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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五年,汉王追击项羽到了固陵,派刘贾南渡淮水包围寿春。刘贾很快抵达,派人寻机招降楚大司马周殷。周殷叛反楚王,帮刘贾攻下九江,与武王黥布的军队,在垓下会合,共同围攻项羽。汉王于是让刘贾率领九江的军队,和太尉卢绾一起向西南进攻临江王共尉。共尉死后,把临江改置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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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六年春天,汉王在陈县会见诸侯,废黜楚王韩信,并把其囚禁起来,他的领地被分为两国。这个时候,高祖的儿子年幼,兄弟少,又没有什么贤才,想封同姓宗族的人为王来镇抚天下百姓,于是就下诏令说:“刘贾将军有战功,应挑刘氏后代中可以封王的人。”群臣都说:“应该立刘贾为荆王,管辖淮东五十二座城;高祖的弟弟刘交立为楚王,统辖淮西三十六座城。”于是刘邦就立自己的儿子刘肥为齐王。至此才开始封刘氏兄弟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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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十一年的秋天,淮南王黥布反叛,从东边攻打荆地。荆王刘贾与其交战,没有取胜,逃跑到富陵,被黥布的军队杀死了。高祖亲自领军打败了黥布。十二年,沛侯刘濞被封为吴王,统辖原荆王的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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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刘泽,是刘氏的远房宗亲。高帝三年,刘泽任郎中。高帝十一年,刘泽以将军之职攻打陈豨,判将王黄被俘虏了,被封为营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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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后当政的时候,齐人田生在外地出游,缺少旅费,就想通过献计来向营陵侯刘泽求助。刘泽听后非常高兴,用二百斤黄金为田生祝寿。田生得到钱以后,立即回归齐国。第二年,刘泽派人去对田生说:“不要再和我往来了”。田生来到长安,不愿意去见刘泽,而是借了一座大宅院,让他的儿子求见并侍奉被吕后宠幸的大谒者张子卿。过了几个月,田生的儿子请张卿到家里做客,他亲自准备酒宴。张卿答应前往。田生张挂起豪华的帷帐,摆出精美的用具,好像诸侯一般。张卿一见就很惊讶。趁酒兴正浓之际,田生就让左右退下,向张卿劝说道:“臣观看了诸侯王的一百多座住宅,都是高祖那时候的功臣。如今吕氏平素来就扶助高祖完成了统一天下的大业,功劳非常之大,又有亲戚太后的尊贵。太后上了年纪,吕氏族人力量很弱,太后想立吕产为王,做代地的诸侯王。太后要郑重对待此事,又恐怕太臣们不乐意。如今您最受太后宠幸,并受大臣们尊敬,何不婉言劝说大臣向太后禀告此事,太后一定会高兴。诸吕被封王之后,万户侯也为您所有了。太后心里是想这样做的,而您是内臣,不尽快提出,恐怕灾祸就要落到您身上了。”张卿对此非常赞同,于是就婉言劝说大臣把该事禀告太后。太后上朝时,就此事询问了大臣。大臣奏请立吕产为吕王。太后赐给张卿千斤黄金,张卿把其中的一半送给了田生。田生没有接受馈赠,并趁机又向张卿劝说道:“吕产被封王,大臣们并没有完全心服口服。如今营陵侯刘泽是刘氏宗族,任大将军,只有他现在还很不满意。现在您禀告太后,划出十几个县封他为王,他得到王位后高高兴兴地离去,吕氏宗族的王位就更加巩固了。”张卿进宫禀告,太后认为很对。于是把营陵侯刘泽封为琅邪王。琅邪王与田生前往封地。田生劝刘泽快走,不要停留。刚出函谷关,太后果然派人追赶阻拦他们,可是刘泽已经出关,追赶的人只好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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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太后去世后,琅邪王刘泽说:“皇帝年少,诸吕掌朝,刘氏孤单势弱。”于是带领军队与齐王刘襄合谋西进,打算杀死诸吕。刚到达梁地,听说朝廷派将军灌婴屯兵荥阳,刘泽就回师加强自己西部边界的防守,然后迅速赶到长安。代王也正好从代地赶到。将相大臣与琅邪王共同拥立代王为天子。天子于是徙封刘泽为燕王,重新把琅邪交还给齐王,恢复齐王原有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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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做了燕王后第二年离开人世,谥号是敬王。王位传给其儿子刘嘉,他就是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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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位传到刘泽的孙子刘定国时,他与父亲康王的姬妾通奸,并且生下了一个男孩。又把弟弟的妻子霸占为姬妾。还与自己的三个女儿通奸。定国预谋杀死肥如县令郢人,郢人等就告发定国的罪行,定国派谒者假借其他法令告发、逮捕并杀死郢人以达到灭口的目的。到元朔二年,郢人的兄弟再次上书告发定国的丑事,定国的罪恶因此得到暴露。皇帝诏令公卿论处,公卿们都议论说:“定国是禽兽,败坏人伦,违背天理,应当处死。”皇帝准许。定国自杀,封国废除,改设为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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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说:荆王能被封为王,是由于汉朝刚刚建立,天下没有完全统一,所以刘贾虽是刘氏的远房亲族,但因为战功被封为王,威镇江淮之间。刘泽被封王是用权谋激起了吕氏的结果,刘泽也终于有三代南面称王。事情起初就互相牵制,难道不出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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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对照史记 齐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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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悼惠王刘肥者,高祖长庶男也。其母外妇也,曰曹氏。高祖六年,立肥为齐王,食七十城,诸民能齐言者皆予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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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孝惠帝兄也。孝惠帝二年,齐王入朝。惠帝与齐王燕饮,亢礼如家人。吕太后怒,且诛齐王。齐王惧不得脱,乃用其内史勋计,献城阳郡,以为鲁元公主汤沐邑。吕太后喜,乃得辞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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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惠王即位十三年,以惠帝六年卒。子襄立,是为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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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王元年,孝惠帝崩,吕太后称制,天下事皆决于高后。二年,高后立其兄子郦侯吕台为吕王,割齐之济南郡为吕王奉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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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王三年,其弟章入宿卫于汉,吕太后封为朱虚侯,以吕禄女妻之。后四年,封章弟兴居为东牟侯,皆宿卫长安中。哀王八年,高后割齐琅邪郡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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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年,赵王友入朝,幽死于邸。三赵王皆废。高后立诸吕为三王,擅权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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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虚侯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尝入侍高后燕饮,高后令朱虚侯刘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进饮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耕田歌。”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而父知田耳。若生而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章曰:“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鉏而去之。”吕后默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法斩之。”太后左右皆大惊。业已许其军法,无以罪也。因罢。自是之后,诸吕惮朱虚侯,虽大臣皆依朱虚侯,刘氏为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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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年,高后崩。赵王吕禄为上将军,吕王产为相国,皆居长安中,聚兵以威大臣,欲为乱。朱虚侯章以吕禄女为妇,知其谋,乃使人阴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西,朱虚侯、东牟侯为内应,以诛诸吕,因立齐王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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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既闻此计,乃与其舅父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阴谋发兵。齐相召平闻之,乃发卒卫王宫。魏勃绐召平曰:“王欲发兵,非有汉虎符验也。而相君围王,固善。勃请为君将兵卫卫王。”召平信之,乃使魏勃将兵围王宫。勃既将兵,使围相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乃是也。”遂自杀。于是齐王以驷钧为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悉发国中兵。使祝午东诈琅邪王曰:“吕氏作乱,齐王发兵欲西诛之。齐王自以儿子,年少,不习兵革之事,愿举国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将也,习战事。齐王不敢离兵,使臣请大王幸之临淄见齐王计事,并将齐兵以西平关中之乱。”琅邪王信之,以为然,乃驰见齐王。齐王与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尽发琅邪国而并将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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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刘泽既见欺,不得反国,乃说齐王曰:“齐悼惠王高皇帝长子,推本言之,而大王高皇帝適长孙也,当立。今诸大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泽于刘氏最为长年,大臣固待泽决计。今大王留臣无为也,不如使我入关计事。”齐王以为然,乃益具车送琅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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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既行,齐遂举兵西攻吕国之济南。于是齐哀王遗诸侯王书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于齐。悼惠王薨,惠帝使留侯张良立臣为齐王。惠帝崩,高后用事,春秋高,听诸吕擅废高帝所立,又杀三赵王,灭梁、燕、赵以王诸吕,分齐国为四。忠臣进谏,上惑乱不听。今高后崩,皇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恃大臣诸侯。今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下,宗庙所以危。今寡人率兵入诛不当为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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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闻齐发兵而西,相国吕产乃遣大将军灌婴东击之。灌婴至荥阳,乃谋曰:“诸吕将兵居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我今破齐还报,是益吕氏资也。”乃留兵屯荥阳,使使喻齐王及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之变而共诛之。齐王闻之,乃西取其故济南郡,亦屯兵于齐西界以待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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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禄、吕产欲作乱关中,朱虚侯与太尉勃、丞相平等诛之。朱虚侯首先斩吕产,于是太尉勃等乃得尽诛诸吕。而琅邪王亦从齐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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