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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689 赞曰:陈蕃芜室,志清天纲。人谋虽缉,幽运未当。言观殄瘁,曷非云亡?子师图难,晦心倾节。功全元丑,身残余孽。时有隆夷,事亦工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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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691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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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693 王允,字子师,太原郡祁县人。世代在州郡为官,是郡中的仕宦之家。同郡郭林宗曾见王允,认为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郭林宗说:“王生犹如千里马,是王佐之才。”遂与他结下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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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695 他十九岁为郡吏。那时候,小黄门晋阳赵津非常贪暴,是一县的大祸害。允逮捕并杀了他。赵津的兄弟谄事宦官,凭借这种关系上诉诬陷允。桓帝大怒,召太守刘瓒,下狱死。允送瑨丧回平原,三年丧事毕,然后回家。后来,他又任郡吏,本郡人有个名叫路佛的,少年没有什么好名声好德行,而太守王球却征召任命他为吏,王允不顾冒犯太守的尊严据理力争,王球大怒,把他收入监狱想杀掉他。刺史邓盛听说,马上派人驰传征召他为别驾从事。允由此知名,而路佛因此而被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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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697 允年轻时就讲求大节,有志于建立功业,经常诵习经传,朝夕练习骑马射箭。三公同时征召他。后来,由于他是司徒所选的高第,当了侍御史。中平元年,黄巾兵起,特选任他为豫州刺史。他征召荀爽、孔融等为从事。皇帝罢除党禁。讨伐黄巾别帅,大破黄巾军,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等受降数十万。从黄巾军中得到常侍张让的宾客的信札,可见张让与黄巾军有来往。王允彻底揭发了其中的奸情,并把情况报告皇帝。灵帝发怒责问张让,让叩头谢罪,最后,竟未能治他的罪。张让怀恨在心,借其他事中伤王允。第二年,遂被逮捕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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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699 遇大赦,复官刺史。旬日之间,又以别的罪名被捕。司徒杨赐因见王允一向是高洁之士,不愿他再受痛苦和羞辱,便派宾客去对他说:“您因为张让的事,所以一月之中两次被捕,凶险难以预测,希望你自裁为好。”又有属下一些从事遇事好使气决绝的人,边流涕边捧药给王允。允厉声说:“我作为人臣,得罪于皇上,应当受大辟之刑以谢天下,怎能服药求死呢!”把杯子一扔,站起来出门上了槛车。到了廷尉,在旁侍候的人,都就这件事逼迫他,朝臣没有不叹息的。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共同上疏请求说:“在上者遇事能自视自听,反求诸己,则忠臣更加竭尽忠诚;能够宽待贤者爱惜才士,则义士将会更加激励自己的节操。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汉孝文帝采纳了冯唐的意见,晋悼公宽宥了魏绛之罪。王允以特选受到皇帝的重用,诛讨逆贼,安抚降人,不满一月,州境之内得以澄清。正要列具他的功勋,请加爵赏,却因为奉事有不妥当的地方,便将遭杀身之祸,罪责轻而量刑重,会失去人心。我们备位宰相,不敢缄默。我们认为王允一案当听取宰相三公的意见,以明忠贞之心。”书奏上,得以减死论罪。这年冬天大赦,而王允独不在赦宥的范围之内,三公再次为他说话。到了第二年,才被释放。那时候宦官横行霸道,只要有一点小怨小忿触犯了他们,便会被处死。王允惧怕不能免祸,于是变更姓名,往来于河内、陈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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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01 灵帝死,王允赴京师奔丧。那时,大将军何进欲诛灭宦官,召允商议此事,任命他为从事中郎,转河南尹。献帝即位,任命他为太仆,再迁守尚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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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03 初平元年,代杨彪为司徒,守尚书令如旧。后来董卓迁都关中,允将兰台、石室所藏的图书、谶纬图录等秘籍,择重要的全都收敛起来带入关中。到了长安,都分别条列奏上。经籍之得以保存,王允是出了力的。那时,董卓还留在洛阳,朝政不论大小,全委托给王允。允假意奉承附合,董卓也推心置腹,不生怀疑,这样才得以扶持王室于危乱之中,皇帝及内外大臣莫不依恃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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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05 允见董卓为祸愈来愈严重,篡逆的苗头已经显露出来,便秘密与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等商议共同杀掉他。于是上书让护羌校尉杨瓒行左将军事,执金吾士孙瑞为南阳太守,并率军出武关道,以讨伐袁术为名,实际上是要分路征讨董卓,然后护送天子回洛阳。董卓看后有些怀疑,便把此书压下。允推荐士孙瑞为仆射,扬瓒为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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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07 (初平)二年,董卓回长安,论叙迁都长安的功劳,封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允坚决推让不受。士孙瑞劝说王允:“信守谦让简约,也要看时候。公与董太师地位相等又同受封赏,而您独自标立高尚节操,这难道符合和其光同其尘的道理吗?”王允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受封二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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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09 (初平)三年春,连雨六十多天,允与士孙瑞、杨瓒登台祈求止雨。他们见面时重申以前的谋议。瑞说:“自去年底以来,太阳不照,持续霖雨,雾气弥漫,这是气数将尽的征兆,由内部发难者将取得胜利。机会不可错过,您可谋划谋划。”允同意他的意见,于是暗地里勾结董卓手下的大将吕布,使他为内应。正好董卓上朝入贺,吕布趁机把他刺死。详细情况见《董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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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11 起初王允打算赦免董卓部曲,吕布也屡次劝他。但过后又有些疑惑,说:“这些人并没有罪,只不过是跟从主人罢了。现在如果说他们是罪大恶极的叛逆而予以特赦,正好使他们产生疑虑,看来不是安定他们的办法。”吕布又想把董卓的财物赏赐给公卿将校,允又不依从。而且允向来轻视吕布,把他当剑客对待。布也自恃有功,常常自夸自骄,既然有失望之感,渐渐有些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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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13 王允性格刚而有威,最恨邪恶之人,最初因为害怕董卓狠如豺狼,所以只得暂时曲从,然后再设法除掉他。董卓既被歼灭,王允自以为再也没有什么患难了,以致在集会场合每每缺乏温和的颜色,一味杖正持重,不遵行权宜之计,因此下面的群众不很服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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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15 董卓部下将校及在位的多是凉州人,王允想解散这支军队。有人劝允说:“凉州人向来怕袁氏及关东诸军。现在一旦解散他们,一定会人人自危。可以让皇甫义真为将军,前去率领这群人,使他们留陕以安抚他们,然后慢慢与关东通谋,以观其变。”允说:“不对。关东举义兵的,都是我们这样的人。现在如果据险屯陕,虽然安定了凉州兵众,但会使关东诸军心生疑虑,甚为不可。”那时候,百姓中传讹言,说要把凉州人全都杀死,于是凉州兵众辗转相传,产生恐惧骚动。那些在关中的,都拥兵自守,互相交谈说:“丁彦思、蔡伯喈仅仅因为董公待他们亲厚,都要受牵连得罪。现在既不宠赦我们,还要解除我们的武装,今天解除武装,明天就该成为鱼肉了。”董卓的部曲将李傕、郭汜等先率兵在关东,因为不自安,于是合谋作乱,围攻长安。城陷,吕布逃走,驻马青琐门外,招呼王允说:“您可以走了吗?”允说:“如果靠社稷之灵,上安国家,这是我的愿望。如果不能,那就只有以身死国。皇上幼小,所依靠的仅我而已,面临危难,苟且免祸,我不忍心这样做。请勉励感谢关东诸公,希望他们以国家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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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17 早先,王允以同郡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那时,三辅地区人口众多,军粮充实,李傕等想立即杀允,又怕二郡为患,于是先召宋翼、王宏。宏派人对宋翼说:“郭汜、李傕因为我们两人在外,所以才没有危害王公。如果我们今天应召,明天全都会被杀。有什么好办法吗?”翼说:“虽然祸福难以预测,但是王命是不能回避的。”宏说:“义兵四起像开了锅一样,目标在于董卓,何况是他的党与呢!如若举兵共同讨伐天子身边的恶人,山东一定会起来响应,这是转祸为福之计。”翼不听。王宏不能单独行动,遂一齐应召,下廷尉。于是,李傕逮捕允及翼、宏,一并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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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19 允时年五十六。他的长子侍中盖、次子景、定以及宗族十余人都被杀死。只有他哥哥的儿子晨、陵得脱祸回到家乡。天子深感悲恸,百姓都很丧气,没有敢去收允尸的,只有故吏平陵令赵戬弃官为他办理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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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21 王宏,字长文,年轻时有气力,不拘小节。起初为弘农太守,考察郡中有靠侍奉宦官而买得爵位的人,即使位至二千石也都要拷打逮捕,以致杀了数十人,威震邻界。他旧时与司隶校尉胡种有仇怨,等到王宏下狱,种遂急忙把他杀了。宏临死骂道:“宋翼这个没见识的儒生,不足以与他商议大事。胡种乐他人之。祸,祸必将降到他身上。”胡种后来一睡觉就看见王宏拿棍杖打他,于是得病,不几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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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23 后来迁都于许,皇帝念及王允的忠节,下令重新改葬,派虎贲中郎将奉皇帝策书前去祭奠,赏赐王室贵族用的棺木一具,赠予本官印绶,送回本郡。封他的孙子黑为安乐亭侯,食邑三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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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25 士孙瑞,字君策,扶风人,颇有才干谋略。瑞因允把讨董卓的功劳都归于自己,因此把功劳让给别人,自己不求封侯,所以获免于难。后来为国三老、光禄大夫。每当三公之位缺人,杨彪、皇甫嵩总要让位给瑞。兴平二年,随皇帝东归,被乱兵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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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27 赵戬,字叔茂,长陵人,性诚朴多计谋。初平年,为尚书,主管选举。董卓屡次想授官给自己的私人,戬坚决拒绝不肯照办,而且声色俱厉。董卓发怒,召来准备杀死他,众人吓得直哆嗦,而戬言语表情泰然自若。卓悔,向他赔礼并且放了他。长安之乱,他客居荆州,刘表待以厚礼。等到曹操平了荆州,征召于他,操握着赵戬的手说:“相见恨晚。”后来,他死于相国钟繇长史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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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29 史家论曰:士虽然以正立于世,但也要靠谋略才能成事。如王允之推重董卓而分他的权,侦得机会便打击他的罪行,当这个时候,天下倒悬得解。而始终没有人以猜疑忤逆作为他的缺点,因为知道他的这些作为是出于忠义之心。因此推重董卓不为不正,分他的权力也不算轻率冒突,窥伺可乘之机也不算狡猾诡诈。等到计谋实现,目的达到,也就归成于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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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31 史家赞曰:陈蕃听任居室芜秽,而立志要扫清天下。人谋虽已聚合,但冥运不符。眼见国家衰败,怎能说不是由于贤人死亡?子师图谋解救国难,掩饰真心,屈意奉承。殄灭元凶建立功勋,而自身却被董卓余党残杀。时运有盛衰,人事也有巧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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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2736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638]
1707252737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后汉书卷六十七党锢列传第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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