琼日记没有写到具体的过程和议事的内容,未免遗憾。不过,随后的议论也值得一看:“会之一事,国朝二百余年以为大禁。前明如东林、几社、复社诸会,士大夫咸以为口实而交讥之,然士气不振由于士志之不孚,果能联络气类以相切劘,而以保国保种保教为切身之计,则相观而善,裨益正非浅鲜。古人所谓匹夫之贱亦有责焉者,何况表率齐民列胶庠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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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初年曾严禁社团与集会,士人之间除了科举、冶游,一般并无志同道合的议论朝政的结合,故有清一代士气萎靡,远不及明朝振拔。李超琼也明显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指出,如果在甲午残败之后能组织社团“以保国保种保教为切身之计”来救济之,对恢复士气大有好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些“列胶庠”可以作民众表率的人更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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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举也,同人闻者多非之,余独为之心折,故不谋于同官而独诣焉。”相比同时代的官吏,李超琼明显比较开明,甚至满清末年之弊,必须进行改革,他作为父母官,以自己的参加做了对苏学会最好的帮助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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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创始诸君,则张孝廉一麐、一鹏昆季,固年家子也。邹紫东吏部(嘉来)则甫识面者也。其余二三十人,虽未一一通姓字,固知其皆志士也,相坐与谈少顷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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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琼点明创始人就是张一麐兄弟,都是他“同年”(指张氏昆仲的父亲张是彝和李超琼同是光绪六年庚辰科)的后代。邹嘉来(1853—1921),字孟方,号紫东,自号遗盦。清末民初政治人物。进士翰林,累迁至外务部尚书兼会办大臣,这年邹嘉来尚是吏部主事(按当是礼部主事)。除了这三个人外,最早参加苏学会的还有二三十人。作为元和县的父母官,李超琼是现管,且大概也就他一个“现管”敢于加入初生的“苏学会”,他的开明就表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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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麐在其自传性质的笔记《古红梅阁笔记》里则这样说:“其年七月,京师强学会开,余在里中约同志设苏学会。始设于旧学前文丞相祠,元和令李紫璈年丈实左右之。是时,风气初开,长老惊诧,至有‘戾气所钟’之考语。”这里张一麐直认李超琼是他们背后的靠山,确实,几个月后,李超琼又切实地帮了他们一把,张氏昆仲在唐家巷设小学,李超琼做主把“无忌堂”拨给了他们,苏学会随即也迁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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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少符合事实,虽然李的日记中并没有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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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龙祠李超琼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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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十七年(1891年)夏,苏州久旱无雨,时任元和县令的李超琼,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为民众求雨,当年神道设教,不讲人定胜天,还是老老实实祈求神灵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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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五月,苏州官吏已经把光福的铜观音请到了沧浪亭里,朝夕拈香祝祷,还到城隍庙等处行香祈祷,总算下了大雨,六月初二,把铜观音送回了光福。不过,到了七月,苏州的旱灾依然严重,刚送回光福的铜观音似乎不好再请其“出山”,于是,除了继续在城隍庙祷祝外,在南园的五龙祠的重要性瞬间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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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四,正是立秋日。李超琼早早起来,先到城隍庙求雨,随后马不停蹄来到了五龙神祠。行香祷雨一番,不过这一天,天气晴好,并无风情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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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天气还是晴热,李超琼“辰起,诣郡、邑城隍暨五龙祠再祷”。饭后,李超琼的思想还在考虑下雨的问题,就写了首《再起伏龙行》的长诗。他在日记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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