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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诸国派使者随汉使来到汉朝,看到汉朝的广大,他们向汉朝献上驼鸟卵和犛靬的幻术家,汉武帝大喜。汉使穷尽黄河的源头,那里的山多玉石,汉使丘来运回汉朝,汉武帝查考了古地图书籍,将黄河源头所出之山命名为“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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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汉武帝正好多次到海边视察,身边竟全是外国客人跟随着。凡属大都市或人多的地方就打那儿经过,散发财物布帛进行赏赐,备办丰厚的礼物送给他们,以此来展示汉朝财力的雄厚。表演大角氐、奇戏等新奇的东西,引来众多的围观者,大行赏赐,酒池肉林。让外国客人遍观汉朝各仓库府藏的储积,想以此显示汉朝的广大。使他们对汉朝的强大既佩服又诧异。至于增加幻术家的技艺,角氐、奇戏花样的年年增变,它们的进一步兴起,就是从汉武帝时开始的。且外国使者不断地交替往来,络绎不绝。大宛以西的国家都自恃离汉朝遥远,还是骄傲放纵,汉朝没能使他们屈服,就是用礼尚往来的方式与他们保持联系,出使这些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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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出使到西域的人已很多,那些少年从使多用虚美的言辞怂恿汉武帝,说大宛有好马在贰师城,藏起来不肯让汉使看到。汉武帝喜欢宛马,听说后一心想得到它,他派壮士车令等带着千金和金马去请求大宛王送给贰师城好马。大宛国有许多汉朝财物,他们互相商量道:“汉朝离我们很远,且人从盐泽一带经过每有死亡,从它的北面经过有匈奴的骚扰,从南面来则缺乏水草,加上沿途处处没有城邑、缺乏食物的情况经常发生。汉使一批数百人前来,常常缺乏食物,死者过半。这样的情况怎么能派大军来呢?况且贰师马是大宛的宝马啊。”终不肯给汉使。汉使大怒,痛骂一通,椎破金马拂袖而去。大宛国的贵臣们怒道:“汉使太轻视我们了!”令汉使离开大宛国,又让东边的郁成王拦击他们,杀害汉使夺取他们的财物。汉武帝大怒。曾出使过大宛的姚定汉等人说:“大宛兵弱,若用近三千的汉军,强弓劲弩向他们射击,便可打败他们。”汉武帝因曾派浞野侯赵破奴攻打楼兰,以七百骑兵先到楼兰,俘虏了楼兰王,故认为姚定汉等人言之有理。而想封宠姬李夫人的兄弟为侯,便以李广利为将军讨伐大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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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孙张猛,字子游,颇有才智,元帝时为光禄大夫,出使过匈奴,加官给事中,被石显陷害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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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汉书卷六十八霍光金日磾传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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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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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磾字翁叔,本匈奴休屠王太子也。武帝元狩中,票骑将军霍去病将兵击匈奴右地,多斩首,虏获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票骑复西过居延,攻祁连山,大克获。于是单于怨昆邪、休屠居西方多为汉所破,召其王欲诛之。昆邪、休屠恐,谋降汉。休屠王后悔,昆邪王杀之,并将其众降汉。封昆邪王为列侯。日磾以父不降见杀,与母阏氏、弟伦俱没入官,输黄门养马,时年十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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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武帝游宴见马,后宫满侧。日磾等数十人牵马过殿下,莫不窃视,至日磾独不敢。日磾长八尺二寸,容貌甚严,马又肥好,上异而问之,具以本状对。上奇焉,即日赐汤沐衣冠,拜为马监,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日磾既亲近,未尝有过失,上甚信爱之,赏赐累千金,出则骖乘,入侍左右。贵戚多窃怨,曰:“陛下妄得一胡儿,反贵重之!”上闻,愈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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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磾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闻而嘉之。病死,诏图画于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日磾每见画常拜,乡之涕泣,然后乃去。日磾子二人皆爱,为帝弄儿,常在旁侧。弄儿或自后拥上项,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曰:“翁怒。”上谓日磾“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恶其淫乱,遂杀弄儿。弄儿即日磾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磾顿首谢,具言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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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莽何罗与江充相善,及充败卫太子,何罗弟通用诛太子时力战得封。后上知太子冤,乃夷灭充宗族党与。何罗兄弟惧及,遂谋为逆。日磾视其志意有非常,心疑之,阴独察其动静,与俱上下。何罗亦觉日磾意,以故久不得发。是时,上行幸林光宫,日磾小疾卧庐。何罗与通及小弟安成矫制夜出,共杀使者,发兵。明旦,上未起,何罗亡何从外入。日碑奏厕心动,立入坐内户下。须臾,何罗袖白刃从东箱上,见日磾,色变,走趋卧内欲入,行触宝瑟,僵。日磾得抱何罗,因传曰:“莽何罗反!”上惊起,左右拔刃欲格之,上恐并中日磾,止勿格。日磾摔胡投何罗殿下,得禽缚之,穷治,皆伏辜。由是著忠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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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磾自在左右,目不忤视者数十年。赐出宫女,不敢近。上欲内其女后宫,不肯。其笃慎如此,上尤奇异之。及上病,属霍光以辅少主,光让日碑。日磾曰:“臣外国人,且使匈奴轻汉。”于是遂为光副。光以女妻日碑嗣子赏。初,武帝遗诏以讨莽何罗功封日磾为秺侯,日磾以帝少不受封。辅政岁余,病困,大将军光白封日磾,卧授印绶。一日,薨,赐葬具冢地,送以轻车介士,军陈于茂陵,谥曰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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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磾两子,赏、建,俱侍中,与昭帝略同年,共卧起。赏为奉车,建驸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将军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邪?”霍光对曰:“赏自嗣父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光曰:“先帝之约,有功乃得封侯。”时年俱八九岁。宣帝即位,赏为太仆,霍氏有事萌牙,上书去妻。上亦自哀之,独得不坐。元帝时为光禄勋,薨,亡子,国除。元始中继绝世,封建孙当为秺侯,奉日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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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日磾所将俱降弟伦,字少卿,为黄门郎,早卒。日磾两子贵,及孙则衰矣。而伦后嗣遂盛,子安上始贵显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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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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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磾字翁叔,原为匈奴休屠王太子。武帝元狩中,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军击匈奴右侧地区,多杀伤,虏获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骠骑将军再度西过居延县,进攻祁连山,重创匈奴,缴获众多。于是单于怨昆邪王、休屠王驻守西部却多次被汉军击败。召二王并准备诛杀。昆邪、休屠恐惧,策划降汉之谋。休屠后悔,昆邪王及时杀掉休屠王,并率领他的部众一道降汉。汉封昆邪王为列侯。金日磾因父不降被杀,与母阏氏、弟伦都被抓起来,沦为官奴,送到黄门养马,当时只有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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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武帝游宴召阅诸部所养之马,后宫聚满了马。日磾等数十人牵马过殿下,无不窃视,到日磾过时独不敢视。日磾身长八尺二寸,容貌甚严肃,马又肥好,皇上惊异。皇上视日碑奇伟,即日赐洗沐衣冠,拜为马监,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日磾亲近之后,不曾有丝毫过失,皇上信任宠爱他,赏赐多达千金,武帝外出便为驾驭,入朝便侍奉左右。贵戚多窃怨,说:“陛下随便得到一个胡儿,反倒赏赐让他贵重起来!”皇上听说,却更加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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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磾的母亲教诲二子,很有法度,皇上听说后,很赞赏她。后来病死了,下诏把她的图像画在甘泉宫,写着“休屠王阏氏。”日磾每次见画必拜,向之流眼泪,然后才离去。日磾有二子,人见皆爱,长子成了皇上开心解闷的弄儿,常在帝侧。弄儿有时自后抱上颈,日磾在前,见而怒视。弄儿边走边哭说:“翁怒。”皇上对日磾说:“为什么怒我儿。”弄儿壮大之后,不够谨慎,在殿下与宫人耍戏,日磾正碰上,厌恶他淫乱,立即杀死弄儿。皇上听说大怒,日碑叩头谢罪,讲出了所以杀弄儿的情状。皇上甚哀,为之泣,不由得内心敬重日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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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莽何罗与江充友善,到江充打败卫太子,何罗弟通因诛太子时力战得到封赏。后来皇上得知太子冤,便杀尽灭绝江充宗族党羽。何罗兄弟怕被杀,于是谋划作乱。日磾看出他们心志有非常变化,心里怀疑,暗中单独观察其动静,与他们一道上下殿堂。何罗也觉察日磾心意,因此很久不能动手。当时皇上驾临林光宫,日磾小病卧床。何罗与通及小弟安成假借帝令夜间出动,共杀使者,发兵。天刚亮,皇上还未起床,何罗无故从外而入。日磾刚要如厕而心中一动,立即入坐内户下。转眼,何罗袖白刃从东厢上来,见日磾,色变,想快步走进天子卧内,行走时碰到宝瑟,惊呆了,日磾得以抱住何罗,遂即喊“莽何罗反”,皇上惊起,左右拔刀想格杀,皇上怕伤日碑,制止勿格。日磾揪住脖颈把何罗投殿下,得以擒缚,严厉追查,全部伏法。由是日碑忠孝大节更加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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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磾自在皇上左右,目不逆视达数十年。赐出宫女,不敢近,皇上想纳日磾女入后宫,不肯。其笃厚谨慎如此,皇上更加奇异日磾。到皇上有病,嘱托霍光辅佐少主,光让日磾。日磾说:“臣外国人,将会让匈奴小看汉家。”于是遂为光的副手。光把女儿嫁给日磾嗣子赏。当初,武帝遗诏以讨莽何罗之功封日磾为秺侯,日磾以帝年少为由不受封。辅政一年多,病困,大将军光建议封日磾,病卧授印绶。当日,去世,赐给下葬用具至冢地,还让轻车甲士送葬,军至茂陵,谥号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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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磾两子,名赏、建,都任侍中,与昭帝差不多是同年,共卧起。赏任奉车,建任驸马都尉。及赏承继侯位。佩两条绶,皇上对霍将军说:“金氏兄弟两人不能让他们都佩两绶吗?”霍光说:“赏自嗣父为侯了。”皇上笑着说:“侯不在我与将军吗?”光说:“先帝约定,有功才能封侯。”当时两子年龄都在八九岁。宣帝即位,赏任太仆,霍氏异谋事有萌芽,赏上书去妻。皇上也自悲哀,唯独没有处罚。元帝时赏任光禄勋,去世,无子,封国废除。元始中有孙子继承了绝世,封建孙金日当为秺侯,奉日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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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日磾部下全部归降其弟伦,伦字少卿,任黄门郎,早死。日磾两子尊贵,到孙子辈时便衰落下去,而伦后嗣兴旺起来,伦之子安上开始显贵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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