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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传有黄龙摔死在黄山宫中,老百姓飞跑前往看热闹的以万计。王莽讨厌这件事,拘捕了一些人讯问谣言从哪个传起,没有能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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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咸既已跟中国和好,索取他的儿子登的尸体,王莽想要派遣使者送去,恐怕咸怨恨伤害使者,便逮捕从前提议要处死咸派来的侍子的原将军陈钦,用别的罪名把他送进监狱。陈钦说:“这是想要拿我当替罪羊向匈奴解释呀。”便自杀了。王莽挑选擅长交涉对答的儒生济南郡人王咸作特使,五威将琅邪郡人伏黯等作武官,让他们送还登的尸体。命令匈奴方面掘毁单于囊和牙斯的坟墓,用刺条抽打他的尸体。又命令匈奴把边界撤退到大戈壁以北,向单于索取一万匹马、三万头牛和十万只羊,以及把他们随便抢去现在还活着的边民俘虏都交回来。王莽喜欢说大话像这个样子。王咸到了单于的王庭,陈述王莽的声威德行,谴责单于背叛的罪行,随机应变,对答如流,单于不能够压倒他,于是传达完命令就回来了。进入边界,王咸病死,赐封他的儿子为伯爵,伏黯等人都为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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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心中认为制度一经确定,那么天下自然太平,所以精心思考于地理,制定礼法,创作乐教,讲求符合《六经》的理论。公卿大臣早晨上朝,傍晚出朝,议论连年,不能够做出决断,没有工夫处理诉讼官司纠缠不清这些人民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县长缺人的,时常好几年由别人代理,一切贪赃枉法的现象,一天比一天更厉害。派驻各郡国的中郎将和绣衣执法,纷纷利用权势,到处牵连检举上报。还有十一公的办事人员分布各地,督促农耕和蚕桑,颁行每季度、每月份的中心工作,检查各种规章制度的执行情况,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在大路上来来往往,召集官吏和平民,逮捕见证人,郡里县里搜刮财物,层层贿赂,是非混淆,清浊不分,守在朝廷申诉冤苦的很多。王莽看到自己从前专权从而取得了汉朝的政权,所以务必自己包揽一切,负责官吏接受既定的政令,奉行故事,只图能够免除罪责。各机要部门、国库和钱粮官,都由宦官管理;官吏和平民上密封报告,由宦官在他身边开拆,尚书不得而知。他的提防臣下像这个样子。又喜欢改变制度,政令繁多,本来应当由下面接受执行的,总要反复请示以后才按照指示去办理,以致前面的事情没有处理,后面的事情又赶上来了,昏乱糊涂,没完没了。王莽时常傍着灯火直到天明,还没有办完。尚书借此机会舞弊,阻塞下情,上报告等待回答的几年不能够离开,被关押在郡县监狱里的要遇到大赦才得出去,首都卫戍士兵不更换达三年之久。谷物常常很贵,边防部队二十多万人等着要吃要穿,官府也大伤脑筋。五原郡和代郡尤其遭殃,人民铤而走险进行抢劫,几千人成群结队,转到邻近各郡。王莽派遣捕盗将军孔仁率领军队会同地方部队联合进击,经过一年多才平定,边郡人民流亡,差不多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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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以北地区降了大雨大雾,地下水涌出,水深的地方有几丈深,冲走淹死几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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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国将军孙建死了,司命赵闳担任立国将军。宁始将军戴参回任原职,南城将军廉丹担任宁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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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二月乙酉日,发生了地震,落大雪,关东地区尤其厉害,雪深的地方有丈把深,竹子、柏树有的枯死了。大司空王邑上报告说:“到职八年,工作没有成绩,司空的职务尤其近于瘫痪,乃至发生地震的变故。我愿意请求退休。”王莽说:“地有小动有大震,大震有害,小动无害。《春秋》记载了地震,《易·系辞上》说到了地动,动的时候就张开,静的时候就合拢,万物由此发生。灾害和怪异现象的发生,各有不同的意义和作用。天地表示威严,用来警诫我自己,您有什么过错呢,而要请求退休,这就不是用来帮助我的态度了。派诸吏散骑司禄大卫修宁男遵转告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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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间,王莽下达官吏俸禄制度,说道:“我遭遇不幸的命运,灾难的周期,国家财政开支不足,人民骚动,从公卿以下,一个月的俸禄只有八十缕麻线布二匹或绸绢一匹。我每一想到这件事,没有不忧愁的。现在困难时期已经过去,国库储备虽然还不充足,但略微比较宽裕,应当从六月朔日庚寅开始,按照制度发给官吏俸禄。”从四辅、公、卿、大夫、士,下至众多的幕僚,共分十五等。慕僚的俸禄一年是六十六斛,逐步按等级增加,上至四辅是一万斛。王莽又说:“‘普天之下,没有地方不是国王的土地;全国范围内,没有人不是国王的臣下。’原本是拿天下的财物来供养你们。《周礼》规定进献皇帝的美好食物有一百二十种,现在诸侯各取给予他们的同、国、则;辟爵、任爵、附城各取给予他们的封邑;公、卿、大夫、元士各取给予他们的采地。多少不同的等级,都有一定的条例。年成丰收就尽量按礼制备足,遇到灾害就有所减少,跟老百姓同甘共苦。应当采用年终决算时的统计数目作为根据,全国幸而没有灾害,太官进献的美好食物备齐它们的种类;如果遇到灾害,按照百分比的多少来减少进献的食物。东岳太师和立国将军跟东方三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南岳太傅和前将军跟南方二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西岳国师和宁始将军跟西方二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北岳国将和卫将军跟北方二州五部二十五郡挂起钩来;大司马和纳卿、言卿、士卿、作卿跟京尉、扶尉、兆队、右队——中部和左部到前部共十郡挂起钩来;大司徒和乐卿、典卿、宗卿、秩卿跟翼尉、光尉、左队、前队——中部和右部共五郡挂起钩来;大司空和予卿、虞卿、共卿、工卿跟师尉、列尉、祈队、后队——中部到后部共十郡挂起钩来;以及六司和六卿,都随着他们所隶属的大臣跟有关地区的灾害挂起钩来,也按照百分比的多少来减少俸禄。从首都仓库的储积粮里面领取俸禄的郎官、侍从官和首都官吏,根据太官进献的美好食物的齐备或减少作为尺度。诸侯、辟爵、任爵、附城和各种办事人员也各跟有关地区的灾害挂起钩来。希望君臣上下同心同德,鼓励、促进农业生产,安抚善良的老百姓。”王莽的制度烦碎得像这个样子,核算全国的会计报表不好办,官吏到底领不到俸禄,各自利用自己的职权干坏事,靠收受贿赂来供给自己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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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戊辰日,长平馆西岸坍塌,把泾河水流阻塞不通,冲决向北流去。派遣大司空王邑去巡视,回来报告了现场情况,大臣们向王莽祝贺,认为这就是《河图》所说的“用土去镇服水”,是匈奴灭亡的好兆头。于是派遣并州牧宋弘和游击都尉任萌等人统率军队进击匈奴,到达边境驻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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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辛酉日,霸城门发生了火灾,这里就是民间所说的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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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最后一天,出现了日食。宣布全国大赦。又命令公卿大夫、诸侯、二千石级官吏推举德行、政事、言语、文学四科专家各一人。大司马陈茂因为出现了日食被免职,武建伯严尤担任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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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戊辰日,王路朱鸟门发出叫声,白天晚上都没有停止,崔发等人说道:“虞帝打开四座门,让自己能够远听四方。朱鸟门叫,表明新朝应当修明古代圣王的礼制,招引四方的贤士。”于是让大臣们都来祝贺,所推举的四科专家从朱鸟门进入宫殿回答皇帝的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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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蛮将军冯茂攻打句町,士兵害了瘟疫,死亡的有十分之六七,征收人民财物,十分之中拿走五分,弄得益州郡民穷财尽,而战争没有取得胜利,王莽把他调回来关进监狱,死在狱中。再派宁始将军廉丹和庸部牧史熊攻打钩町,杀死了一些敌人,取得了一定的胜利。王莽调廉丹和史熊,廉丹和史熊希望增加军队和物资,一定彻底打败敌人才回来。又大肆搜刮,就都郡大尹冯英不肯给,上报告说:“自从越巂郡遂久县的仇牛和同亭郡的邪豆这些部族反叛以来,前后差不多十年了,郡县地方军民进行抗击没有停止过。接着任用冯茂,勉强推行不顾后果的政策。僰道县以南地区,山势险峻深邃,冯茂尽量把人民赶到远地居住,用费要用亿来计算,军官士兵遭受毒气死亡的达到十分之七。现在廉丹和史熊对于自己保证的规定期限(不能完成任务)感到害怕,调用各郡的士兵和粮食,又搜索人民财物,拿走了他们的十分之四,弄得梁州地区民穷财尽,战功到底不能够完成。应当停止战斗,派军队统守并开垦耕种田地,明令规定设置封赏,奖励那些抗击有功的军民。”王莽发火了,免掉了冯英的官职。后来有所觉悟,说道:“冯英也不便深加责怪。”又任命冯英作长沙郡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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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义的党羽王孙庆捉到了,王莽让太医、药剂师和高明屠手一道解剖他,测量五脏,用小竹枝贯通他的脉管,弄清它的来龙去脉,说明可以用来治疗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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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派遣特使五威将王骏和西域都护李崇率领戊己校尉出使西域,各国都到郊外迎接并进献财物。各国以前杀死了西域都护但钦,王骏想要袭击他们,命令副帅何封和戊己校尉郭钦率领部队单独行动。焉耆国荒称投降,埋伏军队袭击王骏等人,都死了。郭钦和何封到最后一些,袭击了他们的老弱残余,取道车师国回转进入边界。王莽授任郭钦作镇外将军,赐封剿胡子,赐封何封为集胡男。西域各国从此断绝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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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汉书卷九十九下王莽传第六十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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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五月,莽曰:“保成师友祭酒唐林、故谏议祭酒琅邪纪逡,孝弟忠恕,敬上爱下,博通旧闻,德行醇备,至于黄发,靡有愆失。其封林为建德侯,逡为封德侯,位皆特进,见礼如三公。赐弟一区,钱三百万,授几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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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更授诸侯茅土于明堂,曰:“予制作地理,建封五等,考之经艺,合之传记,通于义理,论之思之,至于再三,自始建国之元以来九年于兹,乃今定矣。予亲设文石之平,陈菁茅四色之土,钦告于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各就厥国,养牧民人,用成功业。其在缘边,若江南,非诏所召,遣侍于帝城者,纳言掌货大夫且调都内故钱,予其禄,公岁八十万,侯、伯四十万,子、男二十万。”然复不能尽得。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实遴啬,托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赋茅土,用慰喜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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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复明六管之令。每一管下,为设科条防禁,犯者罪至死,吏民抵罪者浸众。又一切调上公以下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钱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盗贼起。纳言冯常以六管谏,莽大怒,免常官。置执法左右刺奸。选用能吏侯霸等分督六尉、六队,如汉刺史,与三公士郡一人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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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淮瓜田仪等为盗贼,依阻会稽长州,琅邪女子吕母亦起。初,吕母子为县吏,为宰所冤杀。母散家财,以酤酒买兵弩,阴厚贫穷少年,得百余人,遂攻海曲县,杀其宰以祭子墓。引兵入海,其众浸多,后皆万数。莽遣使者即赦盗贼,还言:“盗贼解,辄复合。问其故,皆曰愁法禁烦苛,不得举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给贡税。闭门自守,又坐邻伍铸钱挟铜,奸吏因以愁民。民穷,悉起为盗贼。”莽大怒,免之。其或顺指,言“民骄黠当诛”。及言“时运适然,且灭不久”,莽说,辄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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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铸斗日,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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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正月朔,北军南门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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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司马司允费兴为荆州牧,见,问到部方略,兴对曰:“荆、扬之民率依阻山泽,以渔采为业。间者,国张六管,税山泽,妨夺民之利,连年久旱,百姓饥穷,故为盗贼。兴到部,欲令明晓告盗贼归田里,假贷犁牛种食,阔其租赋,几可以解释安集。”莽怒,免兴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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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吏以不得奉禄,并为奸利,郡尹县宰家累千金。莽下诏曰:“详考始建国二年胡虏猾夏以来,诸军吏及缘边吏大夫以上为奸利增产致富者,收其家所有财产五分之四,以助边急。”公府士驰传天下,考覆贪饕,开吏告其将,奴婢告其主,几以禁奸,奸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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