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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鉴赏辞典 夺门之变，太上皇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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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明代政治家于谦《石灰吟》所吟诵的人格，恰恰是他一生光辉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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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经历了明朝历史上的三件大事——“土木之变”、“北京保卫战”和“夺门之变”，“土木之变”使得明王朝风雨飘摇，“北京保卫战”使得明廷转危为安，而“夺门之变”则使得于谦粉身碎骨，终留下两袖清风和一生耿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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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统十四年（1449年），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大举进兵明朝，明英宗朱祁镇在宦官王振的怂恿下，不顾群臣劝阻，亲率大军出征。八月至大同，听闻前线战败的消息后，王振决定回师。军队退至土木堡时被也先率军包围，军队死伤惨重，王振被杀，英宗被也先俘去，兵部尚书邝野、户部尚书王佐等六十六名大臣战死，史称“土木之变”。土木之变后，明英宗沦为瓦剌的阶下囚，于谦同文武大臣拥立郕王朱祁钰称帝，重新建立了明朝的政治核心。时任兵部尚书的于谦临危受命，领导和组织了北京保卫战，最终取得胜利，粉碎了瓦剌军企图夺取北京的野心，明王朝转危为安。明景泰元年（1450年），明英宗被释放，1457年，将领石亨、政客徐有贞、宦官曹吉祥发动“夺门之变”，拥戴被朱祁钰囚禁在南宫的明英宗朱祁镇复辟，而于谦却因“意欲谋逆”而惨遭冤杀，一代民族英雄就此长眠于西子湖畔，与岳飞、张煌言并称“西湖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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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殃民的宦官王振在“土木之变”中难辞其咎；“夺门之变”中，王振的门下曹吉祥更是主谋策划。本节选录《于谦列传》、《宦官列传》，通过对那段变幻的历史风云进行分析，理解宦官是如何“成全”民族英雄于谦的辉煌，又是如何造就英雄之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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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鉴赏辞典 于谦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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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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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字廷益，钱塘人。生七岁，有僧奇之曰：“他日救时宰相也。”举永乐十九年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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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以兵部左侍郎召。明年秋，也先大入寇，王振挟帝亲征。谦与尚书邝埜极谏，不听。埜从治兵，留谦理部事。及驾陷土木，京师大震，众莫知所为。郕王监国，命群臣议战守。侍讲徐珵言星象有变，当南迁。谦厉声曰：“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事乎！”王是其言，守议乃定。时京师劲甲精骑皆陷没，所余疲卒不及十万，人心震恐，上下无固志。谦请王檄取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及南京沿海备倭军，江北及北京诸府运粮军，亟赴京师。以次经画[1]部署，人心稍安。即迁本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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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时八月，上皇北狩且一年矣。也先见中国无衅[2]，滋欲乞和，使者频至，请归上皇。大臣王直等议遣使奉迎，帝不悦曰：“朕本不欲登大位，当时见[3]推，实出卿等。”谦从容曰：“天位已定，宁[4]复有他，顾理当速奉迎耳。万一彼果怀诈，我有辞矣。”帝顾而改容曰：“从汝，从汝。”先后遣李实、杨善往。卒奉上皇以归，谦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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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性故刚，遇事有不如意，辄拊膺叹曰：“此一腔热血，竟洒何地！”视诸选耎[5]大臣、勋旧贵戚，意颇轻之，愤者益众。又始终不主和议，虽上皇实以是得还，不快也。徐珵以议南迁，为谦所斥。至是改名有贞，稍稍[6]进用，尝[7]切齿谦。石亨本以失律削职，谦请宥[8]而用之，总兵十营，畏谦不得逞[9]，亦不乐谦。德胜之捷，亨功不加谦而得世侯，内愧，乃疏荐谦子冕。诏赴京师，辞，不允。谦言：“国家多事，臣子义不得顾私恩。且亨位大将，不闻举一幽隐，拔一行伍微贱，以裨军国，而独荐臣子，于公议得乎？臣于军功，力杜[10]侥幸，决不敢以子滥功。”亨复大恚[11]。都督张軏以征苗失律，为谦所劾，与内侍曹吉祥等皆素憾[12]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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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八年正月壬午，亨与吉祥、有贞等既迎上皇复位，宣谕朝臣毕，即执[13]谦与大学士王文下狱。诬谦等与黄竑构邪议，更立东宫，又与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谋迎立襄王子。亨等主其议，嗾[14]言官上之。都御史萧惟祯定谳[15]。坐[16]以谋逆，处极刑。文不胜诬，辩之疾[17]，谦笑曰：“亨等意耳，辩何益？”奏上，英宗尚犹豫曰：“于谦实有功。”有贞进曰：“不杀于谦，此举为无名。”帝意遂决。丙戌改元天顺，丁亥弃谦市，籍其家，家戍边。遂溪教谕吾豫言谦罪当族，谦所荐举诸文武大臣并应诛。部议持之而止。千户白琦又请榜其罪，镂板示天下，一时希旨取宠者，率以谦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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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既死，而亨党陈汝言代为兵部尚书。未一年败，赃累巨万。帝召大臣入视，愀[18]然曰：“于谦被遇景泰朝，死无余资。汝言抑何多也！”亨俯首不能对。俄[19]有边警，帝忧形于色。恭顺侯吴瑾侍，进曰：“使[20]于谦在，当不令寇至此。”帝为默然。是年，有贞为亨所中，戍金齿。又数年，亨亦下狱死，吉祥谋反族诛，谦事白[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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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初，冕赦归，上疏讼[22]冤，得复官赐祭。诰曰：“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之独恃，为权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天下传诵焉。弘治二年用给事中孙需言，赠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肃愍。赐祠于其墓曰旌功，有司岁时致祭。万历中，改谥忠肃。杭州、河南、山西皆世奉祀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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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明史》卷一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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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于谦七岁之时，有位僧人见到他，觉得他的相貌与众不同，惊叫道：“这个孩子是将来的救时宰相啊。”这位僧人真可谓是慧眼识珠，以后的历史证明，于谦果然拯救了大明王朝的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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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土木之变”的发生，于谦即使兢兢业业、两袖清风，他的人生也终会缺少一抹壮丽的色彩，而那位僧人的预言也只会成为一句戏言而已。可谓是时势造英雄，“土木之变”彻底改写了于谦的生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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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早就立下宦官不得参政的祖训，然而明朝却遭遇到了自汉唐以来的第三次宦官之祸，不得不说是对明王朝既定政策的一个巨大讽刺。“土木之变”的发生，实是由于一名宦官而起，这个宦官就是王振。他陪伴明英宗长大，狡黠无比而又祸国殃民，正是这样一个被后人视作元恶大憝的宦官，竟然赢得了英宗一生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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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统十四年（1449年），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率领大军进攻明朝，王振怂恿年轻气盛的英宗皇帝率领五十万大军亲征，去对付蒙古明显数量不及的军队。对于这次亲征，于谦和兵部尚书邝野等大臣极力劝阻，可英宗一意孤行，最后命令邝野随军出征，于谦代任兵部尚书一职。于谦留在了北京，对大明朝来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切听由王振指挥，悲剧从一开始便已注定。大军八月至大同，听闻前线战败的消息后，王振决定回师。退至土木堡时被也先率军包围，军队死伤惨重，王振被杀，英宗被也先俘去，兵部尚书邝野、户部尚书王佐等六十六名大臣战死，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土木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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