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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郗超列传》载:“温怀不轨,欲立霸王之基,超为之谋。谢安与王坦之尝诣温论事,温令超帐中卧听之。风动帐开,安笑曰:‘郗生可谓入幕之宾矣。’”同卷又载:郗超“迁中书侍郎。谢安当与王文度共诣超,日旰未得前,文度便欲去,安曰:‘不能为性命忍俄顷邪!’”谢安称“为性命忍俄顷”,绝非危言耸听,由于他对桓温野心的实现是个障碍,桓温确实想寻隙除之。《世说新语·雅量》篇载:“桓公伏甲设馔,广延朝士,因此欲诛谢安、王坦之。王甚遽,向谢曰:‘当作何计?’谢神意不变,谓文度曰:‘晋阼存亡,在此一行’。相与俱前。王之恐状,转见于色。谢之宽容,愈表于貌,望阶趋席,方作洛生咏,讽‘浩浩洪流’,桓惮其旷远,乃趣解兵”。可见由于桓、谢之间矛盾的发展,使谢安等时时有性命之虞。面对桓温幕后置人,郗超的高傲慢怠,如果处理不当,都会使矛盾急剧激化,从而授柄与人,为桓温行诛除之计提供借口,而谢安却表现为超人的镇静,他神闲意畅,以柔待刚,谈笑隐忍之间,化狂澜为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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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对桓温本人,谢安也采取以柔待之的办法,避免与其直接冲突。桓温废掉司马奕立简文帝之后,威势显赫。谢安时任侍中,见桓温而遥拜之,桓温惊问:“安石,卿何事乃尔!”谢安答:“未有君拜于前,臣揖于后。”后桓温病重,其篡位步伐也随之加快,让朝廷为自己行加九锡之礼。孝武帝无奈,使袁宏起草加九锡的诏书。谢安得知,将诏书草稿屡加改动,使诏书长时间不能写定,一直拖到桓温病死,锡命遂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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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的柔,犹如柳树的枝条,尽管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但始终不离其本。这种刚柔相济,使谢安的处世为人具有一种可摧至坚、可入无间的力量,即使他的政敌也为这种力量所折服。桓温死后,谢安执柄辅政。当时前秦苻坚强盛,数侵东晋边境,朝廷求可以镇御北方的良将,谢安乃举其侄谢玄。中书郎郗超闻而叹道:“安违众举亲,明也;玄必不负举,才也。”谢安死后,王珣欲前往吊哭,王献之因其与谢安交恶劝其勿去,王珣不听,径前往。谢安督军刁约不让其入,说:“官平生在时,不见此客。”王珣亦不与语,“直前,哭甚恸”。郗超、王珣都曾是桓温的亲信,与谢安作对,但通过郗超称赞谢安之明,王珣在谢安灵前痛哭,亦见谢安为人的成功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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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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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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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总角: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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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弱冠: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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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亹亹:说话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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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除:拜官受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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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属: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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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致: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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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累: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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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起:接受征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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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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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值: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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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帻:包头发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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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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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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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移日:时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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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次: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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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毕: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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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常: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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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摄: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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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户限: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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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扇: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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