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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歌诗。女直乱作,日见侵迫。帝畋[20]游不恤[21],忠臣多被疏斥。妃作歌讽谏,其词曰:“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又歌曰:“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养成外患兮嗟何及,祸尽忠臣兮罚不明。亲戚并居兮藩屏位,私门潜[22]畜兮爪牙兵。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天祚见而衔[23]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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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迁[24]以来,郡县所失几半,上颇有倦勤[25]之意。诸皇子敖卢斡最贤,素[26]有人望。元妃兄萧奉先深忌之,诬南军都统余睹谋立晋王,以[27]妃与闻,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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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辽史》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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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在辽国众多的皇后中,最为后人熟知的当为景宗睿智萧皇后,小说《杨家将演义》及京剧舞台上的萧皇后形象经过一代代文艺创作者的演绎,已经深入人心。历史上的萧太后是辽史上最有作为的太后,她又被称为承天太后,名绰,小字燕燕,乃是北府宰相魏王萧思温(《契丹国志》作萧守兴)之女。萧后在辽国历史上掌权三十余年,然而《辽史》对于她的记载颇为简略,可见著史者史才的不足。萧后在小时候,就与其他女孩表现得颇为不同,父亲吩咐诸位女儿扫地,只有她扫得格外干净,从这件小事上,父亲就看出她将来必然是会有一番作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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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的正式掌权是在景宗去世、圣宗年幼之时。然而景宗在位的时候,她就已渐渐登上了政治舞台,所谓“景宗自幼年遭火神淀之乱,世宗与后同时遇害,帝藏积薪中,因此婴疾。及即位,国事皆燕燕决之”;“大诛罚,大征讨,蕃汉诸臣集众共议,皇后裁决,报之知帝而已”(叶隆礼《契丹国志》)即是,可见在此期间,她一直是以辅佐景宗的身份出现的。恰恰是在辅佐景宗的过程中,萧皇后增长了政治眼光和才干。景宗去世之时,她面临着十分危急的局势,“母寡子弱,族属雄强,边防未靖”,不仅需要攘外,而且需要安内,此时的圣宗年仅十二岁,国计朝纲全都成为垂帘听政的萧太后所直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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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天性忮忍,阴毒嗜杀,神机智略,善驭左右”(《契丹国志》),在皇位岌岌可危的危急情况下,她采纳了韩德让的建议,“敕诸王归第,不得私相燕会,夺其兵权,人心大定”(李有棠《辽史纪事本末》),成功地防范了诸王宗室拥兵叛乱的图谋。她在执政的过程中能够做到从谏如流、重视教育,使得国家经济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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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太后之所以能够在景宗去世的危亡局面下迅速稳定局势,在于她在内政决策中重用了耶律斜轸、韩德让等人,外防边务上委任了耶律休哥等将领,“太后称制,令休哥总南面军务,以便宜从事。休哥均戍兵,主更休法,劝农桑,修武备,边境大治”,而耶律休哥其人“智略宏远,料敌如神,每战胜,让功诸将,故士卒乐为之用”(《辽史·耶律休哥列传》)。正是由于耶律休哥等人的巨大作用,才使得大辽能够屡败宋军,赢得与宋军谈判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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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之间的纷争由来已久。后唐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成为两国屡次纷争的导火索。宋朝建立之初,两国间经历了多方较量,互有胜败。此后宋辽间经历了高梁河之战、岐沟关之战,直到使两国弭兵的澶渊之盟。这几次较量,萧太后都是以辽方总指挥之一的身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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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景宗保宁十一年(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宋太祖攻打辽国的南京(即今北京),景宗与萧皇后派遣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加以救援,最终于高梁河(北京西直门外)大败宋军,史称高梁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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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圣宗统和四年(宋太宗雍熙三年,986年),宋太宗欲图趁辽国景宗驾崩、圣宗立足未稳的有利形势对大辽发动进攻,他派遣曹彬、潘美、杨业等将领率领军队大举北伐,希望能够趁此收复幽州等地。萧太后则带着圣宗亲至前线督战,派遣耶律休哥带领辽兵轻兵疾行,在岐沟关大败曹彬军,后来在发动反击的过程中更是攻陷蔚州、寰州等地,大败潘美,生擒杨业,彻底挫败了宋军的这次北伐行动。此役在宋辽之间是颇具转折意义的,从此,辽国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而宋朝则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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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沟关大捷之后,统和二十二年(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辽军易守为攻,萧太后“亲跨马行阵,与幼帝提兵,初趣威虏军、顺安军,东趣保州,又与幼帝及统军顺国王挞览合势以攻定州,余众直抵深祁以东,又从阳城淀缘胡卢河踰关南,抵瀛州城下,兵势甚盛。”太后与幼帝亲鼓众急击,矢集城上如雨,为此宋真宗御驾亲征澶渊。萧太后提出与宋朝议和,宋王朝权衡利弊,最后也遣使与之请和。最终,双方签定了“澶渊之盟”:宋真宗赵恒与辽圣宗耶律隆绪约为兄弟;宋每年向辽纳岁币绢二十万匹、白银十万两。双方从此进入了长达约百年的和平时期,经济与文化交流得以加强,促进了民族融合。同时,辽国国内政局稳定,进一步完成了封建化的过程,“澶渊之盟”对辽国的意义是十分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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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明于用人决断,善于驾驭群臣,并且在战时亲临边境,最后促成了辽宋两国和平的“澶渊之盟”,萧后的战略决策使得辽国在与宋室的对峙中大为获益,无疑是辽国历史上一位杰出的政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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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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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仕: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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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简重:端庄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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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尝: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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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勒:率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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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事: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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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沃: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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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称制:代行皇帝的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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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避: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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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属意: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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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成家: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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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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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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