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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短于从善,故至于败。及军还,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丰曰:“公貌宽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以至言迕之。若胜而喜,必能赦我,战败而怨,内忌将发。若军出有利,当蒙全耳,今既败矣,吾不望生。”绍还,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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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邺。护军逢纪与配不睦,绍以问之,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纪〕由是更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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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自军败后发病,七年夏,薨。未及定嗣,逢纪、审配宿以骄侈为谭所病,辛评、郭图皆比于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尚为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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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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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字本初,汝南汝阳人,是司徒袁汤的孙子。他的父亲袁成,曾任职五官中郎将,壮健喜欢交结,自大将军梁冀以下众官,没有不跟他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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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年轻的时候入朝为郎,被任命为濮阳长,后因母亲去世离开官位。袁绍为母亲服三年丧后,追念很小的时候就失去父亲,又为父亲补行丧服。丧服期满后,迁居洛阳。袁绍容貌威武庄重,敬重士人又注意自己名声。本来袁家累世三公,就是宾客所喜欢归顺的地方,再加上袁绍礼贤下士,天下人都争着投奔他家,士人不分贫贱,袁绍皆以相平等的礼节对待,于是他家门前贵人乘坐的辎軿和贵贱者所乘坐的柴车满街满巷。宦官对袁绍的做法都很厌恶。中常侍赵忠在省内说:“袁本初自己抬高名誉身份,好养敢死之士,不知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袁绍的叔父太付袁隗听说此事叫来袁绍,拿赵忠所说的话来责备他。但袁绍始终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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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袁绍被辟举为大将军何进的椽属,任侍御史、虎贲中郎将。中平五年,开始设置西园八校尉,以袁绍为佐军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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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灵帝死,袁绍劝何进征召董卓等军,以胁迫何太后诛杀诸宦官。转袁绍任职司隶校尉。其事已见于《何进传》。及至董卓率兵到京师,骑都尉太山郡人鲍信劝说袁绍说:“董卓拥握强兵,将要有越轨的打算,现在不早想办法,一定会被他所制。现在乘他刚至疲惫之机,一击即可将他抓住。”袁绍惧怕董卓,不敢动。不久,董卓计议欲行废立之事,对袁绍说:“天下之主,应该由贤明之人担任,每想到灵帝,令人痛恨,董侯这个人好像还可以,应该立他为帝。”袁绍说:“现今圣上年轻,没有不善的事情宣扬于天下。如果您违犯礼法随心所欲,废嫡立庶,恐怕众人不会不议论。”董卓按剑呵斥袁绍说:“小子你敢这样!天下之事,难道不在我掌握之中,我想做的事,谁敢不服从!”袁绍欺骗董卓说:“这是国家的大事,请出去与太付商议。”董卓又说:“刘氏种用不着再留下了。”袁绍勃然大怒说:“天下壮健的人,难道只你董公一个!”横刀作长揖径自离去。悬符节于洛阳上车门,奔往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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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悬赏捉拿袁绍。当时侍中周珌、城门校尉伍琼很得董卓信任,伍琼等人暗中为袁绍劝董卓说:“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袁绍不识大体,因为害怕才出逃,不是有另外的意图。现在紧急悬赏捕捉他,势必会逼出乱子。袁氏施恩于人已经四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倘若他收集豪杰聚集徒众,天下英雄乘机而起,那样山东地区就不是您所有的了。不如赦免袁绍,任命他做一个郡守,袁绍高兴自己能够免罪,那样就一定不会有后患了。”董卓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便派人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封邡乡侯。袁绍仍然称自己兼任司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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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袁绍便以勃海郡起兵,与堂弟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等同时起事,每人各有数万人马,以讨伐董卓为名。袁绍与王匡驻军河内、孔伷驻军颍川、刘馥驻军邺城。剩下各军屯驻酸枣,众军会盟,从各驻地遥相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自称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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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闻知袁绍起兵于山东,便诛杀了袁绍叔父袁隗,又将袁氏宗族在京师者尽数杀掉。董卓这才命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木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环等人臂喻和解袁绍等军。袁绍命王匡杀胡母班、王环、吴循等人,袁术也将阴循抓住杀掉,只有韩融因为其名声道德得免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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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众豪杰既已多依附袁绍,又感念他所遭的家祸,人人都想为其报仇,各州郡纷纷起事,无不以袁氏为名。韩馥见人心归胜袁绍,恐怕袁绍得众人拥护,将要算计自己,便常派从事看守袁绍家门,不许他发兵。这时桥瑁便假造三公移送的文书,通过驿车传送各州郡,数说董卓罪恶,天子被逼迫,企望义兵来解除国家的灾难。韩馥这时才准许袁绍发兵。于是,韩馥与部下众人商议说:“是帮助袁氏,还是帮助董氏呢?”治中刘惠生气地说:“起兵是为了国家,问什么袁、董呢?”韩馥心中仍然对袁绍疑虑重重,常常削减袁绍的军粮,想使袁绍的军队因此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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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韩馥手下将领麴义反叛,韩馥与之交战失败。袁绍既对韩馥怀恨在心,便与麴义交结。袁绍的宾客逢纪对袁绍说:“想要做大事,不占据一州之地,便不能自立。现冀州实力雄厚,而韩馥却是庸才,可以秘密地邀公孙瓒率兵南下,韩馥听说一定会害怕。您同时派一能辩之士为韩馥讲说利害,韩馥被猝至的事变所逼,您一定可以乘机夺取其位。”袁绍认为逢纪的办法很好,对他更加亲近。立即给公孙瓒写书信送去。公孙瓒遂率兵南下,表面上假称讨伐董卓,而暗中准备袭击韩馥。袁绍这时便派外甥陈留人高干和颍川人荀谌等人劝说韩馥说:“公孙瓒乘胜南来,各郡纷纷响应。袁车骑率军东进,他的意图也很难测,我们私下为您感到危险。”韩馥害怕,说:“那么怎么办呢?”荀谌说:“您自己估量宽厚仁义容纳人众,被天下人所归附等方面,和袁氏比怎么样?”韩馥说:“不如。”荀谌再问:“面临危难而吐奇决策,智勇超过常人,与袁氏比又怎么样?”韩馥说:“不如。”荀谌又问:“世代施恩布德,天下人家家受其恩惠,与袁氏比又怎么样?”韩馥说:“不如。”荀谌说:“勃海虽名义为郡,其实相当于州。现将军您处于三方面都不如人家的情势,却一直处于其上,袁氏是一时之杰,一定不会安心于位在将军之下。况且公孙瓒率燕、代的士卒,锐不可当。冀州是天下非常富裕的地方,如果袁绍与公孙瓒二军合力来攻,您与他们交战于城下,那么危亡立刻就会来到。袁绍是您的旧友,而且曾经是同盟。当今之计,不若将整个冀州让给袁氏,那样袁绍一定会很感念您的大德,公孙瓒也就不能再与他相争了。这样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自身的安全也会稳如泰山。希望您不要犹豫了。”韩馥本来性格懦怯,因而同意了荀谌等人的计划。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闻知劝谏韩馥说:“冀州虽然地处边鄙,但战士百万,储备的粮各可以支用十年。袁绍孤军客居冀州,依赖我们才能生存,就如同婴儿在我掌握之中一样,断了他的奶,立刻可以将他饿死。怎么要将冀州让给他呢?”韩馥说:“我本来是袁氏的故吏,而且才能不如袁本初,度量自己的德行来让贤,古人认为是可贵的,各位怎么偏偏责难我呢?”当初,韩馥的从事赵浮、程涣率强弩军士一万人屯驻孟津,闻知这件事,率军队急驰而还,请求抵御袁绍,韩馥又不听从。于是避让冀州牧住所,出居于中常侍赵忠的旧宅,派其子送州牧印绶给袁绍因之将冀州让与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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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于是做了冀州牧,秉承皇帝命令以韩馥为奋威将军,但手下没有兵将统带。袁绍引用沮授为别驾,于是对沮授说:“现在贼臣作乱,天子被迁移。我世代受朝廷宠信,要竭尽全力,兴复汉室。但齐桓公没有夷吾便不能成其霸业,勾践没有范蠡便不能保住国家。现我想与您同心协力,共同安定汉家社稷,要怎样做才能使朝廷得以匡匹保全呢?”沮授进言说:“将军您二十岁就入朝为官,名扬海内。正当有人谋废立天子之时,您忠义奋发,单骑出走,使董卓害怕,渡过黄河北向,勃海全郡归服。您手握一郡的士卒,拥有整个冀州的百姓,神威震动河北,名声为天下所重。倘若率军东向,则黄巾军可以扫灭;回头讨伐黑山军,则张燕亦可消灭;再回师北进,则公孙瓒一定被擒;以声威胁迫戒狄,则匈奴指日可定。横扫大河以北,合并冀、青、幽、并四州之地,收揽英雄之士,手握百万大军,从长安迎回皇上大驾,在洛阳重建汉家宗庙,号令天下,讨灭不肯降服的人。凭借这样的条件与人争战,谁能抵挡!等待几年后,这样的功业并不难。”袁绍高兴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立即上表推荐沮授为奋武将军,使他监护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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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郡人审配、巨鹿人田丰,都因为正直而不为韩馥重用。袁绍便以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对二人极为信任。韩馥自己既猜疑又害怕,辞别袁绍请求离开,去依附张邈。后袁绍派使者到张邈那里,与张邈商量事情,二人附耳低语。韩馥当时在座,以为是图谋自己,过了一会儿,去厕所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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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公孙瓒大破黄巾军,回军屯驻盘河,威震河北,冀州诸城邑无不望风响应。袁绍便亲自率军去攻打公孙瓒,公孙瓒军三万人,列成方阵,又分精锐骑兵万人,在两翼策应,其兵锋甚锐。袁绍先令麴义率精兵八百,强弩军士千人,作为先锋。公孙瓒轻视麴义兵少,命骑兵冲击袁军,麴义兵伏于盾牌之下,待敌将要接近之际同时俱起,公孙瓒军大败,袁军斩公孙瓒设置的冀州刺史严纲,斩获其甲士首级千余。麴义追至界桥,公孙瓒收集军队回头与麴义再战,麴义又击破之,于是进至公孙瓒的营寨,拔掉其牙门大旗,剩下的公孙瓒军全部逃走。袁绍在麴义之后十余里,听说公孙瓒军已被击败,松鞍下马,身边只有帐下强弩军士数十人,大戟军士百余人。这时公孙瓒军散兵二千余骑突然来到,将袁绍重重包围,向袁军射箭,矢下如雨。田丰搀扶袁绍,请他退入空墙之内躲避。袁绍将头盔扔在地下,说:“大丈夫应当向前战斗而死,怎么反而逃避墙避之间呢!”急令强弩士猛烈射箭,杀伤公孙瓒骑兵很多。公孙瓒的兵众不知道所围的是袁绍,有些骑兵逐渐退走。正好麴义回来迎接,于是敌骑散乱退走。初平三年,公孙瓒又派兵至龙凑向袁绍挑战,袁绍再次将其击败。于是公孙瓒退回幽州,不敢再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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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初,天子派太仆赵岐来为关东各路诸侯和解,命令他们各自罢兵。公孙瓒乘此机会给袁绍写信譬喻解释说:“赵太仆以周公、召公的德行,带着天子之命行走来此,宣扬朝廷的恩德,显示让我们和睦的美意,光明如云开见日,这多让人高兴啊!过去贾复、寇恂二人相争,互相危害,遇光武帝替他们排解纠纷,二人遂和好同车而出。怨仇解除以后,当时人都赞美这件事。我想自己为边鄙之人,如果能与将军共相结好,这真是将军对我的顾念,也是我公孙瓒的愿望。”于是,袁绍率军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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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巳这天,袁绍大会宾客徒众于薄落津。这时众人得到消息,魏郡兵反叛,与黑山贼军于毒等数万人一道攻破邺城,杀了魏郡郡守。座席中宾客家在邺城的闻听此讯,都忧惧失色,有的甚至起立哭泣,而袁绍容貌自若,不改常态。贼兵中有一个叫陶升的,自号“平汉将军”,只有他从诸贼中反正,率部众翻越西城而入,关闭袁绍的车骑将军府门,备办辎重车辆,装载袁绍家眷及官绅士夫在州者,亲身捍卫,送到斥丘。袁绍率军还师,因而屯驻斥丘,任命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袁绍进军,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口,征讨于毒。袁绍军围攻于毒五日,大败于毒军,杀于毒及其手下部众万余人。于是,袁绍循山望北而行,进击其余盗贼左髭丈八等人,将他们都斩杀,又进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人,又斩杀数万人,将其所屯壁堡中人全部杀死。于是与黑山军贼张燕及四营屠各、雁门乌桓交战于常山。张燕有精兵数万,战马数千匹,两军连战十余日,张燕兵众死伤虽然很多,但袁绍军亦已疲惫,两军各自退兵。麴义仗恃立有战功,骄纵不遵法纪,袁绍将他召来杀掉,其所率兵众并归自己亲自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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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二年,袁绍被任命为右将军。这年冬天,汉献帝被李催等人追赶至曹阳,沮授劝说袁绍说:“将军累世台辅,世代辅助忠义。现在朝廷流亡,宗庙残毁,观察各州郡,虽然表面上假托为义兵,但内心实际是互相算计对方,没有忧虑如何保存社稷顾惜百姓的心思。况且现在冀州各城大致安定,兵卒强壮士人归附。如果西迎皇帝大驾,立即以邺城为都,挟制天子来号令诸侯,积蓄士马来讨伐不服朝廷之臣,谁能抵挡?”袁绍准备听从沮授的计策。颍川人郭图、淳于琼说:“汉室衰微,时间已经很长了,现在要想使它复兴,不也很难吗?况且英雄并起,各自占据州郡,连合徒众收聚百姓,动辄以万计,正像所谓秦丢失天下,先得到的可称王。现在如果迎接天子,动辄都要向他报告,如果听他的您的权力就轻了,如违抗就是抗命,这不是好的计策。”沮授说:“现在迎接朝廷,从道义上说是有利的,从时机上说正合适。如果不早决定,一定会有先于我们去做的。权变不可失掉隐微的兆头,为功唯恐不快,希望您能考虑。”献帝之立本来就不是袁绍的意思,最终没能听从沮授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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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有三个儿子,袁谭字显思,袁熙字显雍,袁尚字显甫。袁谭年长而聪明,袁尚最小而容貌俊美。袁绍后妻刘氏得袁绍宠爱,她偏爱袁尚,经常向袁绍称赞袁尚,袁绍也认为袁尚的相貌不同寻常,想让他做自己的继承人。袁绍便以袁谭继承他哥哥的门世,出去任职青州刺史。沮授进谏说:“世人说一万人追逐一兔,一人得到以后,贪图得兔者便全部罢手,这是因为名分定了的缘故。而且选拔继承人,年龄一样则立贤,德行一样则占卜决定,这是古时的制度。希望您上想前代成败的警示,下想追逐兔子名分有定的意义。倘若不改正,灾祸就从此开始啦。”袁绍说:“我想让诸子各据一州,以观看他们的才能。”于是以中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于为并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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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曹操迎接天子以许县为都,于是下诏书给袁绍,责备他兵多地广却专门为自己树私结党,没听说他起兵勤王却只知擅自动兵与诸侯互相征伐。袁绍上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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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听说从前有哀叹而导致夏天降霜,痛哭而使城墙崩塌的。每读记载其事的书籍,认为事情果真是这样的,但拿现在的事情比照,才知道那是妄作。为什么呢?臣身出家门是为国出力,毁破家庭而创建事业,却至于怀忠心而获罪,执信义而被怀疑,日夜长叹,剖肝泣血,竟然没有城崩霜降的兆应,所以邹衍,杞妇怎么能感动于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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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卑贱之人,被拔取于仆隶之中,供职于宪台,被提拔任职将校。常侍张让搅乱天常,侵夺朝廷威权,残害忠德之士,煽动奸党。故大将军何进忠于国家疾恨乱党。义心愤怒,认为臣稍有一丝气节,可以受任驱使,所以使臣担任司隶校尉,向臣咨询方略。臣不敢畏怕强暴,去避祸求福,与何进合谋,对其事无所违异。忠谋未尽而何进事败被杀,太后被扣,宫室焚烧,陛下圣德年幼,身遭厄困。当时何进已经被害,将士沮丧,臣单独率家兵百余人,抽刀于承明堂,挥剑于翼堂,怒斥众官,奋击凶徒奸党,连十二天都不到,便将罪人全部消灭。这确实是臣效命于朝廷的一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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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董卓乘虚而起,图谋不轨。臣父兄亲从,都居高位,但臣不惧一室之祸,只思念安定国家的大义,所以便解节弃官出奔,创谋大事于河南。当时董卓贪图结交外援,取悦于英豪之士,所以立刻任命臣为勃海太守,并给予军号,如此则臣与董卓之间,没有丝毫的私怨。倘若使臣苟且与之同流合污,偷荣求利,那就进可以享窍官位俸禄,退没有门户之祸。然而臣愚心守节,志向不改,所以便聚会英雄,兴师百万,饮马孟津渡口,明誓于漳河。恰巧前冀州牧韩馥心怀逆谋,想要自专权势,断绝臣的军粮,臣粮无以为继,致使狡敌得逞凶毒,祸害及于臣之一族,尊卑大小,同日被杀。鸟兽之情遇此情形,尚且知道呼号;而臣之所以全然忘记悲痛,看起来像没有忧戚的样子,实在是因为忠、孝之节,从道义上不能两全,顾念一己之私,就不能成就大功。这也是愚臣破家殉国的第二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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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黄巾十万人焚烧青、兖二州,黑山军、张杨作乱冀州境内。于是,臣还师,奉严正之辞讨伐反叛。战鼓未响,狡敌知道自己必亡之势,所以韩馥畏惧,谢罪献上冀州,张杨、黑山军同时请求投降。臣当时即秉承皇帝旨意,私下比之于窦融,以议郎曹操暂且代理兖州牧。正好这时公孙瓒军队南下,掳掠北境,臣立刻率全军星夜驰还,与公孙瓒交锋。凭借天子之威,每战必克。臣备身于公族子弟,生长于京师,颇知礼仪祭祀,不擅长军旅之事;再加自臣祖上陛下先臣以来,世代为辅弼大臣,都以文德尽忠,得免于罪过。臣不是想与公孙瓒比校戎马之势,争竞战阵之功,确实是因为贼臣不灭,是《春秋》所贬责的,如果说能够有利于国家,专力行之而无所迟疑。所以顶霜冒雪,不怕辛劳,实在希望能有一战之捷,以立终身的功业。社稷没有安定,臣实在觉得羞耻。太仆赵岐奉命远行来此,宣明陛下宏大之恩,免除微过,与下民重新开始,臣奉接诏书之日,立即引军南还。这是臣畏惧天威,不敢怠慢的第三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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