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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古人有言曰“爱之欲其富，亲之欲其贵”。故王者壃土建国，封立子弟，所以褒亲亲，序骨肉，尊先祖，贵支体，广同姓于天下也。是以形势强而王室安。自古至今，所由来久矣。非有异也，故弗论箸也。燕齐之事，无足采者。然封立三王，天子恭让，群臣守义，文辞烂然，甚可观也，是以附之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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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先生曰：臣幸得以文学为侍郎，好览观太史公之列传。传中称三王世家文辞可观，求其世家终不能得。窃从长老好故事者取其封策书，编列其事而传之，令后世得观贤主之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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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孝武帝之时，同日而俱拜三子为王：封一子于齐，一子于广陵，一子于燕。各因子才力智能，及土地之刚柔，人民之轻重，为作策以申戒之。谓王：“世为汉籓辅，保国治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夫贤主所作，固非浅闻者所能知，非博闻强记君子者所不能究竟其意。至其次序分绝，文字之上下，简之参差长短，皆有意，人莫之能知。谨论次其真草诏书，编于左方。令览者自通其意而解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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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者，赵人也，与卫夫人并幸武帝，而生子闳。闳且立为王时，其母病，武帝自临问之。曰：“子当为王，欲安所置之？”王夫人曰：“陛下在，妾又何等可言者。”帝曰：“虽然，意所欲，欲于何所王之？”王夫人曰：“原置之雒阳。”武帝曰：“雒阳有武库敖仓，天下冲阸，汉国之大都也。先帝以来，无子王于雒阳者。去雒阳，余尽可。”王夫人不应。武帝曰：“关东之国无大于齐者。齐东负海而城郭大，古时独临淄中十万户，天下膏腴地莫盛于齐者矣。”王夫人以手击头，谢曰：“幸甚。”王夫人死而帝痛之，使使者拜之曰：“皇帝谨使使太中大夫明奉璧一，赐夫人为齐王太后。”子闳王齐，年少，无有子，立，不幸早死，国绝，为郡。天下称齐不宜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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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受此土”者，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于天子之社，归立之以为国社，以岁时祠之。春秋大传曰：“天子之国有泰社。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方黄。”故将封于东方者取青土，封于南方者取赤土，封于西方者取白土，封于北方者取黑土，封于上方者取黄土。各取其色物，裹以白茅，封以为社。此始受封于天子者也。此之为主土。主土者，立社而奉之也。“朕承祖考”，祖者先也，考者父也。“维稽古”，维者度也，念也，稽者当也，当顺古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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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地多变诈，不习于礼义，故戒之曰“恭朕之诏，唯命不可为常。人之好德，能明显光。不图于义，使君子怠慢。悉若心，信执其中，天禄长终。有过不善，乃凶于而国，而害于若身”。齐王之国，左右维持以礼义，不幸中年早夭。然全身无过，如其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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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曰“青采出于蓝，而质青于蓝”者，教使然也。远哉贤主，昭然独见：诫齐王以慎内；诫燕王以无作怨，无俷德；诫广陵王以慎外，无作威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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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广陵在吴越之地，其民精而轻，故诫之曰“江湖之间，其人轻心。杨州葆疆，三代之时，迫要使从中国俗服，不大及以政教，以意御之而已。无侗好佚，无迩宵人，维法是则。无长好佚乐驰骋弋猎淫康，而近小人。常念法度，则无羞辱矣”。三江、五湖有鱼盐之利，铜山之富，天下所仰。故诫之曰“臣不作福”者，勿使行财币，厚赏赐，以立声誉，为四方所归也。又曰“臣不作威”者，勿使因轻以倍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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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孝武帝崩，孝昭帝初立，先朝广陵王胥，厚赏赐金钱财币，直三千余万，益地百里，邑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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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昭帝崩，宣帝初立，缘恩行义，以本始元年中，裂汉地，尽以封广陵王胥四子：一子为朝阳侯；一子为平曲侯；一子为南利侯；最爱少子弘，立以为高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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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胥果作威福，通楚王使者。楚王宣言曰：“我先元王，高帝少弟也，封三十二城。今地邑益少，我欲与广陵王共发兵云。广陵王为上，我复王楚三十二城，如元王时。”事发觉，公卿有司请行罚诛。天子以骨肉之故，不忍致法于胥，下诏书无治广陵王，独诛首恶楚王。传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中，与之皆黑”者，土地教化使之然也。其后胥复祝诅谋反，自杀，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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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土墝埆，北迫匈奴，其人民勇而少虑，故诫之曰“荤粥氏无有孝行而禽兽心，以窃盗侵犯边民。朕诏将军往征其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旗奔师。荤粥徙域远处，北州以安矣”。“悉若心，无作怨”者，勿使从俗以怨望也。“无俷德”者，勿使背德也。“无废备”者，无乏武备，常备匈奴也。“非教士不得从征”者，言非习礼义不得在于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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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武帝年老长，而太子不幸薨，未有所立，而旦使来上书，请身入宿卫于长安。孝武见其书，击地，怒曰：“生子当置之齐鲁礼义之乡，乃置之燕赵，果有争心，不让之端见矣。”于是使使即斩其使者于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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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武帝崩，昭帝初立，旦果作怨而望大臣。自以长子当立，与齐王子刘泽等谋为叛逆，出言曰：“我安得弟在者！今立者乃大将军子也。”欲发兵。事发觉，当诛。昭帝缘恩宽忍，抑案不扬。公卿使大臣请，遣宗正与太中大夫公户满意、御史二人，偕往使燕，风喻之。到燕，各异日，更见责王。宗正者，主宗室诸刘属籍，先见王，为列陈道昭帝实武帝子状。侍御史乃复见王，责之以正法，问：“王欲发兵罪名明白，当坐之。汉家有正法，王犯纤介小罪过，即行法直断耳，安能宽王。”惊动以文法。王意益下，心恐。公户满意习于经术，最后见王，称引古今通义，国家大礼，文章尔雅。谓王曰：“古者天子必内有异姓大夫，所以正骨肉也；外有同姓大夫，所以正异族也。周公辅成王，诛其两弟，故治。武帝在时，尚能宽王。今昭帝始立，年幼，富于春秋，未临政，委任大臣。古者诛罚不阿亲戚，故天下治。方今大臣辅政，奉法直行，无敢所阿，恐不能宽王。王可自谨，无自令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于是燕王旦乃恐惧服罪，叩头谢过。大臣欲和合骨肉，难伤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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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旦复与左将军上官桀等谋反，宣言曰“我次太子，太子不在，我当立，大臣共抑我”云云。大将军光辅政，与公卿大臣议曰：“燕王旦不改过悔正，行恶不变。”于是修法直断，行罚诛。旦自杀，国除，如其策指。有司请诛旦妻子。孝昭以骨肉之亲，不忍致法，宽赦旦妻子，免为庶人。传曰“兰根与白芷，渐之滫中，君子不近，庶人不服”者，所以渐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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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初立，推恩宣德，以本始元年中尽复封燕王旦两子：一子为安定侯；立燕故太子建为广阳王，以奉燕王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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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臣霍去病冒死再拜上奏皇帝陛下说：承蒙陛下您的错爱，让我霍去病能够在军中供职。本来应该专心处理边防事务，即使战死荒野也不足以报答陛下大恩，居然还敢考虑别的事来打扰陛下。我这样做，主要是因为看到陛下为天下事情操心，因哀怜百姓而忘了自己，减少了食膳音乐，裁减了郎员。皇子们依靠上天保佑，都已长大成人，已经可以行趋拜之礼，但至今都还没有封号，也没有为其设立师傅官，陛下谦恭礼让，不怜悯骨肉之情，群臣私下都希望陛下能够早日给他们封号，但又不敢越职进奏。我不胜犬马之心，冒死建言，希望陛下命令主管官员，趁盛夏吉日早定皇子之位。希望陛下鉴察。霍去病冒死再拜进奏皇帝陛下。”三月乙亥日，御史臣霍光兼尚书令上奏未央宫。皇帝下达命令说：“交给御史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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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六年三月的戊申朔日，乙亥，御史臣霍光兼尚书令、左右丞非，下批给御史的文书到达，说：“丞相臣庄青翟、御史大夫臣张汤、太常臣赵充、太行令臣李息、太子少傅并兼宗正职务臣任安冒死上奏：大司马霍去病上疏说：‘承蒙陛下错爱，让我霍去病能够在军中供职。本来应该专心处理边防事务，即使战死在荒野也不足以报答陛下大恩，居然还敢考虑别的事来打扰陛下。我这样做，主要是因为看到陛下为天下事情操心，因哀怜百姓而忘了自己，减少了食膳音乐，裁减了郎员。皇子们依靠上天保佑，都已长大成人，已经可以行趋拜之礼，但至今都还没有封号，也没有为其设立师傅官。陛下谦恭礼让，不怜悯骨肉之情，群臣私下都希望陛下能够早日给他们封号，但又不敢越职进奏。我不胜犬马之心，冒死建言，希望陛下命令主管官员，趁盛夏吉日早定皇子之位。希望陛下鉴察。’皇帝下诏说：‘交给御史办理。’臣谨与中二千石、二千石臣公孙贺等商议：自古以来分地立国，同时建立诸侯国以尊奉天子，都是为了尊崇宗庙、重视社稷。现在大司马臣霍去病上奏，不忘其职责，用以宣扬皇恩，称道天子谦让自贬，为天下事烦劳，考虑皇子未封号位。臣庄青翟、臣张汤等本应奉义遵职，却愚昧而不能处理这些事。如今正是盛夏吉时，臣庄青翟、张汤等冒死请立皇子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冒死请求能定下所封给他们的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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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命令说：“曾经听说周朝分封八百诸侯，所有姬姓并列，有子爵、男爵、附庸。《礼记》说：‘旁支子弟不得奉祭宗庙。’你们所说的同时建立诸侯国用来尊崇社稷，我不曾听说过。再说上天并不是为了君王才降生百姓。我德行浅薄，海内上下未能使之融洽，却勉强使没有学习过教义的皇子做诸侯王，那么大臣对他又能起到什么劝勉作用呢？应重新讨论，以列侯的封号赐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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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丙子日又上奏未央宫说道：“丞相臣庄青翟、御史大夫臣张汤冒死进谏：臣谨与列侯臣婴齐、中二千石二千石臣公孙贺、谏议大夫博士臣任安等一起商议说：我们听说周朝分封了八百诸侯，所以姬姓并列，来拱卫天子。康叔依靠他的祖父和父亲得以显贵。伯禽依靠周公受封，他们都是建国的诸侯，以傅相为辅佐。所有官员都遵奉法令，各守其职。国家的统系便完备无缺了。我们私下认为同时建立诸侯之国之所以能使社稷稳重，是因为天下诸侯都能分别按自己的职责向天子朝贡奉祭。旁系子弟不得奉祭宗祖，这是礼仪制度所规定的。对诸侯进行封号建国，使他们守住藩国，帝王就能趁此进行扶德施化。陛下秉承天意统辖天下，把先圣的遗业发扬光大，尊贤礼士，圣功显赫，扶持兴起即将灭绝的国家，使萧何的后代继续受封在酂邑，褒扬公孙弘等群臣。昭示六亲的尊卑序列，表明上天施予之属，使诸侯王封君能够将私恩分给子弟户邑，赐号尊建一百多个诸侯王。如今却只将皇子封为列侯，这就会使尊卑相逾越，列位失序，不能将基业传给子孙万代。臣等请求立臣刘闳、臣刘旦、臣刘胥为诸侯王。”三月丙子日，进奏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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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诏批示说：“康叔有十个兄弟而只有他比较尊贵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褒扬有德的人。周公被特许在郊外祭祀天神，所以鲁国有白色公畜、赤色牛的祭牲。其他公侯用毛色不纯的祭牲，这是贤者和不肖者的差别。‘崇高的道德令人仰慕，正直的行为令人向往’，我对他们很敬仰。因此来压制尚未成德的皇子，封他们为列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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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戊寅日，进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张汤冒死进谏说：臣青翟等和诸位列侯、二千石级官吏、谏大夫、博士臣庆等一同商议：冒死奏请皇上立皇子为诸侯王。皇帝下达命令说：‘康叔有十个兄弟而只有他比较尊贵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褒扬有德之人。周公被特许在郊外祭祀天神，所以鲁国有白色公畜、赤色牛的祭牲。其他公侯用毛色不纯的祭牲，这是贤者和不肖者的差别。崇高的道德令人仰慕，正直的行为令人向往，我对他们很敬仰。因此来压制尚未成德的皇子，封他们为列侯就可以了。’臣青翟、臣张汤、博士臣将行等听说康叔兄弟有十人，武王继位，周公辅佐成王，其他兄弟八人都凭借祖父和父亲的尊贵建立大国。康叔年幼，周公在三公之位，而伯禽在鲁封国，那是因为他在被赐封爵位的时候，还没成年。后来康叔平定禄父之难。伯禽平定淮夷之乱。以前五帝各有不同的体制，周朝设有五等爵位，春秋时期只有三等爵位，这些都是根据时代不同来安排尊卑次序的。高皇帝拨乱反正，昭示至德，安定海内，分封诸侯，爵位分为两等。皇子有的尚在襁褓之中也被封立为诸侯王，以承继天子，作为万世的法则，不可改变。现在皇帝躬行仁义，亲播圣德，文治武功相得益彰。推行慈爱孝亲的德行，广拓进贤任能的道路。对内褒扬有德之人，对外讨伐强暴之贼。往北到达翰海，往西到达月氏，匈奴、西域，举国尊奉效法。车舆兵械的费用，从不附加给百姓。拿出朝中府库所藏来奖赏将士，开启宫禁的仓库来救济贫民，戍卒减少了一半。百蛮夷狄的君长，无不敬仰，承受汉朝的教化屈首称赞。远方异域，不辞辛苦前来朝拜，圣上恩泽遍及边远地方。所以四方珍禽异兽不断送来，嘉禾米谷丰收，天道感应十分显著。如今诸侯支子被都封为诸侯王，而皇子却只是被赐封列侯，臣青翟、臣张汤等私下反复商议，都认为这样做有失尊卑次序，使天下百姓失望，这是不可以的。臣请求立臣刘闳、臣刘旦、臣刘胥为诸侯王。”四月癸未日，进奏未央宫，奏章留在宫中没有批示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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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臣庄青翟、太仆臣公孙贺、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赵充、太子少傅臣任安行宗正事冒死进谏：臣青翟等以前进奏大司马臣霍去病上疏说，皇子还没有封号王位，臣谨与御史大夫臣张汤、中二千石、二千石、谏议大夫、博士臣庆等冒死请奏陛下立皇子臣刘闳为诸侯王。陛下谦让自己的文治武功、十分恳切地责备自己，谈到皇子未习教义。群臣的建议，儒者都称扬其说，有时却拂逆其心。陛下坚决推辞，不予同意，只许封皇子为列侯。臣青翟等私下与列侯臣萧寿成等二十七人商议，都认为这样有失尊卑次序。高皇帝创建天下，为汉太祖，封子孙为王，扩大支辅势力。先帝的法则不可轻易更改，这样才能宣示先帝的至尊地位。臣请求陛下让史官选择吉日，开列礼仪奏上，让御史呈上地图，其他都照以前旧例。”皇上下诏批示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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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丙申日，进奏未央宫：“太仆臣公孙贺代理御史大夫官职冒死谏言：太常臣赵充说通过占卜得知四月二十八日乙时为吉时，可以立诸侯王。臣冒死进献地图，请给所立封国命名。关于仪式另行上奏。臣冒死请求。“皇上下诏批示道：“封皇子刘闳为齐王，刘旦为燕王，刘胥为广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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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丁酉日，进奏未央宫。元狩六年四月初一，癸卯日，御史大夫张汤将皇帝的批示下达丞相，丞相下达中二千石级官员，二千石级官员下达郡太守、诸侯相，丞书从事下达有关办事人员。大家都按章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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