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7246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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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各国由于王莽长期失去了好感和信用,焉耆国首先背叛,杀死了西域都护但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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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间,彗星出现,经过二十多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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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由于违犯私藏铜炭禁令的人太多,废除了那项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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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改年号叫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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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凤元年正月间,宣布全国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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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说:“我将要在二月建寅的初春时节进行巡视活动,太官携带干粮干肉,内者在途中陈设床席被帐,所经过的地方不要有什么供给。我往东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犁铧,每到一县就要参加耕作,从而倡导春耕。我往南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锄头,每到一县就要参加锄草,从而鼓励中耕。我往西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镰刀,每到一县就要参加收割,从而鼓盛秋收。我往北方巡视,一定亲自携带连枷,每到一县就要参加打场,从而鼓励储藏。结束北方的巡视活动之后,就在全国的中心奠定洛阳都城。敢有奔跑吵闹触犯法纪的,就按照军法处理。”各大臣报告道:“皇帝最孝顺,前年文母圣体不安适,您亲自侍候,衣服都很少脱下。因为遭遇文母逝世的悲痛,容颜没有恢复,饮食减少。现在要一年巡视四方,路程上万里,年岁这样高,不是干粮干肉所能适应得了。暂时不要去巡视,等待国丧期满,从而保养圣体。我们尽力抚育管教全国百姓,实现您的英明指示。”王莽说:“各公、各州牧、各主管大臣、诸侯、各郡大尹愿意尽力互相督促抚育管教好全国百姓,力图符合我的心愿,因此采纳你们的意见,应当勉励呀!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诺言。改到天凤七年,木星在大梁宫,太岁在庚辰,进行巡视活动。再明年,木星在实沉宫,太岁在辛巳,前往全国的中心洛阳都城。”便派太傅平晏和大司空王邑前往洛阳,选择地基,打算兴建皇家祠庙、土谷神社和祭祀天地的坛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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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6102
三月的最后一天,出现了日食。宣布全国大赦。下策书给大司马逯并说:“日食出现,全被吞没,战争没有停止,你应当缴上大司马的印信,按照侯爵的身份参加朝会。太傅平晏不要兼管尚书事务,取消兼任的侍中诸曹。”任命利苗男苗噎做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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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正式登上皇位以后,特别防备大臣,限制、削弱大臣的权力,臣下有指责大臣的错误的,总是受到提拔。孔仁、赵博和费兴等人因为敢于抨击大臣,所以获得信任,选择好官职让他们担任。公卿大臣进入宫殿,随从官吏有定额,有一次,太傅平晏携带官吏超过了规定,掖门仆射加以盘问,态度不好,太傅府的戊曹办事人员拘捕了仆射。王莽大发怒火,让执法调动战车几百辆包围太傅府,逮捕了那个办事人员,立刻处死。又有一次,大司空的办事人员夜里经过奉常亭,亭长责问他,他把自己的官职告诉了亭长,亭长喝醉了,说道:“是不是有证明呢?”那个办事人员用马鞭子打了亭长,亭长砍伤了办事人员,逃跑了,郡里县里要追捕他。他家里上报告申诉,王莽说:“亭长奉行公事,不要追捕了。”大司空王邑斥通了那个办事人员来请罪。国将哀章行为很不端正,王莽给他选择设置了和叔,告诫道:“不仅要在公府里帮助国将本人,还应当帮助他的在西州的亲属。”各大臣都被瞧不起,而哀章尤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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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降了霜,冻死了草木,沿海尤其厉害。六月间,黄沙满天。七月间,大风吹倒了树木,刮走了北阙直城门屋上的瓦。落了冰雹,打死了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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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按照《周官》和《王制》的经文,设置卒正、连帅、大尹,职务像太守一样;设置属令、属长,职务像都尉一样。设置州牧,皇帝接见他们的礼仪像接见三公一样。设置部监二十五人,职位是上大夫,每人管辖五郡。公爵作州牧,侯爵作卒正,伯爵作连帅,子爵作属令,男爵作属长,这些官职都实行世袭制。那些没有爵位的称为大尹。把长安郊区划分六乡,每乡设置乡帅一人。把三辅地区划分为六尉郡,把河东郡、河内郡、弘农郡、河南郡、颍川郡、南阳郡作为六队郡,都设置大夫,职务像太守一样;设置属正,职务像都尉一样。把河南郡大尹改名叫保忠信卿。增加河南郡属县满三十县。设置六郊州长各一人,每人管辖五县。以及其他官名全部改定。大郡甚至划分为五郡。郡和县用“亭”字作为名称的有三百六十个,用来符合符命的文辞。边境地区又设置境尉,用男爵去担任这个职务。各诸侯国之间的剩余田地,留作赏赐有功或惩罚有罪时机动使用。王莽下文告说:“常安西都近郊区分为六乡,外围各县分属六尉。义阳东都远郊区分为六州,外围各县分属六队。离东都、西都四五百里以内的地方叫作内郡,以外的地方叫作近郡,有边界要塞的地方叫作边郡:合计一百二十五郡。九州的范围里,有二千二百零三县。公爵做国甸报,这是城堡;所有在侯服的诸侯,这是依靠;在采服、任服的诸侯,这是支柱;在宾服的诸侯,这是屏障;在揆文教、奋武卫地带的诸侯,这是墙垣;在九州以外的外族,这是藩篱:各按自己所在的区域定称号,总起来就是全世界。”这以后,每年都有变动,一郡甚至改了五次名称,终于回复原来的名称。官吏和人民不能够记录这么多,每次下诏书,总要附记原来的名称,比如说:“命令陈留郡大尹、太尉:着令把益岁县以南的地区划归新平郡——新平郡就是原来的淮阳郡;把雍丘县以东的地区划归陈定郡——陈定郡就是原来的梁郡;把封丘县以东的地区划归治亭郡——治亭郡就是原来的东郡;把陈留县以西的地区划归祈隧——祈隧就是原来的荥阳郡。陈留郡已经不再存在了。大尹和太尉都到皇帝跟前来。”他的政令变化,都是这一类样子。
1707246109
1707246110
命令全国的小学,用戊子日代替甲子日作为每六十天的开始。举行冠礼把戊子日作为吉利的日子,举行婚礼把从戊寅开始的十天作为不吉利的日子。百姓很多不依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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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单于囊知牙斯死了,他的老弟咸做了单于,要求跟中国和好。王莽派遣使者多多赠送财物给他,欺骗地答应送还他的来中国侍奉皇帝的儿子登,出代价要求引渡陈良和终带等人。单于便逮住陈良等人交给了使者,用囚车送到长安。王莽在长安城北烧死陈良等人,让官吏和人民集合去看行刑。
1707246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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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边境地区发生了严重的饥荒,人吃人。谏大夫如普巡视边境驻军,回来说:“士兵长期驻扎边界,生活很苦,边郡没有东西供应。现在单于刚跟我们和好,应当趁此机会退兵。”校尉韩威建议道:“凭新朝的威力去吃掉匈奴,正好像吃掉口里的跳蚤虱子一样。我愿意求得勇敢的士兵五千人,不要携带一斗粮食,饿了就吃敌人的肉,渴了就喝他们的血,可以匈奴境内横冲直撞。”王莽认为他的话很豪壮,任命韩威作将军。然而采纳如普的意见,调回驻扎在边境的各将领。免去陈钦等十八人的将军职务,又撤销前、后、左、右四关将军镇守都城和六尉的各部驻军。当匈奴使者回去,单于知道来中国侍奉皇帝的儿子登前些时候已被处死,便出兵侵犯边境,王莽又调集军队去驻守。于是边境人民流亡到内郡,做人家的奴隶,便下禁令:官吏和平民敢有私藏边境流亡人民的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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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郡部族杀死了大尹程隆,边境许多部族全都反叛。派遣平蛮将军冯茂率领军队攻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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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始将军侯辅免职,讲《易》祭酒戴参担任宁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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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二月间,在王路堂举行宴会,公卿大夫都参加宴会。宣布全国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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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中午时分出现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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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苗噎降职担任司命,任命延德侯陈茂做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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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传有黄龙摔死在黄山宫中,老百姓飞跑前往看热闹的以万计。王莽讨厌这件事,拘捕了一些人讯问谣言从哪个传起,没有能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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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咸既已跟中国和好,索取他的儿子登的尸体,王莽想要派遣使者送去,恐怕咸怨恨伤害使者,便逮捕从前提议要处死咸派来的侍子的原将军陈钦,用别的罪名把他送进监狱。陈钦说:“这是想要拿我当替罪羊向匈奴解释呀。”便自杀了。王莽挑选擅长交涉对答的儒生济南郡人王咸作特使,五威将琅邪郡人伏黯等作武官,让他们送还登的尸体。命令匈奴方面掘毁单于囊和牙斯的坟墓,用刺条抽打他的尸体。又命令匈奴把边界撤退到大戈壁以北,向单于索取一万匹马、三万头牛和十万只羊,以及把他们随便抢去现在还活着的边民俘虏都交回来。王莽喜欢说大话像这个样子。王咸到了单于的王庭,陈述王莽的声威德行,谴责单于背叛的罪行,随机应变,对答如流,单于不能够压倒他,于是传达完命令就回来了。进入边界,王咸病死,赐封他的儿子为伯爵,伏黯等人都为子爵。
1707246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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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心中认为制度一经确定,那么天下自然太平,所以精心思考于地理,制定礼法,创作乐教,讲求符合《六经》的理论。公卿大臣早晨上朝,傍晚出朝,议论连年,不能够做出决断,没有工夫处理诉讼官司纠缠不清这些人民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县长缺人的,时常好几年由别人代理,一切贪赃枉法的现象,一天比一天更厉害。派驻各郡国的中郎将和绣衣执法,纷纷利用权势,到处牵连检举上报。还有十一公的办事人员分布各地,督促农耕和蚕桑,颁行每季度、每月份的中心工作,检查各种规章制度的执行情况,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在大路上来来往往,召集官吏和平民,逮捕见证人,郡里县里搜刮财物,层层贿赂,是非混淆,清浊不分,守在朝廷申诉冤苦的很多。王莽看到自己从前专权从而取得了汉朝的政权,所以务必自己包揽一切,负责官吏接受既定的政令,奉行故事,只图能够免除罪责。各机要部门、国库和钱粮官,都由宦官管理;官吏和平民上密封报告,由宦官在他身边开拆,尚书不得而知。他的提防臣下像这个样子。又喜欢改变制度,政令繁多,本来应当由下面接受执行的,总要反复请示以后才按照指示去办理,以致前面的事情没有处理,后面的事情又赶上来了,昏乱糊涂,没完没了。王莽时常傍着灯火直到天明,还没有办完。尚书借此机会舞弊,阻塞下情,上报告等待回答的几年不能够离开,被关押在郡县监狱里的要遇到大赦才得出去,首都卫戍士兵不更换达三年之久。谷物常常很贵,边防部队二十多万人等着要吃要穿,官府也大伤脑筋。五原郡和代郡尤其遭殃,人民铤而走险进行抢劫,几千人成群结队,转到邻近各郡。王莽派遣捕盗将军孔仁率领军队会同地方部队联合进击,经过一年多才平定,边郡人民流亡,差不多走光了。
1707246131
1707246132
邯郸城以北地区降了大雨大雾,地下水涌出,水深的地方有几丈深,冲走淹死几千人。
1707246133
1707246134
立国将军孙建死了,司命赵闳担任立国将军。宁始将军戴参回任原职,南城将军廉丹担任宁始将军。
1707246135
1707246136
三年二月乙酉日,发生了地震,落大雪,关东地区尤其厉害,雪深的地方有丈把深,竹子、柏树有的枯死了。大司空王邑上报告说:“到职八年,工作没有成绩,司空的职务尤其近于瘫痪,乃至发生地震的变故。我愿意请求退休。”王莽说:“地有小动有大震,大震有害,小动无害。《春秋》记载了地震,《易·系辞上》说到了地动,动的时候就张开,静的时候就合拢,万物由此发生。灾害和怪异现象的发生,各有不同的意义和作用。天地表示威严,用来警诫我自己,您有什么过错呢,而要请求退休,这就不是用来帮助我的态度了。派诸吏散骑司禄大卫修宁男遵转告我的意思。”
1707246137
1707246138
五月间,王莽下达官吏俸禄制度,说道:“我遭遇不幸的命运,灾难的周期,国家财政开支不足,人民骚动,从公卿以下,一个月的俸禄只有八十缕麻线布二匹或绸绢一匹。我每一想到这件事,没有不忧愁的。现在困难时期已经过去,国库储备虽然还不充足,但略微比较宽裕,应当从六月朔日庚寅开始,按照制度发给官吏俸禄。”从四辅、公、卿、大夫、士,下至众多的幕僚,共分十五等。慕僚的俸禄一年是六十六斛,逐步按等级增加,上至四辅是一万斛。王莽又说:“‘普天之下,没有地方不是国王的土地;全国范围内,没有人不是国王的臣下。’原本是拿天下的财物来供养你们。《周礼》规定进献皇帝的美好食物有一百二十种,现在诸侯各取给予他们的同、国、则;辟爵、任爵、附城各取给予他们的封邑;公、卿、大夫、元士各取给予他们的采地。多少不同的等级,都有一定的条例。年成丰收就尽量按礼制备足,遇到灾害就有所减少,跟老百姓同甘共苦。应当采用年终决算时的统计数目作为根据,全国幸而没有灾害,太官进献的美好食物备齐它们的种类;如果遇到灾害,按照百分比的多少来减少进献的食物。东岳太师和立国将军跟东方三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南岳太傅和前将军跟南方二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西岳国师和宁始将军跟西方二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北岳国将和卫将军跟北方二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大司马和纳卿、言卿、士卿、作卿跟京尉、扶尉、兆队、右队——中部和左部到前部共十郡挂起钩来;大司徒和乐卿、典卿、宗卿、秩卿跟翼尉、光尉、左队、前队——中部和右部共五郡挂起钩来;大司空和予卿、虞卿、共卿、工卿跟师尉、列尉、祈队、后队——中部到后部共十郡挂起钩来;以及六司和六卿,都随着他们所隶属的大臣跟有关地区的灾害挂起钩来,也按照百分比的多少来减少俸禄。从首都仓库的储积粮里面领取俸禄的郎官、侍从官和首都官吏,根据太官进献的美好食物的齐备或减少作为尺度。诸侯、辟爵、任爵、附城和各种办事人员也各跟有关地区的灾害挂起钩来。希望君臣上下同心同德,鼓励、促进农业生产,安抚善良的老百姓。”王莽的制度烦碎得像这个样子,核算全国的会计报表不好办,官吏到底领不到俸禄,各自利用自己的职权干坏事,靠收受贿赂来供给自己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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