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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孝敬父母,爱护兄弟,是天下最大的顺从。耕田是生存之本。三老乡官,众民之师长。廉吏,百姓的表率。朕很嘉赏主管这三方面大夫的活动。如今万家之县,说没有人可以响应举荐之令,是真实情况吗?原因是官吏举贤之道尚未具备。应派谒者赐三老,孝者帛每人五匹,兄弟互谅互让者二匹、擅长农耕者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者每百石加二匹。还要问民所不便不安之处,按户口计算设置三老、孝悌力田常任乡官,令各按自己的意志劝导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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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春二月甲寅,下诏说:“朕亲率天下农耕以供祭米,皇后亲自养蚕以奉祭服,应制订出礼仪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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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废除移过于下的秘祝官,事见《郊祀志》。五月,废除肉刑法,事见《刑法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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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文帝说:“农业是天下的根本,任何事情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现在农民们辛苦地从事农业劳动,却还要负担租税,这样把务农与经商等同看待,本末不分,这说明鼓励务农的方法不完善。应当免除农田租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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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冬天,匈奴侵入边境掳掠,攻打朝那塞,杀死了北地郡都尉孙卬。于是,文帝派了三名将军分兵驻守陇西、北地、上郡,并任命中尉周舍为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驻军渭河以北地区,有战车千辆,骑兵十万。文帝亲自去劳军,检阅了部队,并发布训令,奖赏了全军官兵。他打算亲自带兵反击匈奴,群臣怎么劝阻,他也不听。皇太后坚决阻止文帝,文帝才没有去。于是任命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成侯董赤为内史,栾布为将军,率军反击匈奴。匈奴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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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春天,文帝说:“我有幸登上帝位,得以捧执礼品、礼器,祭祀上帝和宗庙,至今已达十四年,经历的时间长久了,凭我这么一个既不聪敏又不贤明的人,却长久地治理天下,我自己深感惭愧。应当扩大增设祭祀的坛场和礼器、钱帛。从前,先王对人远施恩惠却不求人报答,遥祭天地鬼神却不为自己祝福,尊重贤才,抑制亲戚,先民众后自己,英明到之极。如今,我听说祠官在祭祀祷告时,全为我一个人祝福而没有替百姓祈祷,这使我非常惭愧。以我这样的失德之人,却独享神灵所降的幸福,而百姓们却没有一点份儿,这就加重了我的失德。现在命令祠官祭祀要诚心恭敬,不要再为个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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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春,成纪县出现黄龙。于是皇上下诏计议郊祀。公孙臣说明服色,新垣平建议设五帝庙。事在《郊祀志》。夏四月,驾临雍县,初见五帝庙,大赦天下,修饰名山大川及曾经祭祀后又断绝的神庙,朝廷官员每年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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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令诸侯王公卿郡守举贤良能直言极谏者,皇上亲自策向,附上对答之言,然后采纳。事在《晁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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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夏四月,皇上在渭阳郊祀五帝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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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立齐悼惠王子六人,淮南厉王子三人皆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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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文帝得到一个玉杯,上面刻着“人主延寿”四个字。这时文帝下诏将当年改为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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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新垣平诡称望气、诈献玉杯的骗局终于被发觉,被诛灭了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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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孝惠皇后张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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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诏说:近年几年连续不丰收,又有水旱疾病之灾,朕很担忧。愚而不明察,未晓罪在何处。或者说朕之政有所失而行为有过失吗?还是天道有不顺,地利有的没得到,人事多失和,鬼神废弃不祭祀的原因呢?为什么会这样?给百官的奉养是否太多,无用之事也许大多了吗?怎么民食会这样少!土地计算并不少,人数没有增加,按人口平均计算地亩,比古代还有余,而食物很不足,错在何处?是不是百姓从事末业伤害农业的人多起来,造酒耗费谷物多了,六畜的饲料大量增加了吗?小大之义我未能得到适当答案。应与丞相、列侯、二千石吏、博士议论,有可以帮助百姓的尽量想的远一些,不要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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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夏,驾临雍县的棫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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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代王去世。匈奴和亲。下诏说:“我很不贤明,不能将恩德施于远方,因而使得处族骚扰不止。边境地区的人民不能安定地生活,内地的百姓辛勤劳苦不能安居乐业,这二者的罪过,都在于我的德化薄弱不能达到远方。近几年来,匈奴接连侵犯边境,杀害我不少官吏平民,而边防官员与守将不能理解我的心意,以致加重了我的失德。长期灾难相结,战火相连,中外各国将如何才能安宁呢?现在我起早晚睡,为天下辛勤劳累,替万民忧虑操心,为这些惶惶不安,没有一天忘记。所以派出的使臣的车篷前后相望,道路上的车迹相连,为的是向匈奴单于谕晓我的意愿。如今匈奴单于已回到古代两族亲善友好的立场上,考虑国家的安定与万民的利益,亲自与我共同抛弃细小的过失,一起走和睦相处的正道,结成兄弟般的友谊,以保全天下的善良百姓。和亲的国策已经确定,就从今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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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二月,驾临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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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夏四月的最后一天,日食。五月,大赦。免官奴婢为平民。驾临雍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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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春正月,驾临陇西。三月,驾临雍县。秋七月驾临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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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冬天,匈奴三万人入侵上郡,三万人入侵云中郡。朝廷任命中大夫令勉为车骑将军,驻军飞狐口;原楚国丞相苏意为将军,驻军勾注山;将军张武率军驻防北地郡;任命河内郡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军细柳;任宗正刘礼为将军,驻军霸上;祝兹侯徐悍驻军棘门:以防备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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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天下干旱,蝗虫成灾。文帝向全国施恩:下令诸侯不要向朝廷进贡,取消禁止民众开发山林湖泊的法令,减少皇家享用的服饰、车马和玩好之物,裁减朝廷官员,发放仓库中的存粮救济贫苦百姓,允许民间买卖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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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夏六月己亥日,文帝在未央宫驾崩。临终前留下诏书说:“我听说天下万物出生后,没有不死的。死是天地之间的常理,生物的自然现象,有什么值得特别哀痛的呢!如今这个时代,世人都高兴生而厌恶死,死了人花钱厚葬,以致弄得倾家荡产;强调服丧,以致损了身体。我很不赞成这种做法。况且我没有什么德行,对百姓无所帮助;现在死了,又让人们长久地为我服丧哭吊,遭受寒冬酷暑的折磨,使天下父子悲哀不已,损伤了老幼的心灵,减少他们的食量,中断了对鬼神的祭祀,这就加重了我的失德,怎么对得起全天下的人呢!我有幸获得保护宗庙的权力,以渺小的一个依托在天下诸侯之上,已经二十多年了。靠天地的神灵,托国家的洪福,才使得国内安宁,没有战乱。我很不聪敏,常常担心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行为,以致辱于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年长岁久;担心自己不得善终。如今我竟有幸能以高寿去世,又能被后人供养在高庙里,也许我的见识不高明吧,却喜欢这样的归宿,哪里还有么值得悲哀的呢!现在诏令全国官民,从诏令到达之日起哭吊三天就除去丧服。不要禁止娶妻嫁女、祭祀、饮酒、吃肉。应当办理丧事、服丧哭祭的人,都不要赤脚踏地。孝带不要超过三寸宽,送葬时不要陈列车驾和兵器,不要发动男女百姓到宫殿来哭吊。宫中应当哭祭的人,都只要在早晚各哭十五声,礼毕就停止。非早晚哭祭时间,不得擅自哭泣。下葬以后,大功只服丧十五天,小功只服丧十四天,缌麻只服丧七天,此后就脱掉孝服。其他不在诏令规定范围以内的事项,都应参照这道诏令办理。这些规定要通告全国,使大家都能知道我的心意。霸陵一带山水仍保持原貌,不要有所改变,后宫夫人以下的美人直到少使,一律遣散回娘家。”于是朝廷任命中尉周亚夫为车骑将军,典属国徐悍为将屯将军,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调派京城附近各县现役士兵一万六千人,调派京城士兵一万五千人,由将军张武统管,负责挖土、填土等安葬棺椁的事项。赐诸侯王以下至孝悌、力田金钱帛各有不同。乙巳日,葬霸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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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说:文帝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没有增益。有不便利民的法律,立即废除以有利于民。曾经想造一个露台,召来工匠计算,价值百金。皇上说:“百金,中等水平要十家的财产。我侍先帝宫室,常常担心愧对先帝,造台干什么!”身衣黑绨,所宠爱的那个夫人衣不拖地,帷帐不绣花纹,以示纯朴,作天下表率。修建霸陵,皆用瓦器,不得用金银铜锡装饰,沿山势,不起高坟。南越尉佗自立为帝,召请尊重尉佗兄弟,以德安抚,佗遂向汉称臣。与匈奴结和亲,后来匈奴背约入寇,令边将防备,不发兵深入进攻,恐怕烦扰百姓。吴王诈称病不上朝,赐给几杖,以示尊重。群臣袁盎等谏说,常常是采纳实行。张武等受贿赂金钱,发觉后更加奖赏,以使心愧。专门注重以德教化百姓,所以天下富裕,推行礼仪,断狱判死罪的人数百,几乎不使用刑罚。啊,真是仁爱的君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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