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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先作序言,从整体上勾勒五代十国州县置并、隶属等情况的变化,可以看出其随朝代变更甚为频繁杂乱。因此欧阳修又采用表格体例,对各州县不同时期的沿革情况作出了较为醒目的梳理,最后又有文字对各个州县进行详细的注解。由于欧阳修独特的行文视角与研究方法,故而使其呈现出了与之前地理类著作截然不同的风貌。首先,在体例方面,欧阳修以春秋大义作为撰史的基准,认为五代乱世,典章制度不足为训,《旧五代史》中称“郡县志”,而《新五代史》则称为“职方考”,以考代志,描写的角度就与以往的“地理志”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同。《职方考》也是唯一一篇使用表格的地理志文献,通过表格反映五代迭兴时期地名变化,下述有文字对各州沿革、置并状况进行说明,对文章起到了补益的作用,为后世治史地者提供了又一种新的研究方法。其次,欧阳修敏锐察觉到本属泾渭的方镇名称与地理名称在五代乱亡时期相互纠结,造成了地名的淆乱,而前史并不予以备载,后世便不可考究,因此他将重点放在探究节度军名与地名之间的沿革关系上,其目的就在于鉴唐朝礼乐教化之古,矫五代乱亡无礼之失,使后世重新恢复礼教传统。同时,五代时期也新置了较多的州县,欧阳修并没有将它们全部考列出来,剔除了五代生成又于其间消亡的短时期的地名,选择了那些后世因袭的地名加以考注,去粗取精。因此,本考篇幅短小,却是提纲挈领,笔法上又祖述《史记》,呈现出文字简洁、文风严谨的特点,可谓是“无一字苟作”(赵翼《廿二史札记》),使得文章的总体风貌精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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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略固然是一种优点,但是欧阳修的《职方考》也存在着严重的缺陷与不足,如形成于五代时期而影响到后世的山川物俗在此考中并没有得到著录,只是录其方镇军名,用来和前史互相参考。《职方考》中只列了四十七个州,其间又存在着异议,实际只有四十三个州,其中的四十二个州均在《唐志》中出现过,欧阳修《职方考》片面地否定了五代,没有为后人全面了解研究五代时期史地风物留存丰富充足的史料,这对于后世研究者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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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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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矫: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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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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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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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故: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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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以: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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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已而: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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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因:沿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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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属:附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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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常:使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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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备: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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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易: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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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悉: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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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掌: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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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目: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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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11252
[15].没: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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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尝: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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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鉴赏辞典 四夷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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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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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自后魏以来,名见中国。或曰与库莫奚同类而异种。其居[1]曰枭罗箇没里。没里者,河也。是谓黄水之南,黄龙之北,得鲜卑之故地,故又以为鲜卑之遗种。当唐之世,其地北接室韦,东邻高丽,西界奚国,而南至营州。其部族之大者曰大贺氏,后分为八部,其一曰伹皆利部,二曰乙室活部,三曰实活部,四曰纳尾部,五曰频没部,六曰内会鸡部,七曰集解部,八曰奚嗢部。部之长号[2]大人,而常推一大人建旗鼓以统八部。至其岁[3]久,或其国有灾疾而畜牧衰,则八部聚议,以旗鼓立其次[4]而代之。被代者以为约[5]本如此,不敢争。某部大人遥辇次立,时刘仁恭据有幽州,数出兵摘星岭攻之,每岁秋霜落,则烧其野草,契丹马多饥死,即以良马赂仁恭求市[6]牧地,请听[7]盟约甚谨。八部之人以为遥辇不任[8]事,选于其众,以阿保机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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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机,亦不知其何部人也,为人多智勇而善骑射。是时,刘守光暴虐,幽、涿之人多亡[9]入契丹。阿保机乘间入塞,攻陷城邑,俘其人民,依唐州县置城以居之。汉人教阿保机曰:“中国之王无代立者。”由是阿保机益[10]以威制诸部而不肯代。其立九年,诸部以其久不代,共责诮[11]之。阿保机不得已,传其旗鼓,而谓诸部曰:“吾立九年,所得汉人多矣,吾欲自为一部以治汉城,可乎?”诸部许之。汉城在炭山东南滦河上,有盐铁之利,乃后魏滑盐县也。其地可植五谷,阿保机率汉人耕种,为治城郭邑屋廛[12]市如幽州制度,汉人安之,不复思归。阿保机知众可用,用其妻述律策[13],使人告诸部大人曰:“我有盐池,诸部所食。然诸部知食盐之利,而不知盐有主人,可乎?当来犒[14]我。”诸部以为然,共以牛酒会盐池。阿保机伏兵其旁,酒酣伏发[15],尽杀诸部大人,遂立,不复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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