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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冒：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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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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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侍：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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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誉：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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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责：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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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族：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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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既：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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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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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鉴赏辞典 滑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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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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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1]人，乐以发[2]和，书以道[3]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义。”太史公曰：天道恢恢，岂不大哉！谈言微[4]中，亦可以解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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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髡者，齐之赘婿也。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数[5]使诸侯，未尝屈辱。齐威王之时喜隐[6]，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沈湎不治，委[7]政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并侵，国且[8]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谏。淳于髡说之以隐曰：“国中有大鸟，止[9]王之庭，三年不蜚[10]又不鸣，不知此鸟何也？”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是乃朝[11]诸县令长七十二人，赏一人，诛一人，奋兵而出。诸侯振惊，皆还[12]齐侵地。威行三十六年。语在田完世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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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13]齐。齐王使淳于髡之赵请救兵，赍[14]金百斤，车马十驷。淳于髡仰天大笑，冠缨索[15]绝[16]。王曰：“先生少[17]之乎？”髡曰：“何敢！”王曰：“笑岂有说乎？”髡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18]曰：‘瓯窭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于是齐威王乃益[19]赍黄金千溢，白璧十双，车马百驷。髡辞而行，至赵。赵王与之精兵十万，革车千乘。楚闻之，夜引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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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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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百余年，楚有优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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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孟，故楚之乐人也。长八尺，多辩，常以谈笑讽谏。楚庄王之时，有所爱马，衣以文绣，置之华屋之下，席以露床，啖以枣脯。马病肥死，使群臣丧[20]之，欲以棺椁大夫礼葬之。左右争[21]之，以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马谏者，罪至死。”优孟闻之，入殿门，仰天大哭。王惊而问其故。优孟曰：“马者王之所爱也，以楚国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葬之，薄[22]，请以人君礼葬之。”王曰：“何如？”对曰：“臣请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枫豫章为题凑，发[23]甲卒为穿圹，老弱负[24]土，齐赵陪位于前，韩魏翼卫其后，庙食太牢，奉[25]以万户之邑。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26]人而贵马也。”王曰：“寡人之过一至此乎！为之奈何？”优孟曰：“请为大王六畜葬之。以垅灶为椁，铜历为棺，赍以姜枣，荐[27]以木兰，祭以粮稻，衣以火光，葬之于人腹肠。”于是王乃使以马属[28]太官，无令天下久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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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先生曰：臣幸得以[29]经术为郎，而好读外家传语。窃不逊让，复作故事滑稽之语六章，编之于左。可以览观扬[30]意，以示后世好事者读之，以游[31]心骇耳，以附[32]益上方太史公之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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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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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会[33]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敛[34]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共分其余钱持归。当其时，巫行[35]视小家女好者，云是[36]当为河伯妇，即娉取[37]。洗沐之，为治[38]新缯绮縠衣，间[39]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帷，女居其中。为具[40]牛酒饭食，十余日。共粉饰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41]。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为河伯取之，以故多持[42]女远逃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久远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43]来告语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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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其时，西门豹往会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会，以人民往观之者三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皆衣[44]缯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子不好，烦[45]大巫妪为入报[46]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47]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48]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簪笔磬折，乡[49]河立待良久。长老、吏傍观者皆惊恐。西门豹顾[50]曰：“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欲复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叩头且破，额血流地，色如死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须臾。”须臾，豹曰：“廷掾起[51]矣。状[52]河伯留客之久，若[53]皆罢去归矣。”邺吏民大惊恐，从是以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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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史记》卷一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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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滑稽列传》中“滑稽”一词，不仅读音与今天不同，意思也有所差别。“滑”音同“谷”，其义为言辞流利，正言若反，思维敏捷，没有阻难之意。而滑稽列传里的诸人物，无一不是能言善辩，长袖善舞之辈。因此滑稽列传里的“滑稽”一词，和我们今天所理解的言语、动作或事态令人发笑之意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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