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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48 陈崇这时担任大司徒司直，跟张敞的孙子张竦要好。张竦是博学通才之士，替陈崇起草了一个奏章，称颂王莽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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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50 我看到安汉公自从当初踏进政界，正当社会风气崇尚奢华时候，他受到太后和皇帝的恩宠，沾着伯父叔父们尊荣显耀的光彩，金钱多，权势大，没有人能够违反他的意志。然而他却降低身份，实行仁爱，克制私心，遵行礼制，违抗世风，矫正习俗，坚定不移地独立行事。他穿的是粗劣的衣服，吃的是粗劣的饭菜，坐的是简陋的车子，驾的是低劣的马匹，配偶没有两个，在家庭中孝敬尊长，友爱兄弟，大家没有不知道的。他不追求名利，乐意遵守坚贤的道理，温和善良，谦恭地对待士人，对自己富贵以前的老朋友常施恩惠，对老师、朋友非常忠厚。孔子说“比不上贫穷而快乐，富有而爱好礼节”，这很适合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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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52 等到担任了侍中，原定陵侯淳于长犯了大逆罪，安汉公不敢照顾私亲，建议给予惩罚。周公惩罚管叔、蔡叔，季子毒死叔牙，这是安汉公的实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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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54 因此孝成皇帝任命安汉公担任大司马，把国家的命脉委托给他。哀帝登上皇位，高昌侯董宏追求名位，迎合他们的意图，制造两个皇位系统，安汉公亲自弹劾他，从而明确了大是大非。提出定陶国太后不应当在皇太后篷帐里坐，借以申明朝廷的尊卑体制。《诗经》说‘软的也不吞，硬的也不吐，不欺负弱小，不害怕强暴’，这也符合安汉公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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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56 他深深地抱着谦让的态度，出自内心地要求让出大司马的职位。定陶国太后想要建立超越本分的称号，害怕他当面指责她不应当在皇太后篷帐里坐的原则性，于是奸巧诈伪的朱博之流，有鉴于他们淳于长、董宏遭到他亲自弹劾的往事，他们上下一心，制造流言蜚语，玩弄阴谋诡计，纷至沓来，使用欺诈奸邪的手段，破坏制度，终于搞成了篡窃的称号。他们排斥驱逐仁人贤士，杀戮伤害宗室外戚，因而安汉公遭受跟伍子胥、屈原相类似的诽谤，远离朝廷，回到封国。这时朝廷政治混乱，法制败坏，危亡的灾祸，有如一发千钧。《诗经》说“贤人逃者，诸侯各国都困苦”，这是在评论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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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58 当时，宫中没有皇位继承人，董贤居于高位，掌握大权，加上傅家女儿的支持，他们都自知得罪了全国人，跟中山王结下了仇恨，就一定会考虑共同的忧患，因而同心合力，坚定不移，假使伪托遗诏，接连运用赏罚大权，首先除掉所畏惧的人，迅速引用依附他们的人，于是诬蔑过去的冤仇，再征立皇族中疏远的亲属，事态发展可以窥见，那是不难办到的。幸亏安汉公立刻入朝，即时驱逐董贤和他的党羽。当这个时候，安汉公运用独到的明见，奋发一往无前的威力，张目扬眉，露出严厉的面色，发扬刚强勇猛的气势，趁着他们的阵脚还不稳，阴谋还没有发动，就把他们压倒了。像霹雳响起，像弩机扳动，敌人受到致命的打击，就是有孟贲、夏育也来不及反击，就是有樗里子也来不及预测，就是有鬼谷子也来不及应付，此所以董贤只有丧魂落魄，终于自己吊死了。人们没有一转身，日影没有稍移动，忽然天下廊清，变成了太平世界。不是陛下便没有人能够引用安汉公，不是安汉公便没有人能够战胜这个灾祸。《诗经》说“统帅尚父，这样威武，辅佐武王”，孔子说“当机立断才能成功”，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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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60 于是安汉公便建议引进原泗水国相甄丰、邰县令甄邯，和大司徒孔光、车骑将军王舜安定国家，捧着朝廷的使节，前往东方迎接新皇帝，都因为有功劳、有德行而接受封爵，增加封地，成为国家的名臣。《书经》说“能够识别人才就算聪明”，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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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62 公卿大臣都赞叹安汉公的德行，共同称颂安汉公的功勋，都认为他可以与周公媲美，应当赏赐安汉公的称号，加封两县，安汉公都没有接受。古书上说申包胥不接受保全了楚国的报酬，晏平仲不接受辅佐齐君的封赐，孔子说：“能够用礼让原则来治理国家，那还有什么困难呢？”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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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64 将要给皇帝聘娶后妃，主管官吏送上名单，安汉公的女儿列在首位，而安汉公深切推辞，迫不得已然后接受诏令。父子之间的亲爱是天性生成的，想要儿女获得荣华富贵的用心比为自己还迫切，皇后的尊贵地位相当于天子，当时的机会千载难逢，然而安汉公考虑国家的命脉，辞谢大福的恩宠，事事谦让，往往坚决推辞。《书经》说“虞舜自认为德行不足以继承唐尧的帝位”，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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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66 自从安汉公接受策命一直到现在，勤勤恳恳，恭恭敬敬，德行日日新，检点平常的生活言行去感化各王侯国，遵循俭朴、崇尚节约去矫正社会风气，施舍财物、减少家产去表率百官，约束自己、主持公道去带动大臣，教育儿子重视学习振兴国家的教化。仆役穿布衣，马不吃谷物，吃喝的费用，不超过平民。《诗经》说“温良谦恭的人，立身行事像鸟儿栖息在树上一样，生怕掉下去了”，孔子说“吃东西不要追求满足，住房子不要追求安逸”，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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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68 克制身体，约束自己，零星购买粮食，刚够食用，样样东西依靠市场供应，总是当天用完，没有积蓄。又上报告归还孝哀皇帝所增加的封邑，交纳金钱，捐献田库，竭尽原来的产业，给大家带了头。于是上下响应，受到他的影响，紧跟着行动起来，外面有王公列侯，里面有宫禁侍从，一唱百和，各人竭尽所有，有的交纳金钱，有的捐献田亩，用来救济贫穷，收养缺衣少食的人。从前楚国的令尹子文早晨没有准备晚餐，鲁国的公仪子不吃自己园里的葵菜，这是指安汉公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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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70 敞开大门接待士人，直到茅屋寒士，多次实行精兵简政，自己总揽许多行政工作，亲自接见州牧、郡太守以下的官吏，据实考核他们的日常工作，详细查明是非功过。《诗经》说“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去服侍皇帝”，《易经》说“整天自强不息，直到晚上还怀着警惕，像恐惧的样子”，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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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72 接连经历三代皇帝都担任三公，两次安葬大行皇帝，掌管总揽大臣的职务，安定国家，全国百姓倾心向往，没有人没得到适当的安置。《书经》说“把他安排到总理国家大政的职位，经历大变乱而不迷惑”，这是指安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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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74 这些事件都是古代所少有，夏禹、后稷所难能，而安汉公经历了从头到尾的整个历史时期，用一种道理贯穿于事物之中，可以说得上尽善尽美啦！因此三年的时间，教化流行非常顺利，吉祥的征兆接二连三，难道不是陛下能够识别人才的效应，求得贤人的结果吗？所以这不仅表明圣君承受了天命，也表明贤臣生逢其时。因此夏禹赏赐了玄圭，周公享受了郊祀，原来是用这样的办法来表明上天赐降贤臣帮助了圣君，因而圣君不敢贪天之功以为己有。估量安汉公的德行，可以作为全国人的准则；考察安汉公的功勋，开辟了子孙万代的基业。基业完成而赏赐不相当，准则树立而表彰不相称，的确不是用来尊重国家、顺应天意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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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76 高皇帝表彰赏赐首功，相国萧何封邑的民户已经增加了一倍，又受到特殊的礼节待遇，报告工作不要称自己的名字，上殿不要小步快走，赐封他的亲属十多人。乐于与人为善，从不厌倦，颁发赏赐，从不吝惜，只要献了一个良策，就一定赏赐爵位，此所以公孙戎任职诸郎，从旄头郎被铨选，一次证明樊哙有功，封赏二千户。孝文皇帝表彰赏赐绛侯，加封一万户，赏赐黄金五千斤。孝武皇帝优抚军功，分三万户赏赐卫青，卫青的三个儿子，有的还在怀抱里，都被封为通侯。孝宣皇帝突出表彰霍光，增加封户，规定子孙可以原封不动地继承，受封的人有三人，推恩到了侄孙子。绛侯乃是依靠汉朝藩国的巩固，倚仗朱虚侯的刚直，依靠众将领的团结，凭借互相扶持的形势，所以诸吕企图夺权，虽然用心险恶，总是不能成功的。霍光乃是凭借长期执政掌权的有利条件，趁着政治斗争屡获大胜的声威，没有遭遇不利的时机，受到冤枉迫害而离开朝廷，朝廷的负责官吏无不是他的同党，主宰一切经历了很久的时间，掌握政权经过了几代的传递，虽说有功劳，所经历的路程比较平坦，然而还有筹划定策不慎重，错误地迎立昌邑王的麻烦。至于卫青和公孙戎，不过刀枪之功，一言半语之劳，而竟都受到了高爵厚禄的封赏。拿安汉公的功劳跟绛侯、霍光相比较，那是创造时势与利用时机的差别，跟卫青、公孙戎去比较，那是天与地的距离。而且安汉公又有统辖百官管理政务的实效，真应当上与夏禹、周公同样伟大，同样崇高，同时获得像他们一样的表彰赏赐，哪里只是跟像刚才所说的这些人相提并论呢？可是还没有受到像卫青等人一样的厚赏，我真感到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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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78 我听说对空前的功勋赏赐不受限制。对最高的德行表彰不受限制。此所以周成王对待周公，超过了纵横百里的限度，越过了九锡的规格，开拓纵横七百里的疆界，同时统治商国、奄国的人民，把殷朝遗民六族赏赐他作为附属国，赏赐大车和大旗，封父的大弓，夏后的玉璜，给设置太祝、太宗、太卜、太史的官职，赏赐美好的器物和记载典章制度的文书，给设置百官和祭器，准许使用白色的、雄性的牺牲去祭祀他，准许举行郊祀、望祭的盛大典礼。周成王说：叔父，给你的长子封土建国。于是周公父子接连下拜，接受了这些封赏。这可以说得上不限制对空前伟大功勋的表彰赏赐了。不仅止于这些，其他六个儿子都有封国。《诗经》说：“没有一句好话不被采纳，没有一项功德不得报偿。”报偿应当跟功德相称，不相称就不能算是报偿。再看近代的事例，高祖订立誓约，不是姓刘的不得封，然而鄱郡却被封为长沙王，并下诏书称他为忠臣，明确规定在法令上，这表明为了向全国人昭示信用可以不受制度的局限。春秋时代晋悼公采用了魏绛的策略，华夏各国都服从他。郑伯进献乐队，于是晋悼公拿一半赏赐魏绛。魏绛深切地推辞，晋悼公说：“没有您，我的势力不可能越过黄河，封赏是国家的制度，不可以废弃不用。您应当接受这些乐队。”于是，魏绛有了钟磐之类的乐器，《春秋》褒扬了这件事，肯定作臣子的能够竭尽忠诚而又推辞赏赐，做国君的能够了解臣子从而坚持赏赐。现在您既然了解安汉公建树了像周公一样的功德，可是没有实行像周成王那样的表彰赏赐，竟听从安汉公的坚决推辞，不考虑《春秋》的原则，那么人民和臣下将称说什么，子孙后代将记述什么呢？这的确不是治理国家的办法。我愚蠢地认为应当扩大安汉公的封国，让他像周公一样；封立安汉公的长子，让他像伯禽一样。所赏赐的东西，也都像周公一样。其他儿子的封赏，都像周公的六个儿子一样。那么，臣子们就会明显地受到鼓舞，献出忠诚；老百姓就会明显地受到教育，感激恩德。臣子们果真献出忠诚，老百姓果真感激恩德，那么对于国家大事还有什么不能办好呢？希望您深刻地考虑祖宗的重托，敬谨地畏惧上天的告诫，效法虞舜和周成王的英明措施，完全给予像对伯禽一样的赏赐，不要吝惜像对周公一样的报偿，让圣明制度得以完备，子孙后代有所遵循，全国人都幸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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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80 王太后把奏章交给大臣们看，大臣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恰好吕宽事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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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82 起初，王莽想要专权，报告王太后：“从前哀帝做了皇帝，背叛恩情和道义，自己尊显他的外威丁家、傅家，扰乱国家，几乎危及国家的命脉。现在的皇帝尚在幼年，又继承了长房，作为成帝的后代，应当明确一脉相承的正统的原则，以从前的事例为鉴戒，给后代树立规范。”于是派遣甄丰捧着印信，就地赐封平帝的母亲卫姬为中山孝王后，赏赐平帝的舅父卫宝和卫宝的老弟卫玄关内侯的爵位，都留在中山国，不准到首都来。王莽的儿子王宇反对王莽隔离卫家，恐怕平帝长大后会怨恨。王宇便私下派人和卫宝等人通信，告诉平帝的母亲上报告请求到首都来。这些话记载在《卫后传》里面。王莽不答应。王宇跟老师吴章和内兄吕宽商量这件事，吴章认为王莽不可能规劝，然而相信鬼神，可以制造怪异使他害怕，吴章再因利乘便劝说他把政权移交给卫家。王宇便让吕宽于夜晚拿血涂洒王莽的住宅，守门的小吏发觉了这件事，王莽捉拿王宇送到监狱里，服毒药死了。王宇的妻子吕焉正怀孕，被囚禁在监狱里，要等到生下小孩以后才杀掉她。王莽报告道：“王宇被吕宽等人所贻误，散布流言迷惑了许多人，跟管叔、蔡叔一样犯了罪，我不敢隐瞒，应当处死。”甄邯等报告王太后下诏书道：“唐尧有丹朱那样的儿子，周文王有管叔、蔡叔那样的儿子，这些都是最高尚的圣人不好说拿着最愚蠢的儿子不知怎么办，因为他们的本性不可改变。您居于周公的职位，辅佐像周成王一样的幼主，因而实行像周公对待管叔、蔡叔一样的惩罚，不因为爱自己的儿子而妨害尊重朝廷的正统，我很赞许这种做法。从前周公诛灭四国之后，广泛深入的教化才得完成，终至于没有人犯法，刑罚搁置不用。您应当专心专意辅佐国家，希望能够实现太平。”王莽借这个事件诛灭了卫家，彻底追究吕宽案件，牵连地方上一向抨击自己的豪强，朝廷贵族内部牵涉到敬武公主、梁王刘立、红阳侯王立和平阿侯王仁，派遣使者守候，逼迫他们都自杀了。死的人以百计，全国震动。大司马护军名叫褒的报告道：“安汉公遭遇儿子王宇犯了像管叔、蔡叔一样的罪行，亲子之爱极为深切，为了维护皇家利益的缘故，不敢顾全自己的私亲。他想到王宇的犯罪，感慨地奋发振作，写了八篇文章，用来告诫子孙。应当把这些文章分发各地，让学官用来教授学生。”事情下达各大臣，他们请求命令全国吏员凡是能够背诵安汉公的告诫文章的，把他们登记在官府档案中，把它们比作《孝经》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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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84 四年春季，祭祀天地让高祖配享上天，祭祀祖宗让孝文皇帝配享上帝。四月丁未日，王莽的女儿被立为皇后，宣布全国大赦。派遣大司徒司直陈崇等八人分途巡视全国，考察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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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86 太保王舜等报告道：“《春秋》叙列功德的原则，最高的是树立德业，其次是建立功绩，再次是著书立说，只有最伟大的圣人贤人才能做到这些。如果身为臣子，那么在生前会获得最高的赏赐，死后会成为人们宗仰的大臣，殷朝的伊尹、周朝的周公就是这样的人物。”以及平民上报告的有八千多人，都说：“伊尹担任阿衡，周公担任太宰，周公享有七个儿子的封爵，获得了超过上公的赏赐。应当照陈崇所说的办。”奏章下到主管官吏，主管官吏请予“归还从前所加封的两县以及黄邮聚和新野县的田亩，采用伊尹和周公的称号，给安汉公加上宰衡的官号，位列上公。办事人员的俸禄是六百石。三公向安汉公报告工作时，自称‘冒昧说话’。所有吏员不准和安汉公同名字。外出时随从期门亲兵二十人，羽林骑士三十人，前后大车各十辆。赐封他的老太太称号叫作功显君，赏赐收取租税的地方二千户，佩带黄金印章配上火红纽带。赐封他的儿子二人，王安封褒新侯，王临封赏都侯。增加皇后彩礼三千七百万，合成一万万，用来表明隆重的礼仪。”王太后来到前殿，亲自赐封爵位和称号。安汉公在前面下拜，两个儿子在后面下拜，按照周公的成例。王莽磕头推辞，出宫以后送上密封的奏章，表示只愿意接受母亲的封号，而要退还王安、王临的印章和爵位称号、封邑民户。事情下交太师孔光等，都说：“赏赐不足以抵挡功劳，谦虚辞让是安汉公的一贯作风，到底不可以听从。”王莽请求进见王太后，表示坚决推辞。王太后下诏书说：“安汉公每次进见，叩头流泪坚决推辞，现在上报告说有病，是应当权且听从他的推辞，让他办公呢？还是应当坚持贯彻对他的封赏，打发他退休回家呢？”孔光等人说：“王安、王临亲自接受了印章，赏赐的爵位称号已经通告了上天，这个事实是明白的。黄邮聚、召陵县、新野县的田亩所提供的经济收入更多，都只关系到安汉公本人，他想要自我克制来促成国家的教化，应当可以答应。政治清明、社会安定的风气应当及时实现，宰衡的官位是不能世袭的。增加彩礼钱，是用来尊敬皇后，不是为着安汉公本人。功显君的封邑，止于本身，不予传递。褒新、赏都两国合计三千户，为数是很少的。忠臣的操守也应当自己委屈一下，来伸张主上信赏必罚的原则。可以派遣大司徒、大司空拿着使节，捧着制书，命令他迅速上朝办公。命令尚书不要再接受他的推辞封赏的奏章。”奏章被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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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88 王莽才出来办公，上报告道：“我在元寿二年六月戊午日突然发生变故的夜晚，以新都侯的身份被引进未央宫；庚申日受任大司马，凑数三公的职位，元始元年正月内辰日受任太傅，被赐予安汉公的称号，空占四辅的官职；今年四月甲子日又受任宰衡，位列上公。我王莽自己俯伏考虑，爵位是新都侯，称号是安汉公，官职是宰衡、太傅、大司马，爵位显赫，称号崇高，官职重要，一个人承受了五项大的荣誉，的确不是我这鄙陋的人所配承当。查元始三年，全国收成已经恢复正常，职官应当设置齐全。《榖梁传》说：‘天子的大臣，权力达到全国。’我愚蠢地认为，宰衡的官位把匡正百官平治全国作为职责，而竟没有印信，名称和实际不相符合。我王莽本没有兼任官职的才能，现在圣明的朝廷既然错误地任用了我，我请求御史刻制宰衡印章叫作‘宰衡太傅大司马印。制成以后，授予我王莽，我就缴上太傅和大司马的印章。”王太后命令道：“可以。新刻制的印章的纽带仿照相国印章的纽带，我亲自临朝授予它。”于是，王莽又把所增加的彩礼钱一千万，送给长乐宫侍候王太后饮食起居的随从宦官。太保王舜报告道：“全国人听到安汉公不接受相当于一个可以出一千辆兵车的国家的封地，推辞黄金万斤的财礼，施舍金钱要用千万来计算，没有人不仰慕德化。蜀郡男子路建等人停止诉讼惭愧地回去了，就是周文王感化虞君、芮君，让他们自动停止争执返回本国，也不能超过安汉公！应当把这些事情报告全国。”奏章被批准了。宰衡外出时，随从大车前后各十辆，有值班办事的尚书郎、侍御史、谒者、中黄门、期门亲兵和羽林骑士。宰衡经常拿着符节，在停留的地方，由传达官代为拿着。宰衡手下办事人员的俸禄是六百石，三公向他报告工作时自称“冒昧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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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90 这一年，王莽提议兴建明堂、辟雍和灵台，给学员建筑宿舍一万间，举办商场、常满仓，典章制度非常兴盛。在太学设立《乐经》课程，增加博士名额，每一经各有五人。征求全国精通一经的教授十一人以上，以及藏有散失的《礼经》、古文《尚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钟律、月令、兵法、《史籀篇》文字，通晓它们的意义的人，都前往公车衙门。收罗全国具有卓越才能的士人，来到首都的前前后后以千计，都让他们在朝廷上记录自己的解说，打算用它们来订正流传的错误，统一各种分歧的说法。大臣们报告说：“从前周公拥戴一脉相承的继位君主，据有上公的高位，然而还要经过七年典章制度才得确立。那明堂、辟雍，废弃已有上千年，没有人能够兴建，现在安汉公出身于一般贵族家庭，辅佐您到现在不过四年，功业德行彰明昭著。他于八月初二（或初三）庚子日接受使命，早晨拿着文书监督民夫经营建筑，第二天辛丑日，众儒生和平民大聚会，十万人齐集，大干二十天，大功告成。唐尧、虞舜举办建设，周公兴筑成周城，硬是无法超过这项工程。宰衡的地位应当在诸侯王之上，把丝绸一束、玉璧一枚，高级乘车、坐车各一辆，黑马两套赏赐他。”王太后命令道：“可以。应当讨论赏赐九种器物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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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92 冬季里，大风吹落长安城东门屋瓦几乎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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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94 五年正月间，在明堂合祭远近祖宗，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一百二十人，皇族成员九百多人，应征参加祭礼。典礼完毕，赐封宣帝曾孙刘信等三十六人为列侯，其余的人都增加封邑民户或赏赐爵位，金钱绸绢的赏赐各有等级。这时候，官吏、平民因为王莽不接受新野县的田亩而上报告的前后达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以及诸侯王、公卿、列侯和皇族被接见的都叩头说，应当赶快给安汉公颁发奖赏。于是王莽上报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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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5696 我以外家亲属的身份，超越顺序，空占官位，没能称职。俯伏思念您的圣明德行纯朴丰伟，遵循天意，符合古道，制定礼法去治理人民，创作乐教去转移风气，全国人民向往，四方外族来归，离开朝廷的那天，没有人不流泪。如果不是发自内心，难道可以用空话去求得？从诸侯王以下直官吏、平民，都知道我王莽上面跟您有亲戚关系，又担任要职，每次向您歌功颂德的，总是顺便提到我王莽。我看到诸侯当面在您跟前提到这些事的，总免不了汗颜无地，羞愧不已。我虽然生性愚蠢鄙陋，但由衷地认识自己，德行薄而官位高，能力小而责任大，从早到晚戒慎恐惧，经常害怕污辱了圣明的朝廷。现在全国安定平静，风俗整齐划一，四方外族一概归服，都是由于您的圣明德行所亲自领导，太师孔光和太保王舜等人辅佐决策，协助治理，各位卿大夫没有人不是忠臣良吏，所以能够在五年的时间里达到这个地步。我王莽实在没有什么高明的计策和特殊的谋略。秉承太后的英明意旨，向下面传达，还不能体会十分之一；接受许多贤臣的计谋，向上面报告，还不能归纳十分之五。本应当承担办事无能的罪责，其所以能够暂且在短时期内保全生命和官位的道理，的确是上面亏得您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下面依靠各位大臣的缘故。您忍耐不下众多的议论，总是把那些奏章下交议事的官吏。我王莽以前想要立即报告，请求予以制止，恐怕他们不肯停止。现在大祭礼已经举行，参加祭礼的人们都已经告辞回去，我说不尽最迫切的愿望，希望所有交付的奏章都停止讨论，不要上报，让我王莽得以尽力完成制定礼法、创作乐教的工作。工作完成之后，把它们公布全国，让全国人士来评论它们。如果有遭到指责的地方，那么我王莽应当承担贻误主上、贻误朝廷的罪责；如果没有其他罪过，得以保全性命、给予退休回家，给贤能的人让路，这就是我的个人愿望。希望您支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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