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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20 历史文献中关于黄帝、颛顼和帝喾的传说语焉不详,而对尧和舜的记载较多,这恐怕是因为尧舜时代发生过一件对后世影响深远的事件——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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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22 帝尧有着显赫的身世,他的父亲帝喾是黄帝的曾孙,他和哥哥都曾君临天下。传说帝尧在位时,实施过两项重大的工程,一是命令羲氏、和氏兄弟制定历法,二是命鲧治理水患,对于农业社会而言,这都是极其重要的举措。然而前者成功了,后者却失败了,失败的原因被认为是帝尧听信了身边大臣四岳的建议,所任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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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24 尧舜所处的大致是酋邦时代,此时已经出现了个人性质的权力,最高领袖拥有决断权,甚至还有对其他成员的惩治权,并能将这种权力授予继承人。在帝尧身边,四岳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向尧举荐鲧去治水,也曾推选舜作为继承人,但只是作为帝王的参谋而已,实际权力还是掌握在帝尧手中。帝尧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大约是命鲧治水,而最为重要的决定则是禅位给虞舜,将最高权力授予一个血缘疏远的普通平民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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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26 从黄帝到帝尧,帝位一直在黄帝家族中传承。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在帝尧看来未必是完美的制度,据说他的兄长帝挚就是因为在政治上作为不大,才把帝位让给了更具才华的弟弟。不过,挚和尧毕竟是嫡系的禅让,当帝尧向四岳咨询继承人的时候,他的视野已经放及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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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28 舜虽然也是黄帝的后裔,但已经几世为民,这时是个在河边打鱼制陶谋生的年轻小伙。舜因为孝行而被四岳看重,但即使有四岳的举荐,帝尧也不会轻易将帝位传给他,而要经过慎重的考察。帝尧先是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他,同时让九个儿子与之相处观察他,一来以此考核舜的品德能力,二来舜因此也成了帝尧家族的成员。舜尽量与顽父嚚母,以及骄傲的弟弟和睦相处,并在与诸侯远方宾客的交往中得到认可,这样一去就是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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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30 随之帝尧开始了第二轮测试,他命舜摄行天子之政,逐渐放权给他。这时的舜拥有了一定的实际权力,微露锋芒,除了按照帝尧的指示巡视四方,还诛杀流放共工、讙兜、三苗和鲧以平民愤,这一铺垫使其在摄行八年服丧三年后践位。事实上,帝尧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除舜以外,儿子丹朱也是重要人选。但他深知将天下授予舜,儿子丹朱利益受损而天下得利;倘若授予丹朱,那么丹朱虽然得利,却会祸及天下。于是经过长时间考察和一步步放权,帝尧考虑到“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终于将虞舜推荐给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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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32 尧舜禅让的过程中,作为授予者的帝尧审慎考察虞舜足足有二十八年,先是将他置于自己的羽翼保护下,出嫁女儿提升他的身份地位,继而逐步放权,并对舜的治国策略给予宽容的配合。作为接受者的舜,长年低调行事,获得舆论的好评,当取得实际权力后能够长年屈居帝尧之下,全心辅佐,同时铲除名声不佳的四凶,树立自己的威信。正是尧舜之间的默契,使权力顺利过渡交接。当帝尧驾崩后,即使舜再想谦让帝位给帝尧的儿子丹朱,天下民众也不会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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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34 “禅让”是统治者更替权力的一种方式,与汤武伐夏、武王灭商等通过战争改朝换代的模式相对。带着民本思想性质的“禅让”,体现出帝王所具有的宽广胸怀。然而凡人都有私心,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权力能够在自己家族的血脉中延续,于是到了夏禹的时代,“天下为公”又走向了“家天下”。除了《五帝本纪》外,《史记》“世家”、“列传”的首篇——《吴太伯世家》里的太伯、仲雍让贤季历,以及《伯夷列传》里的伯夷、叔齐互谦,也都提到这一传统。可是纵观历史,后来“禅让”逐渐变成了夺权者的话语权,王莽、曹丕、司马炎们不都是以此为工具,登上皇位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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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36 所以后世一直在怀念尧舜时代,帝舜的父亲“微为庶人”,由于帝尧的慧眼识才踏上帝位,也正是由于“禅让”,而出演了一幕循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历程的英雄传奇。司马迁敏锐地捕捉到尧舜时代“禅让”这一特殊的历史事件,并加以浓墨重彩,使尧、舜的历史地位越于颛顼、帝喾之前,终于成为后世帝王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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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38 (郭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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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40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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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42 [1].就: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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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44 [2].舒: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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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46 [3].驯:同“顺”,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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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48 [4].便:通“辨”,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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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50 [5].章:同“彰”,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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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52 [6].百姓: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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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54 [7].数法: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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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56 [8].时: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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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58 [9].道:通“导”,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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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60 [10].便程: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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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62 [11].东作:春天的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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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64 [12].殷: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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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66 [13].析: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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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181468 [14].字: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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