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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32 长孙无忌,字辅机,河南洛阳人。先世出自鲜卑族拓跋氏,后改为长孙氏。父亲是北朝大将长孙晟,他的妹妹就是那位著名的长孙皇后,十三岁就嫁给了李世民。长孙无忌从小爱好读书,通达颖悟,富有谋略。李渊起兵时,长孙无忌前来投军,从此以后成为李世民的心腹,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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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34 作为李世民的郎舅,长孙无忌自然希望自己的妹夫能够更上一层楼,所以在武德末年的太子竞争中,长孙无忌无疑是李世民最坚定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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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36 武德九年(626年),太子建成以反击突厥侵犯为名,欲趁机调出秦王府精兵猛将,并与齐王元吉谋杀秦王。长孙无忌见形势十分危急,极力劝说秦王先下手为强。六月三日,长孙无忌奉命召房玄龄、杜如晦入王府,共商对策。经过筹划,决定先发制人。六月四日凌晨,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秦王府将领伏兵于玄武门,发动了著名的玄武门之变。事变成功后,李世民被立为太子,长孙无忌被任命为太子左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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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38 可以说武德末年的长孙无忌所面对的国事是太子的废立,而相对应的是自己妹夫与妹妹的命运。这个时候,国事已经变成了长孙无忌的家事,为了家族的利益,长孙无忌是玄武门之变的最重要的策划者和直接参与者。难怪贞观初年李世民登基,长孙无忌转吏部尚书,并被定为功臣第一,进封齐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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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40 作为开国功臣与外戚,贞观年间的长孙无忌备受唐太宗的宠幸与礼遇,地位无与伦比。“帝以无忌皇后兄,又少相友,眷倚日厚,常出入卧内。”太宗怀念创业的艰辛,感叹因为有了长孙无忌才能避免很多灾祸,于是亲自作《威凤赋》赐予长孙无忌。这些待遇都是外人难以企及的。而此时的长孙无忌及其家族也颇能警醒,一方面屡次推辞高官,另一方面征高丽、修《唐律疏议》,为贞观年间的富强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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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42 就在长孙无忌的画像挂上凌烟阁的那一年,唐朝皇室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年四月,太子承乾被废为庶人。太子之位空缺,长孙皇后亲生的嫡次子——李泰和李治都有资格继承皇位。李泰年龄更大,处事更果断,太宗也更喜欢,李治则相对懦弱。然而李治有一个有利条件,那就是得到了长孙无忌的支持。《长孙无忌列传》充分展现了长孙无忌对李治的支持。在唐太宗感叹不知立谁为储君,甚至以死相对之时,长孙无忌坚定地站在李治这一边,“夺刀授晋王,而请帝所欲立”。最终唐太宗决定“我欲立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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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44 整件事情,长孙无忌从夺刀到请立到遵旨,一气呵成,显示了支持李治的坚定态度,最终唐太宗也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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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46 李泰和李治都是长孙无忌的外甥,他为什么要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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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48 简单来说,首先,太宗百年之后,长孙无忌一定是辅佐元勋,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乐得扶植一个懦弱的外甥;而李泰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势力,长孙无忌无法控制。另外,支持李泰的许多都是功臣子弟,他们要上位就必须排斥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元老重臣,长孙无忌要巩固自己的势力,也绝不能让李泰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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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50 唐太宗本人也已经意识到了,只有得到长孙无忌等元老的支持,贞观之治的政策在自己百年后才能继续贯彻,所以虽然知道太子懦弱,虽然之后太宗也想改立更像自己文武有才的吴王李恪,但最终都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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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52 唐高宗即位后,进封长孙无忌为太尉、检校中书令,知门下、尚书二省事。无忌坚决辞去知尚书省事,高宗同意了他的请求,仍令以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位在百官之首,又兼为元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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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54 在这次废立的国事之中,长孙无忌同样是以处理家事的行为参与,连太宗也对李治说“舅许汝矣,宜即谢”。因为与皇室的关系密切,因为与自身利益有关,所以每次长孙无忌都如解决家事般投入到国事之中,而且每次都获得成功。渐渐地,长孙无忌迷失在国事与家事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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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56 最终长孙无忌又碰到了高宗的家事——废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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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58 在册封武则天为皇后的问题上,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等一批元老是坚决反对的,而唐高宗则是一心一意准备立新后的。为了能顺利废后,唐高宗和武则天特地驾临长孙无忌的府邸,又是封官又是赏赐,只盼望舅舅在关键时刻能松口,但是等到的却是无忌王顾左右而言他,长孙无忌相信自己作为亲舅舅在这桩家事上能左右懦弱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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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60 可是这次长孙无忌错了,他之前的成功是因为所参与的是真正的国事,君主需要听取意见,需要得到帮助,关键是他与君王的想法相一致。可是这次的事件却只是帝王的家事,正如支持立武则天为后的许敬宗所言:“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就想换老婆,何况天子欲立后,这本来就与别人没有关系,何必要妄加议论呢。”确实,在真正的家事面前,作为娘舅的长孙无忌未免管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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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62 最终结果是武则天被立为皇后,她不会忘记这位娘舅的所作所为,那些政治嗅觉灵敏,处事极端功利的大臣们自然充当急先锋。显庆四年(659年),由许敬宗出面,诬陷长孙无忌企图谋反,唐高宗相信了许敬宗的危言耸听,将长孙无忌官职全免,贬到黔州(今四川彭水),继而又逼令自杀。后人总觉得武则天有些过分,唐高宗忘恩负义,但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长孙无忌当年罗织罪名放逐江夏王,冤杀吴王恪也是非常狠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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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64 政治本来就是一场搏上性命的竞赛。在传统中国政治体制中,获取功名的关键就在于能揣摩出统治者的想法,沿着统治者的想法顺势而上,这就是所谓的识时务者。了解统治者想法,却故意阻止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认了死理的循吏,另一种则是自恃能主导帝王的权臣。权臣的过于自信往往成为他们悲剧的起因,长孙无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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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66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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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68 [1].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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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70 [2].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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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72 [3].浚哲:深沉而有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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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74 [4].向: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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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76 [5].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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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78 [6].涂: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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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07680 [7].廪: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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