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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86 咸既受莽孝单于之号,驰出塞归庭,具以见胁状白单于。单于更以为于粟置支侯,匈侯贱官也。后助病死,莽以登代助为顺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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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88 厌难将军陈钦、震狄将军王巡屯云中葛邪塞。是时,匈奴数为边寇,杀将率吏士,略人民,驱畜产去甚众。捕得虏生口验问,皆曰孝单于咸子角数为寇。两将以闻。四年,莽会诸蛮夷,斩咸子登于长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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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90 初,北边自宣帝以来,数世不见烟火之警,人民炽盛,牛马布野。及莽挠乱匈奴,与之构难,边民死亡系获,又十二部兵久屯而不出,吏士罢弊,数年之间,北边虚空,野有暴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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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92 乌珠留单于立二十一岁,建国五年死。匈奴用事大臣右骨都侯须卜当,即王昭君女伊墨居次云之婿也。云常欲与中国和亲,又素与咸厚善,见咸前后为莽所拜,故遂越舆而立咸为乌絫若鞮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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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94 乌絫单于咸立,以弟舆为左谷蠡王。乌珠留单于子苏屠胡本为左贤王,以弟屠耆阏氏子卢浑为右贤王。乌珠留单于在时,左贤王数死,以为其号不祥,更易命左贤王曰“护于”。护于之尊最贵,次当为单于,故乌珠留单于授其长子以为护于,欲传以国。咸怨乌珠留单于贬贱己号,不欲传国,及立,贬护于为左屠耆王。云、当遂劝咸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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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96 天凤元年,云、当遣人之西河虏猛制虏塞下,告塞吏曰欲见和亲侯。和亲侯王歙者,王昭君兄子也。中部都尉以闻。莽遣歙、歙弟骑都尉展德侯飒使匈奴,贺单于初立,赐黄金衣被缯帛,绐言侍子登在,因购求陈良、终带等。单于尽收四人及手杀校尉刀护贼芝音妻子以下二十七人,皆械槛付使者,遣厨唯姑夕王富等四十人送歙、飒。莽作焚如之刑,烧杀陈良等,罢诸将率屯兵,但置游击都尉。单于贪莽赂遗,故外不失汉故事,然内利寇掠。又使还,知子登前死,怨恨,寇虏从左地入,不绝。使者问单于,辄曰:“乌桓与匈奴无状黠民共为寇入塞,譬如中国有盗贼耳!咸初立持国,威信尚浅,尽力禁止,不敢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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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998 天凤二年五月,莽复遣歙与五威将王咸率伏黯、丁业等六人,使送右厨唯姑夕王,因奉归前所斩侍子登及诸贵人从者丧,皆载以常车。至塞下,单于遣云、当子男大且渠奢等至塞迎。咸等至,多遗单于金珍,因谕说改其号,号匈奴曰“恭奴”,单于曰“善于”,赐印绶。封骨都侯当为后安公,当子男奢为后安侯。单于贪莽金币,故曲听之,然寇盗如故。咸、歙又以陈良等购金付云、当,令自差与之。十二月,还入塞,莽大喜,赐歙钱二百万,悉封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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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00 单于咸立五岁,天凤五年死,弟左贤王舆立,为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匈奴谓孝曰“若觐”。自呼韩邪后,与汉亲密,见汉谥帝为“孝”,慕之,故皆为“若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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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02 呼都而尸单于舆既立,贪利赏赐,遣大且渠奢与云女弟当(户)〔于〕居次子醯椟王俱奉献至长安。莽遣和亲侯歙与奢等俱至制虏塞下,与云、当会,因以兵迫胁,将至长安。云、当小男从塞下得脱,归匈奴。当至长安,莽拜为须卜单于,欲出大兵以辅立之。兵调度亦不合,而匈奴愈怒,并入北边,北边由是坏败。会当病死,莽以其庶女陆逮任妻后安公奢,所以尊宠之甚厚,终为欲出兵立之者。会汉兵诛莽,云、奢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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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04 更始二年冬,汉遗中郎将归德侯飒、大司马护军陈遵使匈奴,授单于汉旧制玺绶,王侯以下印绶,因送云、当余亲属贵人从者。单于舆骄,谓遵、飒曰:“匈奴本与汉为兄弟,匈奴中乱,孝宣皇帝辅立呼韩邪单于,故称臣以尊汉。今汉亦大乱,为王莽所篡,匈奴亦出兵击莽,空其边境,令天下骚动思汉,莽卒以败而汉复兴,亦我力也,当复尊我!”遵与相牚距,单于终持此言。其明年夏,还。会赤眉入长安,更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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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06 赞曰:《书》戒“蛮夷猾夏”,《诗》称“戎狄是膺”,《春秋》“有道守在四夷”,久矣,夷狄之为患也!故自汉兴,忠言嘉谋之臣曷尝不运筹策相与争于庙堂之上乎?高祖时则刘敬,吕后时樊哙、季布,孝文时贾谊、朝错,李武时王恢、韩安国、朱买臣、公孙弘、董仲舒,人持所见,各有同异,然总其要,归两科而已。缙绅之儒则守和亲,介胄之士则言征伐,皆偏见一时之利害,而未究匈奴之终始也。自汉兴以至于今,旷世历年,多于春秋,其与匈奴,有修文而和亲之矣,有用武而克伐之矣,有卑下而承事之矣,有威服而臣畜之矣,诎伸异变,强弱相反,是故其详可得而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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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08 昔和亲之论,发于刘敬。是时,天下初定,新遭平城之难,故从其言,约结和亲,赂遗单于,冀以救安边境。孝惠、高后时遵而不违,匈奴寇盗不为衰止,而单于反以加骄倨。逮至孝文,与通关市,妻以汉女,增厚其赂,岁以千金,而匈奴数背约束,边境屡被其害。是以文帝中年,赫然发愤,遂躬戎服,亲御鞍马,从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驰射上林,讲习战陈,聚天下精兵,军于广武,顾问冯唐,与论将帅,喟然叹息,思古名臣。此则和亲无益,已然之明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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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10 仲舒亲见四世之事,犹复欲守旧文,颇增其约。以为:“义动君子,利动贪人。如匈奴者,非可以仁义说也,独可说以厚利,结之于天耳。故与之厚利以没其意,与盟于天以坚其约,质其爱子以累其心,匈奴虽欲展转,奈失重利何,奈欺上天何,奈杀爱子何!夫赋敛行赂不足以当三军之费,城郭之固无以异于贞士之约,而使边城守境之民父兄缓带,稚子咽哺,胡马不窥于长城,而羽檄不行于中国,不亦便于天下乎!”察仲舒之论,考诸行事,乃知其未合于当时,而有阙于后世也。当孝武时,虽征伐克获,而士马物故亦略相当;虽开河南之野,建朔方之郡,亦弃造阳之北九百余里。匈奴人民每来降汉,单于亦辄拘留汉使以相报复,其桀骜尚如斯,安肯以爱子而为质乎?此不合当时之言也。若不置质,空约和亲,是袭孝文既往之悔,而长匈奴无已之诈也。夫边城不选守境武略之臣,修障隧备塞之具,厉长戟劲弩之械,恃吾所以待边寇而务赋敛于民,远行货赂,割剥百姓,以奉寇雠。信甘言,守空约,而几胡马之不窥,不已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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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12 至孝宣之世,承武帝奋击之威,直匈奴百年之运,因其坏乱几亡之厄,权时施宜,覆以威德,然后单于稽首臣服,遣子入侍,三世称藩,宾于汉庭。是时,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亡干戈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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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14 后六十余载之间,遭王莽篡位,始开边隙,单于由是归怨自绝,莽遂斩其侍子,边境之祸构矣。故呼韩邪始朝于汉,汉议其仪,而萧望之曰:“戎狄荒服,言其来服荒忽无常,时至时去,宜待以客礼,让而不臣。如其后嗣遁逃窜伏,使于中国不为叛臣。”及孝元时,议罢守塞之备,侯应以为不可,可谓盛不忘衰,安必思危,远见识微之明矣。至单于咸弃其爱子,昧利不顾,侵掠所获,岁巨万计,而和亲赂遗,不过千金,安在其不弃质而失重利也?仲舒之言,漏于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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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16 夫规事建议,不图万世之固,而偷恃一时之事者,未可以经远也。若乃征伐之功,秦、汉行事,严尤论之当矣。故先王度土,中立封畿,分九州,列五服,物土贡,制外内,或修刑政,或昭文德,远近之势异也。是以《春秋》内诸夏而外夷狄,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被发左衽,人面兽心,其与中国殊章服,异习俗,饮食不同,言语不通,辟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随畜,射猎为生,隔以山谷,雍以沙幕,天地所以绝外内地。是故圣王禽兽畜之,不与约誓,不就攻伐;约之则费赂而见欺,攻之则劳师而招寇。其地不可耕而食也,其民不可臣而畜也,是以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国;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其慕义而贡献,则接之以礼让,羁靡不绝,使曲在彼,盖圣王制御蛮夷之常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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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18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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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20 呼韩邪单于回到王庭几个月后,停止战事让大家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去,召来自己做老百姓的哥哥呼屠吾斯,立他为左谷蠡王,又派人告知右贤的贵人,想让他们杀了右贤王。那年冬天,都隆奇与右贤王共同拥立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出动军队几万人向东攻打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的军队溃败逃跑了,屠耆单于回到了匈奴王庭,立自己的儿子都涂吾西为左谷蠡王,立自己的小儿子姑瞀楼头为右谷蠡王,把他们留在单于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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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22 第二年秋天,屠耆单于任命日逐王先贤掸的哥哥右奥鞬王为乌藉都尉,让二人分别率领二万骑兵,驻扎在东边以防备呼韩邪单于。这时,西部的呼揭王来和唯犁当户谋划,一起向屠耆单于进谗言,诋毁右贤王,说他想自立为乌藉单于。于是屠耆单于便杀了右贤王父子,后来屠耆单于知道了右贤王是被冤枉了,就又把唯犁当户杀了。因此呼揭王十分害怕,便背叛屠耆单于逃走了,并自立为呼揭单于。右奥鞬王听说了,便自立为车犁单于。乌藉都尉也自立为乌藉单于。这样匈奴便有了五个单于。屠耆单于亲自率兵向东攻打车犁单于,派都隆奇去攻打乌藉单于。乌藉单于、车犁单于都被打败了,向西北逃去、与呼揭单于的军队会合,共有四万人。乌藉王与呼揭王都去掉了自己的单于称号,共同合力辅佐车犁单于。屠耆单于听说了,便派左大将、都尉率四万骑兵分别驻扎在东部,以防备呼韩邪单于,屠耆单于自己亲自率领四万骑兵向西攻打车犁单于。车犁单于被打败,向西北逃去,屠耆单于便率军队向西南走,屯住在闟敦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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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24 第二年,呼韩邪单于派自己的弟弟右谷蠡王等人率兵向西袭击屠耆单于屯住在闟敦的军队,杀掠一万多人。屠耆单于听说了,便亲自率领六万骑兵去攻打呼韩邪单于,走了有近千里路,还没到嗕姑地方,便与呼韩邪单于的近四万军队遭遇了。双方交战,屠耆单于兵败自杀。都隆奇便与屠耆单于的小儿子右谷蠡王姑瞀楼头一起逃走,归降了汉朝,车犁单于向东投降了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的左大将乌历屈与父亲呼遫累乌历温敦看到匈奴这么混乱,便率领部众几万人向南投降了汉朝。汉朝封乌历屈为新城侯,封乌历温敦为义阳侯。这时李陵的儿子又拥立乌藉都尉为单于,呼韩邪单于派人捕杀了他们,于是呼韩邪单于又回到了匈奴王庭,然而部众却减去了有几万人。屠耆单于的表弟休旬王率领自己手下的五六百骑兵,攻打并杀死了左大且渠,吞并了他的军队,到达了右地,自立为闰振单于,居住在匈奴西部。后来,呼韩邪单于的哥哥左贤王呼屠吾斯也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居住在匈妨东部。二年以后,闰振单于率领部众向东攻打郅支单于。郅支单于迎战闰振单于,杀了他,吞并了他的部队,然后就向呼韩邪单于进攻,呼韩邪被攻破,军队败走,郅支单于建都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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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26 呼韩邪单于败走的时候,左伊秩訾王替呼韩邪单于谋划,劝他向汉朝称臣,去侍奉汉天子,从而从汉朝那里求得帮助,这样才能安定匈奴。呼韩邪单于与大臣们商议,向他们询问,大臣们都说:“不能这样做。我们匈奴人的习俗,向来是崇尚勇敢、力量,而轻视向他人称臣服侍他人,凭在战马上与人争战来建立自己的国家,所以在众多少数民族中有着崇高的威望。战死沙场,这是壮士的豪举。现在你们兄弟两个争夺君位,胜利者不是哥哥就是弟弟,就是战死了也还留下了雄威的好名声,你们的子孙也还可以在各国中称雄,做他们的君长,汉朝即使十分强盛,也还不能够兼并匈奴,我们怎么能搅乱祖上定下的制度,向汉朝称臣,玷污先单于的名声,被各国所嘲笑呢!就是我们这样做了,安定了匈奴,又怎么能再称雄各少数民族,做他们的君长?”左伊秩訾说:“你们说的不对。那时强,这时弱,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汉朝正在兴盛的时候,西域那些筑城而居的国家——比如像乌孙那样,都向汉朝称臣。自从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国土逐日侵削,我们却无力恢复,虽然勉强还在这儿逞强,却没有一天安静日子过。现在的情势是:如果我们臣事汉朝,就能平安生存,否则只有灭亡。还有什么好计策能超过这个!”那些匈奴大臣辩论了许久,最后呼韩邪单于听从了左伊秩訾王的建议,率领部众向南走,接近汉朝边塞,派自己的儿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朝侍奉汉天子。而郅支单于也派儿子右大将驹子利受入侍汉天子。这年是甘露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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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28 第二年,呼韩邪单于到达了五原塞,希望在第三年正月来汉朝朝拜汉天子。汉朝派车骑都尉韩昌前去迎接,命令呼韩邪单于要经过的七个郡出动二千骑兵,布置在路旁担任警卫。呼韩邪单于正月在甘泉宫朝见汉天子,汉朝天子以特殊隆重的礼节相待,单于地位在诸侯王之上,单于参见朝拜时只称“臣”,不用自报姓名。汉朝天子赐给呼韩邪单于汉朝的官服,还赐给他:饰以戾草染绶带的黄金玺,用玉装饰剑鼻的宝剑,佩刀一把,弓一张、箭十二支,带罩衣的戟十杆,安车一辆,马鞍、马辔一套,十五匹马,二十斤黄金,钱二十万,衣被七十七套,锦绣绮缎以及杂帛共八千匹,粗丝棉六千斤。朝礼完毕之后,派使者引导单于先行,住在长平。皇帝从甘泉宫到了池阳宫,住在那里。皇帝登上长平山坡,诏令单于不要来拜谒,左、右当户那些大臣都被允许列队参见,还有各蛮夷部落的首领王侯有几万人,都在渭桥下迎接皇帝,夹道排列。皇帝登上渭桥,人们都山呼万岁。单于住在馆驿,停留了有一个多月,天子派他回国去了。单于自己请求希望能允许自己留下来屯住在光禄塞下,有危急情况时可以保卫汉朝的受降城。汉朝派长乐卫尉高昌侯董忠、车骑都尉韩昌率领一万六千骑兵,又出动成千的边塞州郡的人马,护送呼韩邪单于出朔方城的鸡鹿塞。天子命令董忠等人就留在那里保卫单于,帮助他讨伐叛逆不服的人,又前后转运了三万四千斛粮米到边塞,送给匈奴人吃。这年,郅支单于也派使者到汉朝进贡献礼,汉朝对待这使者十分优厚。第二年,两位单于都派使者入汉朝晋见皇帝,贡献礼品,汉朝对待呼韩邪单于的使者更加优厚一些。第二年,呼韩邪单于又入朝晋见汉天子,汉天子仍像当初那样优礼相加,赏赐如旧,并增加了一百一十套衣服,锦帛九千匹,粗丝棉八千斤。因为已经有军队驻扎在匈奴,所以没有再派军队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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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30 起初郅支单于以为呼韩邪单于投降了汉朝,兵力单薄,不会再回来了,便率领军队向西进发,想攻打平安右地。另外,屠耆单于的小弟弟本来是侍奉呼韩邪单于的,现在也逃到了右地,收集两位兄长的部众,得到几千人,自立为伊利目单于,在路上碰上了郅支单于,双方交战,郅支单于打败并杀掉了伊利目单于,吞并了他的军队有五万多人。听说汉朝出兵出粮帮助呼韩邪单于,便索性留下来,屯居在右地了。郅支单于考虑到自己的力量还不能平定匈奴,便进一步向西走,接近乌孙国,想与乌孙联合,派使者去见小昆弥乌就屠。乌就屠见呼韩邪单于受到汉朝礼遇与帮助,郅支单于则是逃亡奔走,便想攻击郅支,迎合汉朝,便杀了郅支的使者,把头送到汉朝西域都护那里,出动八千骑兵迎击郅支。郅支单于见乌孙兵多,自己的使者又没能回来,便率军队迎击乌孙,打败了乌孙。趁机向北攻击乌揭,乌揭投降了。又派自己的军队向西攻破了坚昆,向北打败了丁令,吞并了这三个国家。郅支单于多次派军队攻打乌孙国,经常得胜。坚昆东距单于王庭七千里,南距车师五千里,郅支留在那里,并在那里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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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32 元帝刚刚即位,呼韩邪单于又上书汉天子,说匈奴人民很贫乏困顿。汉朝下诏命令云中郡、五原郡转运二万斛谷物供给匈奴。郅支单于因为自己的居住地离汉朝道路遥远,又对汉朝支持帮助呼韩邪单于十分怨恨,便派使者到汉朝上书,要求接回入侍的儿子。汉朝派谷吉送他回去,郅支单于却杀了谷吉。汉朝不知道谷吉的音讯,匈奴来汉朝投降的人报告说,曾经听瓯脱的匈奴人说谷吉已被杀了。呼韩邪单于派使者来朝见,汉朝总是十分着急地发文书责求谷吉的音讯。第二年,汉朝派车骑都尉韩昌、光禄大夫张猛护送呼韩邪单于入侍的儿子回匈奴,又打听谷吉等人的消息,并宣布赦免匈奴的罪过,以免他们担心汉朝会讨伐自己。韩昌、张猛看到匈奴部众人丁兴旺,塞下禽兽都被猎尽,单于的力量已经足以保卫自己,不再害怕郅支。韩、张二人听说不少匈奴大臣劝单于回到原来居住的北方去,担心匈奴北归以后不好管辖,韩昌、张猛就与单于订立盟约,说:“从今往后,汉朝与匈奴就是一家人了,世世代代不许互相欺骗、互相攻击。有盗窃抢掠对方的事发生,双方要互相通报,惩罚为盗的人,赔偿损失的财物;有敌人侵犯时,要出兵互相救助。汉朝与匈奴如果谁敢先背叛盟约,愿意接受上天的惩罚。让他们的后代子子孙孙都像盟约上说的那样,遭到灾难。”韩昌、张猛与呼韩邪单于、他手下的大臣一起登上匈奴的诺水东山,杀了白马,单于用径路刀和金留犁(镶金的饭刀)搅和掺马血的酒,用老上单于破杀的月氏王的头颅做酒杯,一起饮血酒为盟。韩昌、张猛回到汉朝后报告这事,大臣们议论说“单于已经答应我们愿意做藩属保护边塞,即使想回到北方去,也并不对汉朝构成威胁与妨害。韩昌、张猛擅自行事,拿汉朝世代子孙的未来与匈奴赌咒立盟,使得单于能够用恶言恶语告诉上天,使汉朝蒙羞辱,有损国威,绝不能这样做。应该派使者前去上告于天,与匈奴解除前盟。韩昌、张猛奉命出使,不成体统,罪行至为大逆不道。”皇帝减轻他们的罪过,下诏对韩昌、张猛可以赎罪论处,不解除与匈奴的盟约。后来呼韩邪单于终于回北方的单于王庭去了,匈奴人渐渐归附于他,国内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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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034 郅支单于杀了汉朝的使者,自己也明白辜负了汉朝,又听说呼韩邪日益强盛,担心遭到袭击,想往远方迁徙。正巧这时康居王因为屡次被乌孙国围困,与手下的翕侯们商量,认为匈奴是强大的国家,乌孙国一向附属于它,现在郅支单于流落困顿在外,可以迎接他来,居住在东部,双方合力攻破乌孙,让郅支单于在那里称王,这样便永远没有来自匈奴的忧患了。便派使者到坚昆把这些话告诉了郅支单于。郅支单于常常担心受到呼韩邪的侵袭,又怨恨乌孙,听到康居王的计谋,十分高兴,于是便与康居联合,率军队向西进发。康居也派贵人带着几千匹骆驼、驴、马,去迎接郅支。郅支的部众不少人在路上冻饿而死,最后才剩了三千人到达康居。后来,都护甘延寿与副都护陈汤出动军队到康居诛杀了郅支单于,这些记载在甘延寿、张汤的传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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