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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13 当初,许慎认为《五经》的注释、说解对于善恶的褒贬并不一致,于是撰写《五经异义》一书,又著有《说文解字》十四篇,都传于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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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15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672]
1707254016 蔡玄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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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18 蔡玄字叔陵,汝南南顿人也。学通《五经》,门徒常千人,其著录者万六千人。征辟并不就。顺帝特诏征拜议郎,讲论《五经》异同,甚合帝意。迁侍中,出为弘农太守,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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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20 论曰:自光武中年以后,干戈稍戢,专事经学,自是其风世笃焉。其服儒衣,称先王,游庠序,聚横塾者,盖布之于邦域矣。若乃经生所处,不远万里之路,精庐暂建,赢粮动有千百,其耆名高义开门受徒者,编牒不下万人,皆专相传祖,莫或讹杂。至有分争王庭,树朋私里,繁其章条,穿求崖穴,以合一家之说。故杨雄曰:“今之学者,非独为之华藻,又从而绣其鞶帨。”夫书理无二,义归有宗,而硕学之徒,莫之或徙,故通人鄙其固焉,又雄所谓“譊譊之学,各习其师”也。且观成名高第,终能远至者,盖亦寡焉,而迂滞若是矣。然所谈者仁义,所传者圣法也。故人识君臣父子之纲,家知违邪归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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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22 自桓、灵之间,君道秕僻,朝纲日陵,国隙屡启,自中智以下,靡不审其崩离;而权强之臣,息其窥盗之谋,豪俊之夫,屈于鄙生之议者,人诵先王言也,下畏逆顺势也。至如张温、皇甫嵩之徒,功定天下之半,声驰四海之表,俯仰顾眄,则天业可移,犹鞠躬昏主之下,狼狈折札之命,散成兵,就绳约,而无悔心,暨乎剥桡自极,人神数尽,然后群英乘其运,世德终其祚。迹衰敝之所由致,而能多历年所者,斯岂非学之效乎?故先师垂典文,褒励学者之功,笃矣切矣。不循《春秋》,至乃比于杀逆,其将有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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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24 赞曰:斯文未陵,亦各有承。涂方流别,专门并兴。精疏殊会,通阂相征。千载不作,渊原谁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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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26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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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28 蔡玄,字叔陵,汝南郡南顿县人。为学通晓《五经》,门徒常有千人之多,在他门下注册的学生竟达一万六千人。几次要他入仕的征辟全部被拒绝。汉顺帝特诏征拜他为议郎,他对《五经》异同的讲论,甚合顺帝心意。后来升为侍中,出任为弘农郡太守,最终死于官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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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30 史家论曰:自光武帝统治中期以后,战争稍稍平息,朝廷开始重视经学,从此经学学风日渐浓厚。那些穿儒衣,赞美先王,游学庠序,聚集学舍的人,几乎遍布全国各地了。像那些有儒家博士居住的地方,人们总是不远万里去投奔,学舍迅速建立起来,自带口粮来学经的人动辄有几百上千之多,年老著名、德高望重的经师开门讲学时,注册的学生不下万人,经师都专门传授祖上的一家学派,没有人在教学中与其他学派混杂讹传的。以致发生不同学派在朝廷相互争论,在地方私家各立朋党,他们把对经典的解释不断烦琐,穿凿附会经义,以便合于自家学说。所以杨雄说:“现在的学者,不仅追求华丽辞藻,而且是在衣带、佩巾上刺绣,过于烦碎。”经典中的道理是专一不二的,蕴藏的含义万变不离其宗,就连话某一经的大学问家也没人有所改动,所以博学通达的学者鄙视他们的墨守经义,这正如杨雄所说“争辩不休的经学,只因各自固守本家师法”。况且就那些已成名而因此考取高第做官的学者,最终能有很大学术成就的人,大概也很少,迂腐由此可见。然而儒生所谈论的都是仁义道德,所传授的皆为孔子圣人之法。因而使得人人懂得君臣父子的纲常名教,家喻户晓何为违邪归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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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32 从桓帝、灵帝统治时期开始,政治恶化,朝廷纲纪,日益受到侵犯,国家弊端屡屡有所呈现,即使在中等智力以下,也无人不能发现这种分崩离析之势;而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仍不敢为篡位之谋,豪强武士也得听从小小儒生的建议,人人背诵先代君王的言论,下层百姓也畏惧多年按经典教化形成的是非风气。至于张温、皇甫嵩一类人,虽然有安定半壁江山之功,声名威震四海之内,转眼之间,帝王基业便可移至自己手中,但是他们仍在昏君手下鞠躬尽力;虽然不被汉献帝重用,处境狼狈,解散军队,被征调拘制,但是仍不觉悔。至汉朝国运折损自终,天人气数殆尽,然后各路英雄乘势而起,最终废除了汉献帝。考察汉朝如此衰败,却又能维持多年的统治,这难道不是长期以来儒学倡行的功效吗?所以说,先代大师们留下经典艺文,勉励学者的功劳,真是厚重而又深切。如果不遵循《春秋》一类儒家经典之义,以致相互勾结而凶杀作乱,那样对社会有何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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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34 史家赞曰:学术文化没有败坏,学者各自承袭家学。学术分为流派,各成专家,一并兴起。精细与疏浅,不同学派互相交会,通达与阻隔,不同学说互相征引。千百年中儒者述而不作,渊源谁来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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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39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673]
1707254040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后汉书卷八十下文苑列传第七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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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42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674]
1707254043 刘梁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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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45 刘梁字曼山,一名岑,东平宁阳人也。梁宗室子孙,而少孤贫,卖书于市以自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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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47 常疾世多利交,以邪曲相党,乃著《破群论》。时之览者,以为:“仲尼作《春秋》,乱臣知惧。今此论之作,俗士岂不愧心!”其文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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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49 又著《辩和同之论》。其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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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51 夫事有违而得道,有顺而失义,有爱而为害,有恶而为美。其故何乎?盖明智之所得,暗伪之所失也。是以君子之于事也,无适无莫,必考之以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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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53 得由和兴,失由同起,故以可济否谓之和,好恶不殊谓之同。《春秋传》曰:“和如羹焉,酸苦以剂其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同如水焉,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琴瑟之专一,谁能听之?”是以君子之行,周而不比,和而不同;以救过为正,以匡恶为忠。经曰:“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则上下和睦能相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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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55 昔楚恭王有疾,召其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失先君之绪,覆楚国之师,不谷之罪也。若以宗庙之灵,得保首领以殁,请为灵若厉。”大夫许诸。及其卒也,子囊曰:“不然。夫事君者,从其善,不从其过。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正南海,训及诸夏,其宠大矣。有是宠也,而知其过,可不谓恭乎!”大夫众之。此讳而得道者也。及灵王骄淫,暴虐无度,芋尹申亥从王之欲,以殡于乾溪,殉之二女。此顺而失义者也。鄢陵之役,晋楚对战,阳穀献酒,子反以毙。此爱而害之者也。臧武仲曰:“孟孙之恶我,药石也;季孙之爱我,美疢也。疢毒滋厚,石犹生我。”此恶而为美者也。孔子曰:“智之难也!有臧武仲之智,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盖善其知义,讥其违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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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57 夫知而违之,伪也;不知而失之,暗也。暗与伪焉,其患一也。患之所在,非徒在智之不及,又在及而违之者矣。故曰“智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也。《夏书》曰:“念兹在兹,庶事恕施。”忠智之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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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59 故君子之行,动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进退周旋,唯道是务。苟失其道,则兄弟不阿;苟得其义,虽仇雠不废。故解狐蒙祁奚之荐,二叔被周公之害,勃鞮以逆文为成,傅瑕以顺厉为败,管苏以憎忤取进,申侯以爱从见退:考之以义也。故曰:“不在逆顺,以义为断;不在憎爱,以道为贵。”《礼记》曰:“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考义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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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4061 桓帝时,举孝廉,除北新城长。告县人曰:“昔文翁在蜀,道著巴汉;庚桑琐隶,风移碨磥。吾虽小宰,犹有社稷,苟赴期会,理文墨,岂本志乎!”乃更大作讲舍,延聚生徙数百人,朝夕自往劝诫,身执经卷,试策殿最,儒化大行。此邑至后犹称其教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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