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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九月甲辰日,下令凡犯死罪的在押囚犯,通通打入宫刑之狱,女犯人则禁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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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陈留郡从天降下了谷子,其形状类似稗子。北匈奴派使者来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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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元年春季正月,东海王刘强、沛王刘辅、楚王刘英、济南王刘康、淮阳王刘延、赵王刘盱都到首都来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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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日,光武帝巡行东方。二月己卯日,到达鲁,又前往泰山。北海王刘兴、齐王刘石到东岳泰山朝见光武帝。辛卯日,在泰山烧柴祭天,望祭山川,登上山顶筑坛祭天;甲午日,在泰山下面的梁父山辟场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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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戊辰日,司空张纯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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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四月癸酉日,光武帝回到宫中。己卯日,大赦天下。免除嬴县、博县、梁父县、奉高县的赋税,即不用出今年的田租和草料。改年号为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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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帝到长安。戊子日,祭祀长陵。五月乙丑日,从长安回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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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辛卯日,任命太仆冯鲂为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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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司徒冯勤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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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国富民康,天下太平。夏天,京城中甘美的泉水喷涌而出,凡饮用泉水的人,原有陈疾旧病都霍然痊愈康复,唯有单眼失明与腿脚跛拐的疗效不佳。又有赤草生长在水边。各郡国也频繁地将甘露送往京城。为此,群臣上奏光武帝道:“地神有灵,感应皇上恩德而至朱草萌生。当年孝宣皇帝时,每逢祥瑞降生,都据以更改年号,神爵、五凤、甘露、黄龙,都被用来纪年,欲以此将感激的心情送致神灵,以表彰其懿德和诚信。因此而天下大化,以致升平,被后世誉为中兴。今天下安宁,海晏河清,灵应之物,频频降临。陛下您性情恭顺,退让谦逊,有功不居,但又怎能让祥瑞显庆之物不得昭著于世而湮没无闻?宜命太史令往各地搜罗采撷,编撰成集,以传后世。”光武帝对此未予采纳。而是一如既往,自谦无德。每当各郡国嘉瑞萌生,奏往宫中,光武帝都从不声张,认为这并不是自己浅薄的德行所能承当,所以这类事情,在史官那里难得找到什么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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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各郡国三次闹蝗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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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十月辛未日,任命司隶校尉东莱人李噎为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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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日,命司空告祭高庙说:“当年高皇帝与群臣有约在先,若非刘氏,一律不得封王。但吕太后残害高祖的三个儿子,专封吕氏家人为王。仰仗大汉王朝的神灵,吕禄、吕产获罪伏诛。汉朝天命,几致失坠,将倾朝纲,转危为安。据此,吕太后庙主不宜继续留在高庙,与高皇帝同享祭祀。薄太后仁爱慈善,母德懿范,孝文皇帝圣明贤达,体国经野,平治天下,子孙后代永享福祉,直至今日。应为薄太后上尊号为高皇后,并与地神一道同享祭祀。将吕太后庙主迁往后妃墓地,四季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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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甲子日是本月的最后一天,发生了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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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开始建造皇帝宣政的明堂、观察天象的灵台、大学,以及划定北郊祭坛的界限。宣布符命占验之书于天下。免除济阳、南顿今年的徭役。参狼羌进犯武都郡,打败了武都郡的军队,陇西太守刘盱派军队去援救他,联合武都郡的部队一起讨伐叛乱的羌人,把他们都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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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季正月辛未日,开始建立北郊祭坛。祭祀后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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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夷的倭奴国王派使者来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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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戊戌日,光武帝在南宫前殿去世,享年六十二岁。光武帝留下遗诏:“我一生平凡无德,没为天下百姓做什么事情。我死后下葬,一如当年孝文皇帝规制,务从俭约节省。各州郡刺史、二千石长官,都应恪守其职,既无需进京奔丧,也不必派员或通过驿站奉奏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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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高皇帝长年奔劳于行军作战,对战争早已厌烦,而且深知天下百姓疲于战事,资财耗尽,无不希望卸去重负,休养生息。自从陇、蜀之地平定后,若非关系国家安危的紧急大事,从不再谈论兵戈锋镝之事。皇太子曾向光武帝讨教征伐攻战之事,光武帝答道:“从前卫灵公向孔子讨教军事,孔子不予回答,与此相同,这是因为战争并不是你力所能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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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帝每天日出便上朝听政,日落后才退朝罢事。还经常与朝廷公卿,郎官和将领们讨论研习经典礼仪,至半夜才上床歇息。皇太子见光武帝勤勉政务,从不懈怠,便趁机会进言劝谏道:“陛下您有夏禹商汤那样的贤明,但却缺乏黄老清静无为、修身养性之道。愿陛下您珍爱龙体,颐养精神,优游安闲,自得其乐。”光武帝答道:“我自乐于此,并不感觉困倦疲劳。”光武帝虽成就了汉朝中兴的大业,仍兢兢业业,谨慎小心,唯恐有所差池,所以为政三十余年,能明察政治得失,审慎设置官吏,总揽朝纲,统一调度,估量天下时势,揣度自身力量,凡所兴为,皆无过错。谢退功臣,进用文官,收藏弓矢,遣散战马,其弥兵治国,理民为政之道,虽与古代圣哲不尽相合,但也算是古人所称颂的止戈之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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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论曰:光武帝先父南顿君初任济阳县令时,于建平元年(公元前5年)十二月甲子日深夜在县衙中生下光武帝,当时有红光环耀室中。刘钦感到十分怪异,便让占卜先生王长占上一卦。王长占毕,斥退左右闲杂人等,对刘钦说:“此儿降生,红光映照,乃大吉之兆,不可妄言。”这一年,济阳县地界有嘉禾萌生,一株茎上,竟生九穗,便为光武帝起名叫‘秀’。第二年,有一叫夏贺良的方士上言哀帝,说汉朝气数已衰,应再受命于天。于是改年号叫“太初元将”。自称“陈圣刘太平皇帝”,想以此厌胜汉朝气数已衰这一不吉之兆。后来王莽篡汉,忌讳并憎恶刘氏,因为钱上文字有“金”,钱形有“刀”,便改称钱为货泉,或将“货泉”二字写为“白水真人”。后善于观天望气的苏伯阿为王莽出使南阳,遥遥望见舂陵乡上空的云气,感叹道:“此气上升,郁郁葱葱,甚佳!”到光武帝起兵反莽,率军回到舂陵,又有人望见光武帝居舍南方的上空,火光赫然冲天,不久又消失不见。当初道士西门君惠、李守等也曾说刘秀当为天子。唯道统治天下的必受命于天,果然有这种祥瑞的征兆吗?不然为什么光武帝又能登基御极,乘龙行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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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赞曰:汉朝中衰,王莽篡位。九州纷乱,日月星三光昏暗。人们厌恶邪恶欺诈,神明思念圣德回来。光武帝大受天命,佳气神光已经彰明。他有先见之明,深通经天讳地之术。王寻、王邑率领百万之众,如虎如貔气势汹汹。兵车声震原野,刀枪锋刃扫云。光武帝振起英勇威武,新都侯王莽终于灭亡。公孙述称帝于庸、蜀,卢芳占据代郡,刘永、王郎作乱于梁赵。河南、河北、河东尚未归附,长安先后遭更始、刘盆子的扰乱。光武帝指挥神兵,代表上天对这些叛乱依次实行讨伐。他们的金城汤池都无所用,终于打败他们统一了天下。符瑞图谶已给了启示,群臣相助劝即帝位。多么英明的神机妙算,多么威武的指挥决断。啊!天命集中于他一身,得以维系兴隆我汉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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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后汉书卷四孝和孝殇帝纪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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