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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01 有谤诋苏秦的人说：“苏秦是个左右摇摆、出卖国家、反复无常的小人，肯定会引起乱子。”苏秦生怕获罪，就回到了燕国，燕王却没有让他做官。苏秦求见燕王说：“当初，我是东周的一个鄙陋之人，没有半点功劳，而大王却在宗庙里授与我官职，在朝廷上以礼相待。如今，我为大王说退了齐军，又收回了十座城池，对我应该更加亲近。现在我回来了而大王不给我授官，一定有人以不诚实的罪名在您面前中伤我。其实我的‘不诚实’，正是大王的福气啊。我听说诚信的人，一切都为自己打算；奋发进取的人，一切都为别人努力。况且我游说齐王，也没有欺骗他啊。我把年迈的母亲丢在东周，本来就是抛弃为个人谋利益的打算，而决心帮助别人求得进取。假如现在有像曾参一样孝顺、像伯夷一样廉洁、像尾生一样信实的三个人，让他们去侍奉大王，您认为怎样？”燕王回答说：“足够了。”苏秦说：“像曾参一样孝顺，一定会坚守孝道，不肯离开父母在外住宿一晚。像这样您又怎么能让他步行千里，来服侍弱小燕国的困窘国君呢？像伯夷一样的廉洁、坚守节义，不愿做孤竹君的继承者，不肯做周武王的臣子，不接受封侯的赏赐，而饿死在首阳山下。像他这样廉洁，大王又怎能让他步行千里到齐国去取回十座城池呢？像尾生那样诚信，和女子相约桥下，女子没来，洪水来了也不肯离开，紧抱桥柱被水淹死。像这样的诚信，大王又怎能让他步行千里退去强大的齐军呢？我正是以所谓的诚信在国君面前获罪的呀。”燕王说：“你自己不诚信罢了，难道还有因为诚信而获罪的吗？”苏秦说：“并非如此。我听说有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做官，他的妻子与人私通，丈夫快要回来了，与她私通的人很忧虑。妻子说：‘不要担心，我已经做好毒酒等着他了。’过了三天，她丈夫果然回来了，妻子让侍妾端着毒酒给他。侍妾想告诉他酒中有毒，又担心他把主母赶走，可是不告诉他吧，又怕毒死了主父。于是她假装跌倒，把酒泼在了地上。主父大发雷霆，打了她五十竹板。所以侍妾假装跌倒泼了毒酒，在上保存了主父，在下保存了主母，可是自己却免不掉挨竹板子，怎么能说诚信就不能获罪呢？不幸的是我的罪过跟侍妾的遭遇相类似啊！”燕王说：“先生恢复原来的官职吧。”从此燕王更加优待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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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03 燕易王的母亲，是燕文侯的夫人，与苏秦私通。燕易王知道了这事，却对苏秦更加优待。苏秦害怕被杀，就劝告燕易王说：“我留在燕国，不能使燕国的地位提高，如果我在齐国，一定能使燕国的地位提高。”燕王说：“一切随先生的便吧。”于是，苏秦假装得罪了燕王而逃跑到齐国。齐宣王便任用他为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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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05 齐宣王去世，湣王继位，苏秦就劝说湣王隆重安排葬礼来表明自己的孝道，高筑宫室、大辟园林，来表明自己得志，其实是为了燕国而想要使齐国破败。燕易王去世，燕哙登基为王。此后，齐国大夫中有许多人在国君面前与苏秦争夺宠信，因而派人刺杀苏秦，苏秦侥幸没死，带着重伤逃跑了。齐湣王派人捉拿凶手，然而没有抓到。苏秦快要死时，便对齐湣王说：“我就快死了，请您在街市上把我五马分尸示众，就说‘苏秦为了燕国在齐国谋乱’，这样做，那么刺杀我的凶手一定可以抓到。”于是齐湣王就按照他的话做了，而刺杀苏秦的那个凶手果然自动出来了，齐湣王因此就把他杀了。燕王听到这个消息说：“齐国为苏先生报仇，手段也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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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07 苏秦死后不久，他的许多秘密都泄露了。后来，齐国听到这些秘密后，十分恼恨燕国。燕王很害怕。苏秦的弟弟叫苏代，苏代的弟弟叫苏厉，他们看到哥哥取得的成就，也都发奋学习纵横之术。等到苏秦死了，苏代就去求见燕王，打算承袭苏秦的旧业。他对燕王说：“臣，是东周鄙陋的人。听说大王的义气很高，鄙人愚笨，放弃农具来求见大王。到了赵国邯郸，看到的情况和我在东周听到的相差很远，我私下决定担负起为您做一番事业的志向。等到了燕国朝廷，看了大王的群臣和下属官吏，才知道大王是天下最贤明的国君啊。”燕王说：“您所说的贤明的国君是什么样的呢？”苏代回答说：“我听说贤明的君王一定要听别人议论自己的过失，而不希望只听到别人称赞他的优点，请允许让我说明大王的过失。齐国和赵国，是燕国的仇敌；楚国和魏国，是燕国的盟国。现在，大王却帮着仇敌而攻打自己的盟国，这不利于燕国的行动。请大王自己想一想，就会发现这是策略上的失误。不把这些失误讲给您听的人，就不是忠臣。”燕王说：“齐国本来就是我的仇敌，是想要讨伐的国家，只是担心自己的国势弱小，力量不足。假如您能以燕国现有的力量讨伐齐国，那么我愿把整个国家托付给您。”苏代回答说：“天下能够互相征战的国家共有七个，而燕国处于弱势地位，单独作战不能取得胜利。如果有所依附，那么不管依附谁，它都会因此而地位提高。向南依附楚国，楚国的地位提高；向西依附秦国，秦国的地位提高；中部依附韩国、魏国，韩国、魏国的地位提高。假如所依附的国家地位提高了，这样也就一定能使您的地位提高啊。如今齐国的国君年事已高而又一意孤行，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向南攻打楚国长达五年之久，积蓄的财富耗费尽了；西边被秦国困扰了多年，士兵们个个疲惫不堪；向北和燕国人作战，损失了全部军队，仅仅俘虏了两名将领。然而，又以剩余的兵力向南攻破了拥有五千辆战车的宋国，并慑服了十二个小国。这满足了他们国君的欲望，可是他们的民力却已经枯竭了，又有什么可取的呢？况且我听说过，连续征战，人民就会劳累；长期用兵，士兵就会疲惫。”燕王说：“我听说齐国据有清济、浊河可以用来固守，又有长城和钜防作为要塞，果真是这样吗？”苏代回答说：“如果天时不给他有利的机会，即使拥有清济、浊河，又哪能固守呢？百姓已经疲困劳乏，即使有长城、钜防，又怎么能够成为要塞呢？况且，以前济西地区不征发兵役，是为了防备赵国的入侵，不征发漯河以北的兵力，是为了防备燕国的入侵。如今，济西、河北的兵力都被征发参战了，全国都疲惫不堪了。骄横的国君一定好利，亡国的臣子一定贪财。大王如果不以用爱子、胞弟做人质感到羞愧，用珍珠、宝玉、绸缎去贿赂齐王的亲信，那么齐王就会友好地对待燕国，并轻易地灭亡宋国。如此，齐国就可以灭掉了。”燕王说：“我终于可以凭借您而承受天命了。”燕王就派了一位公子到齐国充当人质。苏厉也借着燕国派人质的机会拜见齐王。齐王怨恨苏秦，想要拘捕苏厉。燕国公子替他在齐王面前请罪，随后苏厉就委身做了齐国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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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09 燕国的相国子之和苏代结为姻亲，子之想夺取燕国的政权，就派苏代到齐国去侍奉做人质的那位公子。齐王让苏代回报燕王，燕王哙问道：“齐王大概要称霸了吧？”苏代回答说：“不可能。”燕王说：“为什么呢？”苏代回答说：“齐王不信任他的臣子。”于是，燕王专一重用子之，不久便让位给他，燕国因此大乱。齐国趁机进攻燕国，杀了燕王哙和子之。燕国拥立昭王即位，而苏代、苏厉就再不敢回燕国，最后都投奔到了齐国，齐王以优厚的条件款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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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11 苏代经过魏国，魏国替燕国拘捕了苏代。齐国派人去对魏王说：“齐国如果要把宋国的土地封给秦王的弟弟泾阳君，秦王一定不肯接受。秦王不是不愿在齐国的协助下获得宋国的土地，而是他不相信齐王和苏代。如今齐国与魏国的矛盾已经如此严重，因此齐国就不会欺骗秦国。秦国也会相信齐国，齐、秦联手，泾阳君将得到宋国的土地，这不是有利于魏国的事。所以大王不如让苏先生东归齐国，秦王一定会怀疑齐王而又不相信苏代。齐、秦不能联合，天下大局就不会变化，讨伐齐国的时机就成熟了。”于是魏国释放了苏代，苏代去了宋国，宋王待他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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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13 齐国讨伐宋国，宋国危急，苏代于是写了一封信对燕昭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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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15 “燕国是一个万乘大国，却向齐国派了人质，名声卑下而权力低微；您派出大军帮助齐国攻打宋国，使得百姓疲劳、财力耗尽；即便打败宋国，侵略楚国的淮北，也只能壮大齐国，帮助仇敌日益强大而自己的国家却遭受祸害。这三方面都是对燕国很不利的事。虽然如此，可是大王您还在继续这样，以为了取得齐国的信任。可是齐国却把不守信的罪名加到您头上，而且对燕国的忌恨也越来越深，这就说明大王的策略错了。把宋国和楚国淮北加在一起，抵得上一个强大的万乘大国，而齐国吞并了它，就等于又增加了一个齐国。北夷纵横才七百里，加上鲁国和卫国，又抵得上一个强大的万乘大国。齐国吞并了它们，这就等于增加了两个齐国。一个强大的齐国，燕国就惊疑恐惧而无法抵挡，如今把三个齐国的强大力量压到燕国身上，其灾祸必然很严重。尽管如此，明智的人办事，能够利用灾祸变为吉祥，把失败转化为成功。齐国的紫色绸绢，本来是破旧的白缯染成的，但价格却提高了十倍；越王勾践被困栖身于会稽山，却击败了强大的吴国而称霸天下。这都是利用灾祸变为吉祥，把失败转化为成功的事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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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17 “现在大王如果想变灾祸为福，把失败转化为成功，不如怂恿各国尊奉齐国为霸主，派使臣到周王室去订立盟约，烧毁秦国的信符，宣称‘最高明的策略就是攻破秦国；其次是一定要永远排斥它’。秦国遭到各国排斥，面临被攻破的威胁，秦王一定会为此而忧虑。秦国近五代以来，都主动攻打各诸侯国，如今却屈居齐国之下，按照秦王的意志，如果能迫使齐国走投无路，就会不惜倾注全国的力量。既然如此，那么大王何不派遣说客用这些话去劝说秦王：‘燕国和赵国打败宋国，壮大齐国，推崇它、甘心屈从它的原因，并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燕、赵得不到好处而又一定这么做的原因，就在于不相信秦王。既然如此，那么大王何不派可信赖的人去争取燕、赵，让泾阳君、高陵君先到燕国、赵国去呢？如果秦国背信弃义，可以把他们作为人质，这样燕国和赵国就会相信。这样一来，秦国在西方称帝，燕国在北方称帝，赵国在中部称帝，树立起三帝对天下发号施令。假如韩、魏不服从，那么秦国就出兵攻打它们；齐国不服从，那么燕、赵就出兵攻打它。如此，天下还有谁敢不服从呢？天下都服从了，就趁势驱使韩、魏攻打齐国，威胁它“必须交出宋国的失地，归还楚国的淮北”。交出宋国的失地，归还楚国的淮北，对燕、赵是有利的事；三帝并立，也是燕、赵乐意的事。实际上它们都得到了好处，名分上也如愿以偿，那么燕、赵要抛弃齐国，就好像甩掉拖鞋一样容易。现在如果您不去争取燕、赵，那么齐国的霸业一定会成功。诸侯们都拥护齐国而唯独您不服从，就会招来各国的攻伐；各国都拥护齐国而您也服从它，这样您的声望就会降低。如今，您争取燕、赵，可使国家安定又可使声望尊崇；不争取燕、赵，国家就会危险而声望也会降低。舍弃尊荣和安定，却选择危险和卑下，明智的人是不会这样干的。’秦王听了这些话，一定会感觉好像匕首刺进心脏一样痛。那么大王为什么不派说客用这样的话去游说秦王呢？秦王听到了一定会采纳，齐国一定会被讨伐。结交秦国，是有利的外交；讨伐齐国，是正当的利益。奉行有利的外交政策，追求正当的利益，这是圣王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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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19 燕昭王觉得这封信写得太好了，就说：“先王曾有恩于苏家，后来因为子之的祸乱，苏氏才离开了燕国。燕国要向齐国报仇，没有苏氏不行。”于是就召回苏代，重新优待他，和他一起商议攻打齐国的事情，最终打败了齐国，迫使齐湣王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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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21 过了很久，秦国邀请燕王，燕王准备前往，苏代阻止燕王说：“楚国取得了枳地导致国家危亡，齐国夺取了宋地而导致国家破败。齐、楚不能因为拥有了枳地、宋地，还臣服于秦国，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凡是成功的国家，都是秦国最忌恨的大敌。秦国夺取天下，不是靠推行正义，而是靠使用暴力。秦国使用暴力，已经公开宣告于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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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23 “秦国曾警告楚国说：‘蜀地的军队，坐着船漂浮在汶水之上，趁着夏季的水势沿江直下，五天就能抵达郢都。汉中的军队，坐着船从巴江出发，趁着夏季的水势直下汉江，四天就能抵达五渚。我亲自在宛东集结军队，直下随邑，聪明的人还来不及谋划，勇武的人还来不及发怒，我的攻击就像射杀鹰隼一样迅速到来。而楚王你竟还想等天下的军队攻打函谷关，那不是太遥远了吗？’楚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前后十七年臣服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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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25 “秦国曾严正警告韩国说：‘我的军队从少曲出发，一天之内就能切断太行山的通道。我的军队从宜阳出发攻击平阳，两天之内韩国各地的局势就会动摇。我的军队经过东西两周攻击新郑，五天之内就可以攻克整个韩国。’韩国认为确实如此，所以臣服于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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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27 “秦国还曾严正警告魏国说：‘我国攻克安邑，围困女戟，韩国的太原就保不住。我的军队直下轵道，通过南阳，封锁冀邑，包抄东西两周，趁着夏季的水势，驾着轻便的战船，强弓硬弩摆在前面，锋利的戈矛跟在后面，掘开荥泽水口，魏国的大梁就会被洪水吞没了；掘开白马河的水口，魏国的外黄、济阳也会被冲毁；掘开宿胥河的水口，魏国的虚地、顿丘就会消失。从陆地上进攻可攻取河内，利用水攻就可毁灭大梁。’魏国认为确实如此，所以侍奉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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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29 “秦国想要攻打安邑，担心齐国救援它，就把宋地许给齐国。说：‘宋王无道，做了个木头人象征我，射它的面部，我的国家和宋国领土隔绝，军队距宋太远，不能直接攻打它。齐王您如果能打败宋国占有它，我将像自己占有它一样高兴。’后来，秦国占领了魏国的安邑，围困了女戟，因而又把攻破宋国说成是齐国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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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31 “秦国想要攻打韩国，恐怕天下诸国救援它，便把齐国许给了各国，说：‘齐王四次与我订立盟约，四次欺骗我，并多次率领天下的军队进攻我国。这世上只要有齐国，就没有秦国；只要有秦国，就没有齐国，我一定要攻打它，一定要灭了它。’等到秦国占领了韩国的宜阳、少曲，攻克了蔺邑、离石，却又把打败齐国作为各国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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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33 “秦国想要进攻魏国，就把南阳许给楚国。说：‘我本来就和韩国绝交了。摧毁均陵，围困鄳阸，假如对楚国有利，我就会像自己占有它一样高兴。’等到魏国抛弃了盟国而与秦国联合，秦国却以围困鄳阸作为楚国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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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35 “秦军被围困在林中，就尊崇燕国和赵国，把胶东许给燕国，把济西许给赵国。等到秦国和魏国和解了，就把公子延作为人质，派魏将犀首组织军队进攻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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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37 “秦军在谯石被重创，而在阳马又被打败，因而尊崇魏国，便把叶地和蔡地许给魏国。等到和赵国和解后，就威胁魏国而不肯依照约定分割土地。随后秦军陷入了困境，就派太后的弟弟穰侯前去讲和，一取得胜利便背弃诺言，连自己的舅舅和母亲也都受到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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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39 “秦王指责燕国时说是‘因为胶东’，指责赵国时说是‘因为济西’，指责魏国时说是‘因为叶、蔡’，指责楚国时说是‘因为鄳阸’，指责齐国时说是‘因为宋地’。这样，他的外交辞令循环往复，军事手段毒辣凶狠，即使他母亲也不能制止，舅舅更无法约束。龙贾之战，岸门之战，封陵之战，高商之战，赵庄之战，秦国所杀韩、赵、魏三国百姓达几百万，现在生存下来的人都是被秦国杀死的人留下的孤儿寡母。西河以外，上洛地区，三川一带经常遭受秦国的攻打，这是晋国的灾难！秦国侵占了韩、赵、魏的一半土地，秦国制造的灾祸竟是这样严重！而燕、赵等国到秦国去游说的人，都用向秦国效劳来游说自己的国君，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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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41 燕昭王于是没有去秦国，苏代又被燕王所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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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43 像苏秦在世时一样，燕国派苏代联络各国合纵联盟，诸侯们有的加入了，有的没加入，而各国人士从此都尊崇苏秦所倡导的合纵联盟。苏代、苏厉得以终养天年，名声显扬于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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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73445 太史公说：苏秦兄弟三人，都因游说各国而扬名，他们的本领是擅长权谋机变。而苏秦承担着施行反间计的罪名被杀死，天下人都嘲笑他，不肯学习他的学说。然而社会上流传的苏秦事迹有许多出入，凡和他的事迹相似的其他不同时期的事实都附会到苏秦身上。苏秦出身于民间，却能联合六国合纵相亲，这正说明他的才智有超过一般人的地方，所以我特地按时间顺序编列了他的事迹，以便不让他只蒙受丑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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