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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于是因《秦记》,踵[23]《春秋》之后,起周元王,表六国时事,讫二世,凡二百七十年,著诸所闻兴坏之端。后有君子,以览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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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史记》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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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战国之初,仍如春秋时期,大小国家错杂林立,战乱纷飞。各国形势更迭不一,有的日渐衰亡,有的则蓄势待发。不过,就整体而言,战国的形势是从国家繁多纷乱逐渐走向统一的过程。前期的越、宋、中山等国,其地盘、国力都不弱,他们在战国的政治舞台上活跃了相当一段时期,而后这些中小国家,如郑、鲁、卫、莒、邹、杞、滕、薛、任、郯、蔡等,以及四川的巴、蜀,北方的林胡、东胡,南方的百越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后为七国所灭。最终,东方六国又被强大的秦国并吞,中国大地归于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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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年表》名曰“六国”,实际包括战国七雄,即齐、楚、燕、赵、韩、魏、秦。这是因为根据《秦记》所编成的,以秦国为主,所以只在序文中强调了秦国。司马迁正是以此为主线,将上起周元王,下至秦二世,总共二百七十年的历史以列表形式编排,六国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都置于一处,显示出各国兴盛衰败的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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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将探讨的,则是赵国由弱渐强,继而由盛而衰的过程。战国时期,赵国是一个特殊的国家,它曾经能够单独与秦国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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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年表来看,战国前期的赵国,在国土、人口、军事实力方面都不是最强大的。楚国地处南方,国土辽阔;齐国占据东方富饶之地,经济发达;魏国最早变革,军事实力强大,还曾多次攻赵;秦国地势险要,扼居要塞,实力非同一般。而赵国地处北域,南有诸侯攻略,北有异族骚扰,环境恶劣,一直饱受其害。差不多到赵武灵王元年(前325年),赵武灵王上台并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后,局面才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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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强大赵国,赵武灵王和他的子孙们做了两件重要的工作,一是推行胡服骑射,全国士兵改变传统宽大的战服为紧小胡服,改步兵为骑兵,这对提升赵国军事实力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勋;二是北筑长城,仅以全国百万人口之力筑建长城,增强了自己防御草原民族入侵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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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由于这两大政策的施行,使得赵国转型为军事强国,与强秦维持百余年的抗争,且互有胜负。战国的四大名将,秦、赵平分秋色。赵国由弱变强,其在军事管理上或许可以给人们一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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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正因为赵国过于强大自己的军事实力,反而在农业和内政的发展上显得投入不足,这也为日后长平之战中赵国粮草兵员匮乏的悲剧埋下了伏笔。而正是长平之战惨败后,赵国渐渐由盛及衰,最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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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和秦国一样,走的是军事强国的道路,但是两者在国内改革上还是有差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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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赵国在政治上的改革并不彻底。秦国自商鞅变法后,涌现了一批能人从政,使秦国成为“道不拾遗,山无盗贼”的强国。而赵国虽然由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筑建长城等壮举,政改上却未能废除贵族制度,宗亲对赵国政治仍可说三道四。而在长平之战前,就是否接受冯亭所献上党之地,赵孝成王也只是和他的叔叔平原君等人商议,所以贤能之士并没有在赵国发挥太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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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赵武灵王在推行军事改革后,很少关注经济方面的改革,在文献中几乎见不到这方面的记载,这便导致了以经济为基础的综合国力没有得到根本上的加强。相比赵国而言,秦国在商鞅变法后,户籍、土地等制度得到了彻底的变革,在推动国家的农业生产方面取得了巨大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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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赵国政治的衰落还表现在赏罚不清。赵国自立国之初,就一直没能解决国君继承人的问题,致使内乱不断,而这样的内乱也导致其他方面的发展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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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上述改革的缺失,加之所谓的“天意”,即赵王迁五年(前231年)赵国发生大地震,第二年赵国又遭受大旱,粮食绝收,这些天灾也加速了赵国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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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赵国的灭亡和秦国的强盛不难看到,一个国家要真正强大,就必须进行全方位的改革创新,特别是经济与政治层面相应的配套改革。赵国灭亡的根本原因是其单方面的、浅层次的改革,徒有军事实力,没有政治和经济的保证,最终在竞争中还是会处下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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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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