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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章武里的曹山跗生了病，我诊完脉后说：“这是肺消瘅，加上寒热症。”于是告诉他的家人说：“这种病必死，没法治了。你们就尽量满足病人的要求，不必再治了。”脉法上说：“病人三天后就会发狂，胡乱起坐行走，总想乱跑；五天以后就会死去。”那人真就如期死去了。曹山跗的病得自于大怒而行房事。我所以知道山跗的病，是因为切他脉的时候，从脉象发现他有肺气热。脉法上说“脉搏起伏不定，鼓动无力，表明形体很衰弱”。这是五脏由远及近，依次经过各脏气所属脉络而发生病变。所以我切脉时，脉状不平而且有代脉。脉不平稳表示血气不能归藏于肝；代脉，时而杂乱，时而浮躁，时而宏大。这是肺、肝两络脉断绝，因此说必死而不能治。至于说“加以寒热”，是因为他像死人一样，形神俱散，身体羸弱；对羸弱的人，不能用针灸的方法，也不能服药性猛烈的药。在我之前，齐国太医已先诊治了他的病，在他的足少阳脉口施灸，而且让他服半夏丸，病人于是下泄，腹中虚弱；又在他的少阴脉施灸，这样便极深地损坏了他肝脏的阳气，严重地损伤病人的元气，因此就患上了寒热病。之所以三天后会发狂，因为肝的一条络脉横出连结了乳下的阳明经，阳明经脉受伤，人就会发狂奔路。五天后死，因肝和心两脉相距五分，肝脏的元气五天耗尽，元气耗尽人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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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的中尉潘满如患小腹疼痛的病，我为他诊脉后说：“这是腹中气体积聚，血脉凝结形成的腹中包块。”我对齐国太仆饶、内史繇说：“中尉再不停止房事，三十天内就会死掉。”过了二十多天，他尿血而死。他的病得自酗酒后行房事。我之所以能知道他的病，是因为切他的脉又沉又小，力量微弱，脾脉之气突然兴起，似欲与心脉之气交结。右手的寸口脉紧小，显现了瘕病的脉象。根据人体五脏相克制的规律，所以我断定他三十天内必死。太阴、少阴、厥阴三阴脉一齐出现，符合三十天内死的症状；三阴脉不一齐出现，在短期内就可以决断生死；交汇的阴脉和代脉交替出现，死期还短。所以他的三阴脉同时出现，就像前边说的那样尿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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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虚侯的宰相赵章生病，召我医治，许多医生都认为是腹部受寒。我诊完脉断定说：“是风邪入侵。”风邪入侵，会使饮食噎住又吐出来，食物不能留在胃中。医理上说“五天会死”，而他过了十天才死。病因酗酒而生。我之所以知道赵章的病，因为切他的脉时，脉象很滑，是体内有风气的脉象。咽下的食物总吐出，胃中不能容纳，理论上说五天会死，这是前面说的分界法。病人十天后才死，是因为他喜好喝粥，所以脾胃充实，脾胃充实所以超过了期限。我的老师说过：“胃能容留消化食物，就会超过死亡期限。不能容留消化食物，等不到期限就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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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王生病，召我去诊治，我说：“这是风厥，胸闷不舒。”于是立刻为他调制药酒，服完三石，病就好了。病因是出汗时躺在地上。我能够知道济北王的病因，是因为切脉时，脉象有风邪，心脉重浊。病理上说：“病邪入侵体表，体表的阳气耗尽，阴气就会侵入。”阴气在体内扩张，就导致寒气上逆，热气下沉，因而胸闷。说他出汗时躺在地上，因为切他的脉时感到脉气阴寒。脉气阴寒的人，病邪必然会侵入内里，服药后病邪要等到出汗时才能排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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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北宫司空夫人病了，许多医生都认为是风邪入侵体内，病在肺部，因此用针刺她的足少阳经。我诊脉后说：“是疝气病，疝气影响膀胱，使得大小便困难，尿色赤红。这病受寒就会遗尿，使人小腹肿胀。”她的病，是因为想解小便又不能解，然后行房事才得的。我是因切脉知道的，她的脉象大而有力，但脉来艰难，那是蹶阴肝经有变动。脉来艰难，是因为疝气影响到膀胱。之所以小腹肿胀，是因蹶阴络脉结聚在小腹，蹶阴脉有了病，脉结系的部位就会变动，一变动腹部就会肿胀。我就在她的足蹶阴肝经施灸，左右各灸一次，小便就不再失禁，而尿也清了，小腹也止住了疼。再用火剂汤给她服用，三天疝气就消散，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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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济北王的奶妈说自己的足心发热而胸闷，我告诉她：“这是热蹶病。”在她足心各刺三次，出针时，按住穴孔，不能使血流出，病很快就好了。她的病得自喝酒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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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王召我给他的侍女们诊病，轮到名叫竖的女子，不像生病的样子。我对永巷长说：“竖伤了脾脏，不能太劳累，依病理看到了春天就会吐血而亡。”我问济北王：“这个人有什么才艺？”济北王说：“她喜好方技，多才多艺，能在旧方技里创出新意来，去年从民间买的，花了四百七十万钱，是四个侍女的价钱。”又问：“她是不是有病？”我回答说：“她病得很重，属于不治之症。”济北王又叫她来就诊，见她的脸上没有病容，就认为没病，没有把她卖给其他诸侯。到了第二年春天，她捧着剑随王去厕所，济北王离开时，竖落在后面，济北王派人去叫她，她已倒在厕所里，吐血死了。她的病因流汗引起，流汗的病人，依医理说是病重在内里，从表面看，毛发脸色有光泽，脉气不衰，这也是内关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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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中大夫患龋齿病，我灸他的左手阳明经脉，又为他调制苦参汤，每天用三升漱口，前后五六天，病就好了。他的病得自受风，以及睡觉时张着口，饭后不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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菑川王的美人怀孕难产，就召我去，我用莨菪药一撮，让她用酒服下，很快就生下来了。我又诊她的脉，发现脉很急躁，还有其他的病，就用消石一剂给她喝下，喝完阴道就出血了，血块如豆粒大小，有五六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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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丞相门客的奴仆跟随主人上朝进入王宫，我见他在宫门外吃东西，观察到他的脸上有病色，就告诉了一个名叫平的宦官，他因喜好诊脉向我学习。我就以这个奴仆做例子教导他，告诉他说：“这是伤了脾脏的容色，到明年春天，胸隔就会阻塞不通，不能吃东西，依医理到夏天就会便血而死。”他就对丞相说：“您门客的奴仆有病，病得很重，离死期不远了。”丞相问：“你怎么知道的？”他回答说：“丞相上朝时，您门客的奴仆在宫门外吃饭，我和太仓公站在那里，他就对我说，患这种病是要死的。”丞相于是就把这个门客请来问他：“您的奴仆有病吗？”门客说：“没有病，身上也不痛。”到了春天那个奴仆果真生病了，四月时，他就便血而死。我所以能知道他的病，是因脾脏的病气遍传五脏，伤病之色交错反映在面部各个部位上，因而如果是脾伤了，看上去就会脸色发黄，细看如同暗青色的死草。许多医生不知情形，认为是体内有寄生虫，却不知是伤了脾。患这种病的人之所以到春天病重，是因为脾病脸色发黄，黄色在五行里属土，脾土耐受不住肝木之盛，因而到春天就要死去。而这个奴仆之所以到夏天才死，是因为脉法上说“病情严重而脉却顺当、清宁的，叫做内关”，内关这类病，病人不知道疼痛，心中焦急而不痛苦。如若加上另一种病，就会死于仲春；稍一心情愉悦，就能延长一季。他所以到四月才死，就是因为我观察他时，看到他精神愉快，人还很胖，所以能拖延一些时候。他的病因是流汗太多又外出，遇着了大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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菑川王患病，召我去诊脉，我说：“这是邪气上逆，使得上体发重，头疼身上发热，使人烦闷。”我就用凉水敷他的头，用针刺他的足阳明经脉，左右各三次，病很快就好了。他的病是因洗完头发没擦干就去睡觉而导致的。诊断如前，之所以说邪气上行，是因为头部有郁热之气，一直下达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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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黄姬的哥哥黄长卿在家设酒席招待客人，也邀请了我。客人入座，还没上菜。我见王后弟弟宋建脸色异常，就说：“您生病了，四五天前，你的腰胁疼得不能俯仰，又不能小便。如不赶快医治，病邪立马就会浸入肾脏。趁着病邪还没滞留在五脏，抓紧去治疗。如今病邪正侵入肾部，这就是所谓的‘肾痹’。”宋建说：“你说对了，我原来就腰脊疼。四五天前，天正下雨，黄氏的女婿们到我家里，看到了我家库房墙下的方石，就举起玩耍，我也想要效仿他们，却没举起来，就把它放下了。傍晚，腰脊就疼痛，解不出小便，到现在也没好。”他的病是由喜好举重物引起的。我所以能知道他的病，是看到他的脸色，太阳穴处色泽枯干，肾部及腰以下有四分左右的部位枯干，所以知道四五天前病就发作。我为他调制柔汤服用，十八天病就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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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王一个姓韩的侍女患了腰背疼的病，发冷发热，许多医生都认为是寒热病，我诊脉后说：“是有内寒，月经不通。”我用药为她熏灸，很快月经就来了，病也好了。她的病是由于相思引起的。我所以能知道她的病，是切脉时，发现肾脉有病气，阻塞不通。不通，脉来得就艰难、坚实，所以月经也不通。她的肝脉硬直而长，超出左手寸口位置，所以说是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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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氾里一个叫薄吾的女人病得很重，许多医生都认为是严重的寒热病，一定会死，无法医治。我诊脉后说：“这是蛲瘕病。”患这种病的人肚子很大，腹部皮肤又黄又粗，用手触摸，病人很难受。我用芫花一撮让她用水送服，当即排出约数升蛲虫，病就好了，三十天后恢复正常。蛲瘕病得自寒湿气，寒湿气郁积太多不能散发，变化为虫。我能知道她的病，是因为切脉时按尺部脉位，她的尺肤干枯粗糙，而且毛发枯焦卷曲，这是有虫的迹象。她面色润泽，表明内脏没有邪气和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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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淳于司马病了，我诊脉后说：“应该是风邪入侵，贯穿五脏。症状是饮食之后就又呕吐出，这种病来自于吃饱饭就快速奔跑的缘故。”他回答说：“我到君王家吃马肝，吃得很饱，看到酒来了，就离开了，后来又骑着快马回家，到家就泄了几十次。”我告诉他说：“把火剂汤用米汁送服，七八天就会痊愈。”当时医生秦信在旁边，我离去后，他对左右的都尉说：“他认为司马得的什么病？”回答说：“认为是风邪入侵，能够治愈。”秦信就笑着说：“这是不知道病情啊。司马的病，依照病理会在九天后死去。”九天后人并没有死，他家又召请我去。我去后询问，全都符合我的诊断。我就开了一服火剂米汁，让他服用，七、八天病就好了。我所以能知道他的病，是因诊他的脉时，脉象完全正常，他的病和脉象一致，所以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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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的中郎破石得了病，我诊脉后，告诉他说：“这是肺脏受损伤，不能医治了，十天后的丁亥日就会尿血而死。”过了十一天，他果然尿血而死。他的病，是从马背上摔下来，跌到石头上导致的。我之所以能知道他的病，是因切他的脉的时候，肺阴脉脉象浮散无根，大而不齐，从几条脉道上来且脉搏不齐，同时他脸色赤红，是心脉压肺脉的表现。我之所以能知道他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是因切得反阴脉。反阴脉进入虚里，克伐肺脉。肺脉出现了散脉，原来的面色改变，都因为肺被克伐。他没有如期而死，是因为我的老师说：“病人能消化吸收谷物的，就能超期才死，不能消化吸收的，等不到期限就会死。”这个人嗜好吃黍，黍能补肺，因而超过了期限。他尿血的原因，正如诊脉法上说：“病人调养时喜欢安静的，就会气血下行而死；喜好活动的，就会气血上逆而死。”这个人喜欢安静，不急躁，又能长时间地坐着，伏在几案上睡着，所以血从下部排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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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的侍医遂患了病，自己炼制五石散服用。我去拜访他，遂对我说：“我生病了，希望您能给我诊治一下。”我就为他诊脉，告诉他说：“您患了内热的病。医理书上说‘内热不解小便的，不能服用五石散’。石药药力猛烈，您服后小便次数减少，赶快停止服用吧。看你的脸色，是要生疮肿。”遂说：“扁鹊说过‘阴石可以治疗阴病，阳石可以治疗阳病，药石中有阴阳寒热不同的方剂。因此有内热，就用阴石配制的柔和方剂来治疗；内寒，就用阳石配制的猛烈方剂来治疗’。”我说：“您错了。扁鹊虽然说过这样的话，然而必须审慎诊断，确立标准，斟酌权衡，结合表里、盛衰、顺逆的原则，观察病人的举动与呼吸是否协调，才可以下结论。医理上说：‘体内有阳热病，体表有阴冷症状，不能用烈性药和砭石的方法。’因为烈性药进入体内，邪气就会蓄积更深。诊病理论说：“外寒多于内热的病，不能用烈性药。”因烈性药进入体内会扰动阳气，阴虚病症就会更严重，阳气更加强盛，邪气流动，就会重重团聚在腧穴，最后发展成毒疮。”我告诉他之后一百多天，他乳头上果然长了一个毒疮，蔓延到锁骨上窝后，他就死了。这就是说理论只是概括，提出大体的原则。拙劣的医生有一处没能深入理解透彻，就会使生理紊乱、阴阳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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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还是阳虚侯时，有一次病得很重，许多医生都认为是邪气上逆。我为他诊脉后，认为是痹症，病根在右胁下部，大小如倒扣着的杯子，使人气喘，逆气上升，吃不下东西。我就让他服用火剂粥，过了六天，逆气下行；再让他改服丸药，又过了六天，病就好了。他的病是房事不当而得。我为他诊脉的时候，不能辨别什么经脉有病变，只能大体知道病症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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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为安阳武都里的成开方诊治，他称自己没病，我说他得了沓风病，三年后四肢不能受自己支配，人喑哑不能言语，一旦喑哑很快就会死。如今听说他的四肢已不能动弹，喑哑但还没有死。他的病是多次喝酒后受大风邪引起的。我所以知道他的病，是因为给他切脉时，脉象与脉法、奇咳术上说的“脏气相反的是死症”相符合。我切他的脉，得到肾气反冲肺气的脉象，医理上说：“三年后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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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阪里的公乘项处患了病，我为他诊脉，告诉他：“这是牡疝病。”牡疝在胸膈下，上连肺脏。病因是房事不节制。我对他说：“千万不能再做操劳费力的事，否则就会吐血死去。”项处后来却去玩“蹴踘”，结果腰部受寒，出汗很多，当即吐血。我又给他诊脉后说：“会在明日黄昏时死去。”到时果真就死了。他的病是因房事而得，我所以能知道他的病，是因为切脉时得到反阳脉，反阳脉进入上虚，第二天就会死。一是出现了反阳脉，一是上连于肺，这就是牡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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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淳于意说：“其他能正确诊治、决断生死时间以及治好的病例很多，但日久大多忘了，不能都记住，所以不敢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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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你所诊治的病，许多病名相同，诊断结果却相异，有的人死了，有的还活着，这是为什么呢？”淳于意回答说：“病名大多是类似的，不能确切辨知，所以古代圣人创立脉法，使人能用这些确立标准，订立尺度，斟酌权衡，依照规则，协调阴阳，区别人的脉象后各自命名。和天地相对应，和人体状况相参合，因此就可以区别找出差异。通晓医术的人能够指出其中的差别，不懂医术的人就会混同起来。然而脉法也不是完全灵验，诊治病人还要用分度脉的方法，才能区别相同名称的疾病，说出病因在什么地方。如今我所诊治的病例，都有诊病记录。我之所以能够区别它们，是因为刚刚从师学医结束，老师就去世了，因此我就记下诊治过的病例情形，以便能够决断死生、诊断病症的得失是否和脉法相符合，因此到现在还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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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你决断病人死生的时间，有时也不能应验，这是为什么？”回答说：“这都是因为病人饮食喜怒不正常，或者不恰当地服药，或者不恰当地用针灸治疗，所以与预断的日期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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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在你刚刚能够预知病症可否治愈、议论药物运用是否适宜的时候，诸侯王和大臣有没有向你请教过？等到齐文王生病时，为什么不请你去诊治？”回答说：“赵王、胶西王、济南王、吴王都曾派人召请我，我不敢前往。齐文王生病时，我家中贫穷，想以给人治病来谋生，非常害怕被官吏留住委任为侍医。所以就把户籍迁到亲戚邻居等人名下，不置家产，行医游学，寻访医术精妙的人向他求教。我拜了好几位老师，学到了他们所有的本领，领悟了全部的医方医书要点，并深入进行分析评定。我住在阳虚侯的国家，侍奉过他。他入朝时，我随他到了长安，因为这个缘故，才能给安陵的项处等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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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说：“你知道齐文王一病不起的原因吗？”回答说：“我没有亲眼看到齐文王的病情，不过我听说齐文王气喘、头疼、视力差。我推想这不是病症。因为他身体肥胖而聚积精气，身体得不到运动，骨骼不能支撑肉躯，所以才气喘，用不着医治。脉理上说：‘二十岁时人的脉气正旺，应该多跑步，三十岁时应该常快步行走，四十岁时应该安坐，五十岁时应该安神躺卧，六十岁以上时应该使元气深藏。’齐文王年纪不满二十岁，脉气正旺，应该多跑步，他却懒于活动，与天道四时不相应。后来听说医生用灸法治疗，病情马上就重起来，这是分析病情有误的原因。根据我的分析，这是身体内正气外争而邪气侵入体内的表现。这种病症不是年少人能够恢复的，因此他最后死了。这种情形，应该调节饮食，选择晴朗天气，驾车或是步行外出，以开阔情志，使得筋骨、肌肉和血脉互相适应，用以宣泄过盛的精气。所以二十岁被称作“气血质实”的时期，从医理看不应该用砭灸之法，使用这种方法就会导致气血奔逐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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