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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征南大将军岑彭率二将军伐田戎于津乡,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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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旱,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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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大将军窦融始遣使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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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丙子,诏曰:“久旱伤麦,秋种未下,朕甚忧之。将残吏未胜,狱多冤结,元元愁恨,感动天气乎?其令中都官、三辅、郡、国出系囚,罪非犯殊死一切勿案,见徒免为庶人。务进柔良,退贪酷,各正厥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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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建义大将军朱祐拔黎丘,获秦丰;而庞荫、苏茂围桃城。帝时幸蒙,因自将征之。先理兵任城,乃进救桃城,大破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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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丁丑,幸沛,祠高原庙。诏修复西京园陵。进幸湖陵,征董宪。又幸蕃,遂攻董宪于昌虑,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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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己酉,进幸郯,留吴汉攻刘纡、董宪等,车驾转徇彭城、下邳。吴汉拔郯,获刘纡;汉进围董宪、庞萌于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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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还,幸鲁,使大司空祠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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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弇等与张步战于临淄,大破之。帝幸临淄,进幸剧。张步斩苏茂以降,齐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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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起太学。车驾还宫,幸太学,赐博士弟子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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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壬寅,大司徒伏湛免,尚书令侯霸为大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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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卢芳自称天子于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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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大将军隗嚣遣子恂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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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阯牧邓让率七郡太守遣使奉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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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复济阳二年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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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野谷渐少,田亩益广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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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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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世祖光武皇帝名秀,表字文叔,南阳郡祭阳县人,是汉高祖刘邦的第九世孙子,出自汉景帝这一支。景帝生长沙定王刘发,刘发生舂陵侯刘买,刘买生郁林太守刘外,刘外生巨鹿都尉刘回,刘回生南顿令刘钦,刘钦生下了光武帝。光武帝九岁时死了父亲,被叔父刘良收养。已经成年的光武帝,身高七尺三寸,须眉秀密,英俊伟岸,嘴阔鼻高,额角饱满如日,生就一副气宇轩昂的帝王之相。光武帝生性勤于耕作,但哥哥伯升却喜好仗义行侠,蓄养门客,因而常讥笑他务农于乡,没有出息,并把他与高祖刘邦的哥哥刘喜相提并论。在王莽天凤年间,光武帝前往京城长安,从师经师,研习《尚书》,此后,便逐渐懂得一些经典的宏旨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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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末年,天下连岁遭灾,飞蝗肆虐,群盗蜂起。地皇三年,南阳县连续几年欠收,发生了严重的饥荒,不少贵族家的门客也外出打劫。光武帝因伯升门客劫人,为逃避官府的拘捕,躲到了新野县,就从新野到宛县卖谷子。宛县人李通等用当时流行的图谶鼓动光武帝造反,说:“刘氏势必复兴,李氏将为辅佐。”光武帝开始不敢贸然行事,但想到伯升素来交游甚广,喜结豪侠,若联络他们,一定能成就大事。而且现今天下动荡,烽烟四起,王莽政权败亡的征兆已经显露,便与伯升谋划拥众起兵,随后开始购置兵器。十月,光武帝与李通族弟李轶等在宛县起兵,当时年龄才二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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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彗星掠过楚地上空的张宿,光武帝率众门客回到舂陵。这时,伯升已经聚众起兵。起初,参加起事的各家子弟深感恐惧,都纷纷逃走,藏匿起来,说“伯升拉我们起兵,反叛朝廷,简直是要我们的小命”,后看到身着将军服饰,神采飞扬、威风凛凛的光武帝时,都不胜惊诧地说:“像这样忠厚老实、办事谨慎的人也都聚众造反啦。”恐惧的心理稍稍得到了安慰。伯升就地征招了新市兵和平林兵,同他们的首领王凤、陈牧一道,率军西攻长聚。起兵之初,光武帝只能骑牛,直到杀死新野县尉后,才得到马。光武帝兄弟率部向前推进,屠唐子乡,杀湖阳县尉。初战告捷。但军中因分配财物不公,众将士怨愤难平,以致打算倒戈,攻打军中的刘氏家族。光武帝赶忙收回刘氏族人所得财物,全部分给了众将士,大家才遂心如意。部队进取棘阳后,又与王莽的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战于小长安,汉军大败,只得退守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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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元年正月初一日,汉军在沘水西岸与甄阜、梁丘赐再战,这次大败敌军,斩杀了甄阜、梁丘赐。伯升也在淯阳县再败王莽纳言将军严尤和秩宗将军陈茂,进而包围了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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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辛巳日,众人拥立刘玄为天子,刘玄任命伯升为大司徒,光武帝为太常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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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光武帝另与其他将领连续攻下了昆阳、定陵和郾县,缴获了大量的牛马财物和数十万斛谷子,然后把这些牛马、谷物运往宛城下,接济包围宛城的伯升。王莽得知甄阜、梁丘赐战死,汉帝新立,大为惊惧,忙派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率兵百万,其中披甲的精兵四十二万人,在五月间到达颍川,与严尤、陈茂会合。当初,光武帝曾替他的叔父舂陵侯刘敞到严尤的官府去控告拖欠田租的佃户,当时严尤见到光武帝,就认为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到这时,从城中逃出投降严尤的人,叙说光武帝不贪财滥取,只专心调度军队,策划战守。严尤颇为不解地笑道:“就是那个须眉秀密的人吗?怎么竟是这样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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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王莽曾广召天下精通兵法的六十三家共数百人,都起用为军官;又选练禁卫军,招募民间猛士,军营旌旗和辎重车辆,延绵千里,举目难尽。当时有个名叫巨无霸的巨人,身高一丈,腰粗十围,被任用为垒尉。王莽还驱使各种猛兽,如老虎、豹子、犀牛、大象之类,一同作战,以助军势,以壮军威。从秦汉以来,从未见过像这样壮阔隆盛的军队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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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莽的援军赶来时,光武帝率数千士兵,前往阳关拦截。众将领一见王寻、王邑大军如流,阵容强盛,就掉头狂奔,逃回了昆阳城中,被眼前的阵势吓得惶恐不安,束手无措,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想躲回到原来各自驻守的城里。光武帝分析了敌我双方形势,指出:“眼下我军粮草匮乏,兵力不足,而城外强敌压境,如果我们同心协力,抗御敌军,或许还能打败强敌,建立功业;倘若分散兵力,各自回城,势必被敌人各个击破,唇亡难免齿寒啊!且宛城尚未攻克,那里的部队也无法增援我们,昆阳城一旦陷落,一日之内,其余各城守军也将会被逐个击破,覆巢之下,完卵岂存?在这危急的关头,你们不同心同德,奋力抗敌,一道建立功名,难道想守着妻子财物并与他们同归于尽吗?”众将领勃然大怒:“刘将军你怎么敢这样来教训我们呢!”光武笑而不答,站了起来。正在这时,外出打探敌情的骑兵返回城中,报告说:“王莽大军已迫进城北,队伍长达数百里,不见首尾。”众将领听后,面面相觑,慌忙说:“还是请刘将军来策划一下眼前的战事吧。”光武帝重新为众将领谋划攻守的战略战术,众将领因眼前形势急迫,忧愁不知所措,只得连连称“是”。当时昆阳城中不过八九千战士,光武帝派成国上公王凤、廷尉大将军王常留守城中,自己便与骠骑大将军宗佻、五威大将军李铁等十三骑,乘着夜色,闯出县城南门,到城外召集兵马。抵达城下的王莽军将近十万人,光武帝等人险些冲不出去。到达郾县和定陵县后,光武帝欲调集各营全部兵马,但各营将领却舍不得自己的财物,想要分兵留守。光武帝正色训诫他们:“这一仗若能打败敌军,不但能获得万倍的珍宝,而且还能成就功名大业;如果被敌人击败,连脑袋都保不住,哪里还能保有那点财物呢!”众将领这才服从了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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