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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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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宪就此班师而归。(临走时,)窦宪派军中司马吴汜、梁讽,带着黄金和布帛,前去送给北单于,并宣示讲明国家的威势。同时,还派兵紧随其后。那时,敌人中间局势混乱,吴汜梁讽所到之处,即招降他们,前后收降达一万多人。然后在西海赶上了北单于。他们讲明国家的威势和信用,把汉朝的诏书和赏赐也给了单于,于是单于行稽首礼,跪拜着接受了。梁讽乘机劝说单于,应当学习呼韩邪的做法,得到保卫匈奴、安抚民众的福气。北单于很高兴,当即率领所部和梁讽一同往东,到达私渠海时,北单于听说汉军已经进入塞内,就改派弟弟右温禺鞮王带着贡品入京师侍候,随同梁讽来到汉军军营。窦宪看到北单于没有亲自前来,就上奏后打发前来侍候的单于弟弟回去了。南单于从漠北送给窦宪一座可装五斗东西的古鼎,鼎旁的铭文为:“这座仲山甫鼎,可以万年子子孙孙永远使用不废”,窦宪将它上交给了朝廷。朝廷下诏派中郎将配带使节,到五原就近拜窦宪为大将军,封他为武阳侯,赐给他二万户作为食邑。窦宪坚决不接受封号,朝廷只好下文答应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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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旧制,大将军的级别在三公之下,所设置的属官则依准太尉。窦宪威名权势令朝廷震动,于是有的公卿为了迎合窦宪的意趣,上书请求将窦宪的位置排在太傅之下,而在三公之上,他的属官长史,司马俸禄中二千石,从事中郎两人俸禄六百石,自此以下,都不同程度地有所增加。窦宪整顿军队后回到京师。窦宪回朝后大开仓库府藏,慰劳赏赐将士,他所率领的各郡二千石长官的子弟们,只要跟随打了仗的,都任命为太子舍人。此时,窦笃官至卫尉,窦景、窦叠等,也都官至侍中、奉车都尉、驸马都尉。这四家竞相攀比,修筑第宅,把工匠们所能有的技术都用尽了。第二年,朝廷又下诏说:“大将军窦宪去年带兵出征,打败了北匈奴,朝廷要给他封赏,他执意推让,没有接受。按照有关舅氏家族的老规矩,还是应当接受爵位和封土。现在,封窦宪为冠军侯,食邑二万户;封窦笃为郾城侯,窦景为汝阳侯,窦叠为夏阳侯。窦笃、窦景、窦瑰的食邑各为六千户。”结果,唯独窦宪不接受封爵。接着,窦宪率兵出京师,镇守凉州。窦宪以侍中邓叠暂任征西将军,作为自己的副手。北单于看到汉朝归还了派去侍奉的弟弟,又派车谐储王等人到居延塞,想入朝进见,希望请回高级别的使者。窦宪上书请示后,派遣大将军所属的中护军班固为代理中郎将,和司马梁讽一道,迎候车谐储王一行。结果正赶上北单于被南匈奴打败,北单于受伤逃遁。班固到达私渠海以后回来了。窦宪见北匈奴势微力弱,产生了消灭它的念头。第二年,窦宪又派右校尉耿夔、司马任尚和赵博等人,率兵到金微山,攻击北匈奴。结果大败北匈奴,缴获物品很多。北单于因此也不知逃遁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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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宪平定匈奴以后,权势大,名气盛,以耿夔、任尚等人作为爪牙,以邓叠、郭璜等人为自己的心腹。班固、傅毅这类人,都得以分设幕府,专门负责文章事宜。当时的州刺史、郡守和县令,大多出自这里。尚书仆射郅寿、乐恢,都因为违背他的意志,相继被迫自杀身亡。因此,朝廷大臣为之惊恐畏惧,顺窦宪意志望风而动。窦笃升迁为特进,取得推荐官吏的权力,会见他时要行三公之礼,窦景官至执金吾,窦叠官至光禄勋,权势地位都很显赫,使整个京师为之倾动。虽说这些人都很骄横放纵,但相比之下,窦景最为突出。他的奴客和随从依杖声势,侵辱欺凌平民百姓,以强制手段夺取钱财,掠夺良家妇女为妻。当时商贾为之关闭不通,就好比躲避强盗仇人一样。有关方面软弱害怕,没有胆敢检举上奏的。太后听说后,派谒者下策书,免去了窦景的官职,仅让他以特进的身份上朝就位。窦叠从小喜爱经书,对自己有所节制约束,后来出京师,做了魏郡郡守,后来又升迁为颍川太守。窦氏一家父子兄弟都入朝为高官,满布朝廷。窦宪的叔父窦霸官至城门校尉,窦霸的弟弟窦褒官至将作大匠,窦褒之弟窦嘉官至少府,另外,官至侍中、将军、大夫、郎吏的,有十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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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重任的窦宪,变得越来越侵暴肆虐。永元四年,封邓叠为穰侯。邓叠和他的官至步兵校尉的弟弟邓磊以及他的母亲元,以及窦宪的女婿射声校尉郭举、郭举之父长乐宫少府郭璜,都互相勾结在一起。元和郭举都能来往宫中,郭举因此得到太后的信任,于是一同谋划杀掉当今皇上。皇帝暗中察觉了这一谋划,当即和贴身可靠的中常侍郑众定下计策,准备诛杀掉这些人。考虑到窦宪领兵在外,怕他临时畏罪发动叛乱,暂时忍耐着没有行动。碰巧窦宪和邓叠班师回京城,和帝下诏让大鸿胪拿着使节到郊外迎候,赏赐军中官兵,上下有别。等到窦宪等人进入城内后,和帝亲自到北宫,下诏让执金吾、五校尉分别率兵驻防南宫和北宫,关闭城门,逮捕了邓叠、邓磊、郭璜、郭举等人,然后把他们打入地牢,予以诛杀。这些人的家人从属一律迁徙到合浦。接着,和帝派谒者仆射收回了窦宪的大将军印章绶带,改封他为冠军侯。窦宪、窦笃、窦景、窦叠兄弟都派遣返回到封国。和帝因为太后的缘故,不想背上诛杀窦宪的名声,但还是为窦宪选择了一名严格而能干的人进行监督观察。窦宪、窦笃、窦景回到封国后,都被勒令自杀。窦氏宗族和宾客,只要是靠着窦宪做了官的,一律免官,回到自己所在的郡里去。窦叠因为一向修身自好,没有受到逼迫,但第二年还是因为非法地给穷人借贷而犯罪,转封为罗侯,从此不得以小吏百姓为臣民。当初,窦皇后诬陷梁氏家族时,窦宪等人参予了谋划。永元十年(98年)当梁棠兄弟诸人从发配的地方九真回来时,途经长沙,逼迫窦叠,让他自杀了。后来,等到和帝邓皇后临朝称制时,于永初三年(109年),下诏让窦氏家族从前归还本郡的那些人与安丰侯窦万全一道,回归京师。窦万全的小儿子叫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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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论曰:卫青、霍去病借助西汉强盛时的兵众,一年又一年地攻打匈奴,结果国家耗费大半以上的财富,还是没有打败狡猾的敌人。然而后世还一直说他们是优秀的将领,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生命和名誉吧!窦宪率领羌胡兵和边兵这样的杂牌队伍,一举打败匈奴,使敌人的老窝为之一空,以至于追到稽落山,饮马私渠比鞮海边,还刻石留铭,扛回古鼎,奉献给祖庙。摆一摆他的功劳作用,强于卫青、霍去病不少,但后世却没有人称道他们。这是在显扬他的小错而降低他的实际作用。因此可以看出,君子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些行为低下的小人。卫青、霍去病和窦宪都不过是靠姻戚关系得势的,并不是从卑贱中被提拔经过选举而发迹高升的。当卫青苦于自己的奴仆身份的时候,当窦宪为自己的罪过担忧的时候,他们想的只是不空闲地卖力,就像早晨没打鸣的鸡,等不到第二天清晨就要打鸣一样。他们哪里想到过要分享富贵豪华呢!东方朔曾说过“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可信哪。从这个角度讲,那些怀抱美玉(指有才能的人)却被埋没于灰烬当中的人,又哪里能够数得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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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列传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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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援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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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曾祖父通,以功封重合侯,坐兄何罗反,被诛,故援再世不显。援三兄况、余、员,并有才能,王莽时皆为二千石。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奇之。尝受《齐诗》,意不能守章句,乃辞况,欲就边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会况卒,援行服期年,不离墓所;敬事寡嫂,不冠不入庐。后为郡督邮,送囚至司命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纵之,遂亡命北地。遇赦,因留牧畜,宾客多归附者,遂役属数百家。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班昆弟故旧,身衣羊裘皮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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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末,四方兵起,莽从弟卫将军林广招雄俊,乃辟援及同县原涉为掾,荐之于莽。莽以涉为镇戎大尹,援为新成大尹。及莽败,援兄员时为增山连率,与援俱去郡,复避地凉州。世祖即位,员先诣洛阳,帝遣员复郡,卒于官。援因留西州,隗嚣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与决筹策。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磬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雄雌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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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四年冬,嚣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于宣德殿。世祖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后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壮之。援从南幸黎丘,转至东海。及还,以为待诏,使太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宴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然雅信援,故遂遣长子恂入质。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居数月而无它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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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隗嚣用王元计,意更狐疑,援数以书记责譬于嚣,嚣怨援背己,得书增怒,其后遂发兵拒汉。援乃上疏曰:“臣援自念归身圣朝,奉事陛下,本无公辅一言之荐,左右为容之助。臣不自陈,陛下何因闻之。夫居前不能令人轾,居后不能令人轩,与人怨不能为人患,臣所耻也。故敢触冒罪忌,昧死陈诚。臣与隗嚣,本实交友。初,嚣遣臣东,谓臣曰:‘本欲为汉,愿足下往观之。于汝意可,即专心矣。’及臣还反,报以赤心,实欲导之于善,非敢谲以非义。而嚣自挟奸心,盗憎主人,怨毒之情遂归于臣。臣欲不言,则无以上闻。愿听诣行在所,极陈灭嚣之术,得空匈腹,申愚策,退就陇亩,死无所恨。”帝乃召援计事,援具言谋划。因使援将突骑五千,往来游说嚣将高峻、任禹之属,下及羌豪,为陈祸福,以离嚣(友)〔支〕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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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又为书与嚣将杨广,使晓劝于嚣,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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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卿无恙,前别冀南,寂无音驿。援间还长安。因留上林。窃见四海已定,兆民同情,而季孟闭拒背畔,为天下表的。常惧海内切齿,思相屠裂,故遗书恋恋,以致恻隐之计。乃闻季孟归罪于援,而纳王游翁谄邪之说,自谓函谷以西,举足可定,以今而观,竟何如邪?援间至河内,过存伯春,见其奴吉从西方还,说伯春小弟仲舒望见吉,欲问伯春无它否,竟不能言,晓夕号泣,婉转尘中。又说其家悲愁之状,不可言也。夫怨仇可刺不可毁,援闻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爱,曾、闵不过。夫孝于其亲,岂不慈于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自同分羹之事乎?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拥兵众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国而完坟墓也,又言苟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将破亡之,所欲完者,将毁伤之,所欲厚者将反薄之。季孟尝折愧子阳而不受其爵,今更共陆陆,欲往附之,将难为颜乎?若复责以重质,当安从得子主给是哉!往时子阳独欲以王相待,而春卿拒之;今者归老,更欲低头与小儿曹共槽枥而食,并肩侧身于怨家之朝乎?男儿溺死何伤而拘游哉!今国家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与诸耆老大人共说季孟,若计划不从,真可引领去矣。前披舆地图,见天下郡国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区区二邦以当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义,内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当谏争;语朋友邪,应有切磋。岂有知其无成,而但萎腇咋舌,叉手从族乎?及今成计,殊尚善也;过是,欲少味矣。且来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常独为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于此,必不负约。援不得久留,愿急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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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竟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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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帝自西征嚣,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冘豫未决。会召援,夜至,帝大喜,引入,具以群议质之。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明旦,遂进军至第一,嚣众大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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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拜援为太中大夫,副来歙监诸将平凉州。自王莽末,西羌寇边,遂入居塞内,金城属县多为虏有。来歙奏言陇西侵残,非马援莫能定。十一年夏,玺书拜援陇西太守。援迺发步骑三千人,击破先零羌于临洮,斩首数百级,获马、牛、羊万余头。守塞诸羌八千余人诣援降,诸种有数万,屯聚寇抄,拒浩亹隘。援与扬武将军马成击之。羌因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援乃潜行间道,掩赴其营。羌大惊坏,复远徙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陈军向山,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乘夜放火,击鼓叫噪,虏遂大溃,凡斩首千余级。援以兵少,不得穷追,收其谷粮畜产而还。援中矢贯胫,帝以玺书劳之,赐牛、羊数千头,援尽班诸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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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弃之。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余口,使各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导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又遣羌豪杨封譬说塞外羌,皆来和亲。又武都氐人背公孙述来降者,援皆上复其侯王君长,赐印绶,帝悉从之。乃罢马成军。十三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杀长吏。援将四千余人击之,至氐道县,羌在山上,授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豪帅数十万户亡出塞,诸种万余人悉降,于是陇右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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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务开(宽)〔恩〕信,(恩)〔宽〕以待下,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援辄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烦。颇哀老子,使得遨游。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耳。”傍县尝有报仇者,吏民惊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长诣门,请闭城发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床下伏。”后稍定,郡中服之。视事六年,征入为虎贲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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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寝。乃援还,从公府求得前奏,难十余条,乃随牒解释,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赖其便。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为人明须发,眉目如画,闲于进对,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辅长者,下至闾里少年,皆可观听。自皇太子、诸王侍闻者,莫不属耳忘倦。又善兵策,帝常言“伏波论兵,与我意合”,每有所谋,未尝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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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卷人维汜,訞言称神,有弟子数百人,坐伏诛。后其弟子李广等宣言汜神化不死,以诳惑百姓。十七年,遂共聚会徒党,攻没皖城,杀晥侯刘闵,自称“南岳大师”。遣谒者张宗将兵数千人讨之,复为广所败。于是使援发诸郡兵,合万余人,击破广等,斩之。又交阯女子徵侧及女弟徵贰反,攻没其郡,九真、日南、合浦蛮夷皆应之,寇略岭外六十余城,侧自立为王。于是玺书拜援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阯。军至合浦而志病卒,诏援并将其兵。遂缘海而进,随山刊道千余里。十八年春,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援追徵侧等至禁谿,数败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斩徵侧、徵贰,传首洛阳。封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援乃击牛酾酒,劳飨军士。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御款段马,为郡掾史,守坟墓,乡里称善人,斯可矣。致求盈余,但自苦耳。’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之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卧念少游平生时语,何可得也!今赖士大夫之力,被蒙大恩,猥先诸君纡佩金紫,且喜且惭。”吏士皆伏称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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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将楼船大小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进击九真贼徵侧余党都羊等,自无功至居风,斩获五千余人,峤南悉平。援奏言西于县户有三万二千,远界去庭千余里,请分为封溪、望海二县,许之。援所过辄为郡县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条奏越律与汉律驳者十余事,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二十年秋,振旅还京师,军吏经瘴疫死者十四五。赐援兵车一乘,朝见位次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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