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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66 我听说古代的贤君，他们的德行并非遍布于海内各地，教化也并非普及到所有的百姓，四时祭祀的供品也不是经常让祖先享用。甘露普降，下雨及时，五谷得到丰收，百姓不生疫病，众人都对此赞颂，然而贤主却要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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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68 如今您的贤德和功劳，并非经常都施行在秦国；积蓄的怨恨和怒气，也并非向来就对齐国特别深。秦赵两国联合，强使韩国出兵，秦国真是爱惜赵国吗？还是真的恨齐国？事情如果太过分，贤主就应该察觉到。秦国并非爱赵国也并非恨齐国，而是想要灭亡韩国从而吞并东、西二周，故意以齐国为诱饵吸引天下。又担心事情不能成功，所以才出兵胁迫魏国和赵国。又担心天下都惧怕它，所以派出人质以便得到信任。恐怕天下各国很快就要一起反对它了，所以在韩国征兵以示威信。表面上说是对韩国有好处，实际上是要攻伐空虚的韩国，我认为秦国的计谋一定是从这方面考虑的。本来事情的形势就有所不同，然而祸患都是一样的，楚国长期受到讨伐而中山国灭亡了，如今齐国长期被攻伐而韩国也一定会灭亡的。攻破齐国，大王您和六国一同瓜分利益。灭亡了韩国，秦国就会单独占有它。占领二周，往西可以得到天子祭祀用的礼器，秦国独吞私占。授给田地要计算一下功利，大王您得到的利益与秦国相比谁的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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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70 游说之士议论说：“韩国失去三川，魏国失去晋地，朝廷还没变化灾难就已经到来了。燕国占领齐国北部所有的土地之后，离沙丘、巨鹿就少了三百里，韩国的上党离邯郸只有一百里，燕国、秦国共同筹划准备夺取赵国的河山，经小路三百里就可通达。秦国的上郡靠近挺关，到达榆中有一千五百里，秦国凭借三郡进攻赵国的上党，羊肠坂以西、句注山以南就不再是大王您的领地了。越过句注山，截断常山并驻守在那里，仅三百里路就可通往燕国，代地的兵马、胡地的良犬从此就不再东入赵国，昆山之玉也不再运至赵国，这三种宝物也就不再为大王所有了。大王长期攻打齐国，跟随在强秦的后面进攻韩国，最终祸患定会达到这种地步。希望大王您能仔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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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72 “况且齐国之所以被讨伐，就是因为它侍奉了大王；各国军队联合起来，就是为了图谋祸害大王。如果燕、秦两国的盟约达成的话，那出兵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五国想把赵国的土地一分为三，齐国背弃了五国盟约牺牲自己只为解除赵国之祸，向西进兵抑制强秦，使秦国废除帝号请求屈服，把巠分、先俞还给赵国。齐国侍奉大王，应该说是最好的交情了，如今却让齐国服罪，我担心以后侍奉大王的国家不敢那么坚决了。希望大王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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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74 “假如现在大王不与各国一起进攻齐国，天下各国一定认为大王主持正义，齐国将捧着江山社稷尽心侍奉大王，天下各国一定都会敬重大王的正义。到那时大王就可以带领各国同秦国友好相交，如果秦国强暴，大王就可以带领各国抑制它，这样，一世的荣耀名誉都在大王您的掌握之中。”于是赵国退兵，谢绝了秦国，不再进攻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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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76 惠文王与燕王相会。廉颇领兵，进攻齐国的昔阳，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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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78 惠文王十七年，乐毅率领赵军攻打魏国的伯阳。秦王怨恨赵国不和他一起攻打齐国，就征伐赵国，夺取了赵国的两座城。十八年，秦军攻下赵国的石城。赵王再次到卫地的东阳，引决黄河水，讨伐魏国。大水成灾，漳水泛滥。魏冉来赵国任宰相。十九年，秦军又夺取了赵国两座城。赵国把伯阳还给魏国。赵奢领兵，攻打齐国的麦丘，夺取了麦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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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80 二十年，廉颇率兵，攻打齐国。赵王在西河之外与秦昭王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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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82 二十一年，赵国把漳水的水道改在武平的西边。二十二年，瘟疫泛滥。立公子丹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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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84 二十三年，楼昌率领军队，攻打魏国的几邑，没有攻下。十二月，廉颇又一次领兵，进攻几邑，占领了它。二十四年，廉颇带兵，进攻魏国的房子，夺下它，并筑起城墙才回去。又进攻安阳，又夺下了。二十五年，燕周领兵，进攻昌城、高唐，都胜利了。赵国与魏国联合攻打秦国，秦国大将白起在华阳打败赵军，俘虏赵国一名将领。二十六年，赵国夺回被东胡胁迫叛离的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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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86 二十七年，赵国又把漳水的水道改往武平以南。封赵豹为平阳君。黄河泛滥，大水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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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88 二十八年，蔺相如攻打齐国，打到平邑。停止修建北边九门县的大城。燕国将领成安君和公孙操杀死燕国君王。二十九年，秦、韩联合攻赵，包围了阏与。赵国派赵奢率领军队，反击秦军，在阏与城下大败秦军，赵王赐给赵奢马服君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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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90 三十三年，惠文王去世，太子丹即位，这就是孝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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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92 孝成王元年，秦国攻打赵国，夺取了三座城。新王刚刚即位，太后掌权，秦国加紧进攻。赵国向齐国请求救援，齐王说：“一定要让长安君来做人质，齐国才会出兵。”太后不答应，大臣极力进谏。太后很明确地告诉左右大臣说：“如果有人再来说让长安君去当人质的，老妇我一定要唾他的脸。”左师触龙说请求拜见太后，太后怒气冲冲地等着他。触龙进宫，慢慢地迈着小碎步过去坐下，自己告罪说：“我的脚有毛病，不能走快了，所以很久都没来拜见您了。我私下里常常宽恕自己，但又担心太后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所以一直希望能来看望太后。”太后说：“我现在依靠车辇行动。”触龙说：“饮食没有减少吧？”太后说：“就靠喝粥罢了。”触龙说：“老臣我近来也没有食欲，就勉强散散步，每天走上三四里，多少能增加点食欲，身体也舒适一些。”太后说：“老妇我办不到。”太后的怒气也稍稍缓和了些。左师公触龙说：“我的儿子舒祺年龄最小，没什么出息，然而我已经老了，心里很疼爱他，希望他能补上黑衣卫士的空缺来保卫王宫，我冒着死罪向您禀告。”太后说：“好吧！多大年纪了？”触龙回答说：“十五岁了。虽然还年轻，但希望在我还没入土的时候可以把他托付给您。”太后说：“你们男人也疼爱小儿子吗？”触龙回答说：“比你们女人更疼爱。”太后笑着说：“妇人爱得更厉害。”触龙说：“老臣私下里认为您疼爱燕后胜过长安君。”太后说：“您错了，比长安君差太多了。”左师公说：“父母如果疼爱子女，就会为他们做长远打算。您送燕后远嫁的时候，握着她的脚后跟，为她哭泣，想到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也是很可怜她呀。等她走了以后，并不是不想念她，可在祭祀的时候却祷告说‘千万不要让她回来’，这难道不是为她的长远打算，希望她的子子孙孙都能继承王位吗？”太后说：“是啊。”左师公说：“从现在算起到三代以前，直到赵国每位君主的子孙被封侯的时候，他们的封地、封号还有保留到今天的吗？”太后说：“没有了。”左师公说：“不单赵国，各国诸侯子孙后代的封地、封号还有存在的吗？”太后说：“老妇没听说过。”左师公说：“这就是时间短的当代即遭祸被废，时间长的也只能传到二代、三代。难道君主的子孙被封侯就变坏了吗？只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们的地位尊贵但没有功劳，俸禄优厚却没有功绩，而拥有贵重的宝物又太多。如今您让长安君的地位尊贵了，又封给他肥沃的土地，给他许多贵重的宝物，却不趁现在让他为国立功，一旦有一天您辞别人世，那长安君还能凭借什么在赵国立身？老臣觉得您为长安君打算得不够长远，所以认为您疼爱他不如疼爱燕后。”太后说：“好吧，任凭您派他到哪里去吧！”于是为长安君准备了一百辆车，去齐国做人质，齐国这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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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94 赵国贤人子义听说后，说：“君主的儿子，也是骨肉之亲，尚且不能依靠没有功勋的尊位，以及没有功劳的俸禄，来保住金玉之类的贵重宝物，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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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96 齐国的安平君田单率领赵国军队进攻燕国的中阳，夺取了中阳。又进攻韩国的注人，也胜利了。二年，惠文后去世。田单被封为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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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798 四年，孝成王做梦梦到自己穿着两种颜色的衣服，乘飞龙到天上去，还没到天上就坠落下来，看见金玉堆积如山。第二天，孝成王召见筮史官敢来占卜，说：“梦见穿两色衣服，表示残缺。乘飞龙上天还没到就坠落下来，表示有气势但没有实力。看见金玉堆积如山，表示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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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00 在这之后三天，韩国驻守上党的将领冯亭派使者到赵国，说：“韩国已不能守住上党，就要被并入秦国。那里的官吏百姓都愿意归顺赵国，而不愿归顺秦国。上党有城邑十七个，希望重新归顺赵国，大王怎样向官吏百姓施恩，请您裁决。”孝成王很高兴，召见平阳君赵豹并告诉他说：“冯亭向赵国进献十七城，接受它怎样？”赵豹回答说：“圣人认为无缘无故的利益就是大祸。”孝成王说：“人们都被我的恩德感召，怎么说是没有缘故呢？”赵豹回答说：“秦国侵吞韩国的土地，我们从当中断绝，不让两边相通，自以为可以白白得到上党的土地。韩国之所以不归顺秦国，是想要嫁祸于赵国。秦国付出了辛劳而赵国却白白得利，即使是强大的国家也不能随意从弱小的国家那里得利，难道弱小的国家反倒能从强大的国家那里得利吗？这怎能说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利益呢！况且秦国利用牛田的水道运粮蚕食韩国，用最好的战车准备作战，分割韩国的土地，它的政令已经施行，不能和它为敌，一定不要接受。”孝成王说：“如今就算出动百万大军进攻，一年半载也得不到一座城。现在有人送给我们十七座城邑，这可是大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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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02 赵豹走后，孝成王召见平原君和赵禹，并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他们回答说：“出动百万大军进攻，过一年也得不到一座城，如今白白地得到十七座城邑，这么大的利益，不能丢掉。”孝成王说：“好。”于是派赵胜去接收土地。赵胜告诉冯亭说：“我是赵国的使者赵胜，我们君主派我前来传达命令，封赐万户的城邑三座给太守，封赐千户的城邑三座给各县县令，以后世代都为侯，官吏百姓全部晋爵三级，官吏百姓能平安相处，都赏赐黄金六斤。”冯亭流下眼泪不见使者，他说：“我不能处于三不义的境地：替君主守护国土，却不能拼死固守，这是一不义；把上党归属秦国，我却不听君主的命令，这是二不义；出卖君主的土地而得到封赏，这是三不义。”赵国于是发兵占领上党。廉颇领兵进驻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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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04 七月，廉颇被罢免，赵括代替他领兵。秦军包围赵括的军队，赵括率军投降，四十多万士兵都被坑杀。孝成王后悔没听取赵豹的意见，因此导致长平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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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06 孝成王返回都城，不答应秦国的要求，秦军包围邯郸。这时燕国的武垣县令傅豹和王容、苏射率领吏民投降赵国。赵国把灵丘封给楚国宰相春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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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08 八年，平原君到楚国请求救援。回国后，楚军前来救助，魏国公子无忌也赶来救援，秦国才解除了对邯郸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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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10 十年，燕军攻打昌壮，五月攻取。赵国派乐乘、庆舍率军进攻秦国信梁的军队，并将其打败。赵国太子去世。秦国进攻西周，并占领了那里。徒父祺领兵出境。十一年，筑建元氏城，设为上原县。武阳君郑安平去世，赵国收回他的封地。十二年，邯郸的草料库被烧毁。十四年，平原君赵胜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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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12 十五年，赵王把尉文封给宰相廉颇，封号为信平君。燕王派丞相栗腹来与赵国交好，送五百金为赵王祝酒。栗腹回国后报告燕王说：“赵国的壮丁都死在长平了，他们的孩子还都没长大，可以去进攻它。”燕王召见昌国君乐间并询问他的意见。乐间回答说：“赵国是四面受敌的国家，他们的百姓都受过军事训练，不能进攻它。”燕王说：“我们以多攻少，两个打一个，可以吗？”回答道：“不可以。”燕王说：“那我就用五个去打一个，可以吗？”回答说：“不可以。”燕王很生气。所有的大臣都认为可以出兵。燕国最终派出两支军队、两千辆战车，由栗腹率领进攻鄗城，卿秦领兵攻打代地。廉颇率领赵国军队，打败并杀死栗腹，俘虏了卿秦、乐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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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69814 十六年，廉颇包围燕国都城。封乐乘为武襄君。十七年，武襄君领兵进攻燕国，包围了它的国都。十八年，延陵钧率领军队跟随相国信平君一起帮助魏国攻打燕国。秦军攻下赵国榆次地区的三十七座城。十九年，赵国和燕国交换国土：赵国把龙兑、汾门、临乐给燕国；燕国把葛城、武阳、平舒给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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