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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轸,是个游说之士。和张仪共同侍奉秦惠王,都被重用而显贵,二人为得到尊位而争斗。张仪在秦王面前中伤陈轸说:“陈轸携带丰厚的财物轻易出使秦、楚之间,是为两国的邦交。如今楚国却不曾对秦国更加友好反而对陈轸亲善,足见陈轸替自己谋划得多而替大王想得少啊。而且陈轸想离开秦投奔楚,大王为什么随他呢?”秦王对陈轸说:“我听说先生想离秦投奔楚,有这样的事吗?”陈轸说:“有。”秦王说:“张仪的话果然是真的。”陈轸说:“不单是张仪知道这回事,就连路过的行人也都知道了。从前伍子胥忠于他的国君,因而各国诸侯争着让他做自己的臣子;曾参孝敬他的父母,因此天下的父母都希望他做儿子。所以卖奴仆、侍妾没等到走出巷子就被卖掉了的,都是好奴仆、好侍妾;被遗弃的妇女还能在本乡本土嫁出去的,都是好女人。现在,如果我对国君不忠,楚王又凭什么认为我能对他忠诚呢?忠诚却被抛弃,我不去楚国,又归向何处呢?” 秦惠王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于是就很友善地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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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轸在秦国住了一年,秦惠王终于任用张仪为宰相,陈轸投奔楚国,楚王没有重用他,却派他出使秦国。他路过魏国,想见见犀首,犀首谢绝不见。陈轸说:“我是为事而来,你不见我,我要走了,不能等到第二天。”犀首便接见了他。陈轸说:“您为什么喜欢饮酒呢?”犀首说:“没事可做。”陈轸说:“我让您有做不完的事,可以吗?”犀首说:“您打算怎么办?”陈轸说:“魏相田需邀各国诸侯进行合纵联盟,楚王怀疑他,还没相信。您去对魏王说:‘我和燕国、赵国的国君有旧交,他们多次派人来,对我说“如果您闲着没事为什么不互相见见面”,希望您去晋见我们国君。’魏王便会答应您,您不必多准备车辆,只要把三十辆车摆列在庭院里,公开说要到燕、赵去。”燕、赵的外交人员听了这个消息,急忙驱车回报他们的国君,让人迎接犀首。楚王听了这个消息,很生气,说:“田需和我约定,可是犀首却前往燕、赵,这是欺骗我呀。”楚王很生气而不再理睬田需的建议。齐国听说犀首前往北方,派人把国家的政事托付给他,犀首于是出发,这样燕、赵、齐三国相国的事务都由犀首决定。陈轸于是到了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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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魏两国交战,整整一年没有停息。秦惠王想解救他们,征求左右大臣们的意见。大臣们有的说让他们和解有利,有的说不和解有利,秦惠王没能作出决定。陈轸正好回到秦国,惠王说:“先生离开我去了楚国,还想念我吗?”陈轸回答说:“大王听说过越国人庄舄吗?”惠王说:“没有听说过。”陈轸说:“越人庄舄在楚国任执圭大臣,不久得了病。楚王说:‘庄舄原本是越国一个地位低微的人,如今在楚国任执圭大臣,富贵了,也不知想不想越国?’一位侍御回答说:‘大凡一个人怀念过去,是在他生病的时候。庄舄如果想念越国,就会发出越国的腔调,要是不思念越国,就会发出楚国的口音。’于是派人前去偷听,庄舄发出的仍然是越国的口音。如今我虽然被遗弃,跑到楚国,怎么可能不发出秦国的口音呢?”惠王说:“好。现在韩国和魏国交战,一年了还没有解决,有的对我说让他们和解有利,有的说不让他们和解有利,我不能决定,希望先生为你的国君出谋划策之余,为我出个主意。”陈轸回答说:“曾经有人为大王讲过卞庄子剌虎的事吗?卞庄子正准备刺杀猛虎,旅舍里有个小子阻止他,说:‘两只虎正在吃牛,吃到痛快的时候一定会争夺,一争夺就一定会打起来,一打起来,那么大的就会受伤,小的就会死亡。在大虎受伤后再去追杀它,一举就能获得杀死两只老虎的名声。’卞庄子认为他说得对,站在旁边等候。不久,两只老虎果然打了起来,结果大的受了伤、小的死了。卞庄子追赶上受伤的大老虎杀死了它,一举果然获得了杀死两只老虎的功劳。如今,韩、魏交战,一年得不到解决,这样势必大国损伤,小国一定危亡,追逐着受到损伤的国家而讨伐它,一举必然会有击破两国的实效。这和卞庄子刺虎是同样的道理啊。我为楚王和为大王您出主意有什么不同呢?”惠王说:“说得好。”终于没有去解救两国。大国果然受到损伤,小国面临着危亡,秦国趁机兴兵讨伐,取得大胜。这是陈轸的策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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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首,是魏国阴晋人。名衍,姓公孙。他和张仪关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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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为了秦国的事前往魏国,魏王任用张仪做宰相。犀首认为对自己不利,所以他使人对韩国公叔说:“张仪已经使秦、魏两国联合了,他扬言说:‘魏攻取韩国的南阳,秦攻取韩国的三川。’魏王之所以看重张仪,是想得到韩国的土地。况且韩国的南阳已经被占领了,你为什么不把南阳的事委托给我,让我到魏王面前请功,这样秦、魏两国的交往就会停止。如此,魏国一定会打秦国的主意而抛弃张仪,拉拢韩国并任我为魏相。”公叔认为有利,因此就把政事委托给犀首,让他献功。犀首果真做了魏国的相国,张仪离开了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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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国义渠君到魏国朝见。犀首听说张仪又出任秦国宰相,担心对自己有威胁。犀首于是对义渠君说,“贵国道路遥远,今日分别,您很难再来访问,请允许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他继续说:“中原各国不联合起来讨伐秦国,秦国将会烧杀侵略你的国家;中原各国一致讨伐秦国,秦国就会随时派出使臣赠送厚礼到您的国家。”此后,楚、魏、齐、韩、赵五国共同讨伐秦国,正好陈轸对秦王说:“义渠君是蛮夷各国中的贤明君主,不如厚赠他来安抚他。”秦王说:“好。”于是用一千匹锦绣、一百名美女赠送给义渠君,义渠君把群臣召来商量说:“这就是公孙衍所说过的情形吧?”于是发兵偷袭秦国,在李伯城下大败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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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死后,犀首到秦做了相国,曾经佩带过五个国家的相印,做了联盟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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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说:韩赵魏有许多善于权变的人,那些主张合纵、连横使秦国强大的,大多是韩赵魏人。张仪做事比苏秦更厉害,但世人厌恶苏秦,是因为他先死,张仪就张扬揭露他的短处来证明自己的主张,促成连横政策。总而言之,这两个人真正称得上是倾邦覆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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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对照史记 樗里子甘茂列传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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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子者,名疾,秦惠王之弟也,与惠王异母。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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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王八年,爵樗里子右更,使将而伐曲沃,尽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秦惠王二十五年,使樗里子为将伐赵,虏赵将军庄豹,拔蔺。明年,助魏章攻楚,败楚将屈丐,取汉中地。秦封樗里子,号为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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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王卒,太子武王立,逐张仪、魏章,而以樗里子、甘茂为左右丞相。秦使甘茂攻韩,拔宜阳。使樗里子以车百乘入周。周以卒迎之,意甚敬。楚王怒,让周,以其重秦客。游腾为周说楚王曰:“知伯之伐仇犹,遗之广车,因随之以兵,仇犹遂亡。何则?无备故也。齐桓公伐蔡,号曰诛楚,其实袭蔡。今秦,虎狼之国,使樗里子以车百乘入周,周以仇犹、蔡观焉,故使长戟居前,强弩在后,名曰卫疾,而实囚之。且夫周岂能无忧其社稷哉?恐一旦亡国以忧大王。”楚王乃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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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王卒,昭王立,樗里子又益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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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元年,樗里子将伐蒲。蒲守恐,请胡衍。胡衍为蒲谓樗里子曰:“公之攻蒲,为秦乎?为魏乎?为魏则善矣,为秦则不为赖矣。夫卫之所以为卫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卫必折而从之。魏亡西河之外而无以取者,兵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强。魏强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将观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里子曰:“奈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试为公入言之,以德卫君。”樗里子曰:“善。”胡衍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释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愿以请。”因效金三百斤,曰:“秦兵苟退,请必言子于卫君,使子为南面。”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贵于卫。于是遂解蒲而去。还击皮氏,皮氏未降,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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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七年,樗里子卒,葬于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岁,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阴乡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秦人谚曰:“力则任鄙,智则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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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茂者,下蔡人也。事下蔡史举先生,学百家之说。因张仪、樗里子而求见秦惠王。王见而说之,使将,而佐魏章略定汉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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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卒,武王立。张仪、魏章去,东之魏。蜀侯辉、相壮反,秦使甘茂定蜀。还,而以甘茂为左丞相,以樗里子为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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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王三年,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甘茂曰:“请之魏,约以伐韩,而令向寿辅行。”甘茂至,谓向寿曰:“子归,言之于王曰‘魏听臣矣,然愿王勿伐’。事成,尽以为子功。”向寿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甘茂至,王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久矣。名曰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昔曾参之处费,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曰‘曾参杀人’,其母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又一人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其母信之也,三人疑之,其母惧焉。今臣之贤不若曾参,王之信臣又不如曾参之母信曾参也,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始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张子而以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返而论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孙奭二人者挟韩而议之,王必听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阳。五月而不拔,樗里子、公孙奭果争之。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使甘茂击之。斩首六万,遂拔宜阳。韩襄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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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竟至周,而卒于周。其弟立,为昭王。王母宣太后,楚女也。楚怀王怨前秦败楚于丹阳而韩不救,乃以兵围韩雍氏。韩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公仲因甘茂,茂为韩言于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故敢扞楚也。今雍氏围,秦师不下肴,公仲且仰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听,然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乃下师于肴以救韩。楚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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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使向寿平宜阳,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向寿者,宣太后外族也,而与昭王少相长,故任用。向寿如楚,楚闻秦之贵向寿,而厚事向寿。向寿为秦守宜阳,将以伐韩。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寿曰:“禽困覆车。公破韩,辱公仲,公仲收国复事秦,自以为必可以封。今公与楚解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阳。秦楚合,复攻韩,韩必亡。韩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阏于秦。愿公孰虑之也。”向寿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子为寿谒之公仲,曰秦韩之交可合也。”苏代对曰:“愿有谒于公。人曰,贵其所以贵者贵。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奭;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亲于秦事,而公独与王主断于国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孙奭党于韩,而甘茂党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强而公党于楚,是与公孙奭、甘茂同道也,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善变也,而公必亡之,是自为责也。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善韩以备楚,如此则无患矣。韩氏必先以国从公孙奭而后委国于甘茂。韩,公之仇也。今公言善韩以备楚,是外举不僻仇也。”向寿曰:“然,吾甚欲韩合。”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难。”向寿曰:“然则奈何?武遂终不可得也?”对曰:“公奚不以秦为韩求颍川于楚?此韩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韩也。公求而不得,是韩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强,而公徐过楚以收韩,此利于秦。”向寿曰:“奈何?”对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齐,公孙奭欲以韩取齐。今公取宜阳以为功,收楚韩以安之,而诛齐魏之罪,是以公孙奭、甘茂无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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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复归之韩。向寿、公孙奭争之,不能得。向寿、公孙奭由此怨,谗甘茂。茂惧,辍伐魏蒲阪,亡去。樗里子与魏讲,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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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茂之亡秦奔齐,逢苏代。代为齐使于秦。甘茂曰:“臣得罪于秦,惧而遯逃,无所容迹。臣闻贫人女与富人女会绩,贫人女曰:‘我无以买烛,而子之烛光幸有余,子可分我余光,无损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当路矣。茂之妻子在焉,愿君以余光振之。”苏代许诺。遂致使于秦。已,因说秦王曰:“甘茂,非常士也。其居于秦,累世重矣。自肴塞及至鬼谷,其地形险易皆明知之。彼以齐约韩魏反以图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奈何?”苏代曰:“王不若重其贽,厚其禄以迎之,使彼来则置之鬼谷,终身勿出。”秦王曰:“善。”即赐之上卿,以相印迎之于齐。甘茂不往。苏代谓齐湣王曰:“夫甘茂,贤人也。今秦赐之上卿,以相印迎之。甘茂德王之赐,好为王臣,故辞而不往。今王何以礼之?”齐王曰:“善。”即位之上卿而处之。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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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使甘茂于楚,楚怀王新与秦合婚而欢。而秦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曰:“愿送甘茂于秦。”楚王问于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足以识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对曰:“不可。夫史举,下蔡之监门也,大不为事君,小不为家室,以苟贱不廉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辩,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不可相于秦。夫秦之有贤相,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前尝用召滑于越,而内行章义之难,越国乱,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国乱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臣以王为钜过矣。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则莫若向寿者可。夫向寿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以听事。王必相向寿于秦,则楚国之利也。”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寿于秦。秦卒相向寿。而甘茂竟不得复入秦,卒于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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