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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规法是由于“和”而产生的,丧失正理是由于“同”而导致的,所以,把是否能够有所增益叫作“和”,好坏不分叫作“同”。《春秋传》说:“和就好比汤汁,加入了酸味苦味来增添它的味道,君子吃了可以平和心气。同就好比水,如果以水来补充水的味道,谁会去喝它呢?如果琴和瑟都成为一个音调,谁会去听它呢?”所以,君子做事,应该讲求忠实信义,而不是阿谀偏袒,要有所增益,而不要好坏不分,要以挽救过失为正直,以纠正错误为忠贞。经中说:“顺从引导那些正确而有益的行为,纠正挽救那些错误而有害的行为,那么君臣之间就能够和睦相处,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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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楚恭王有病时,召集众大夫说:“我没有什么善行和德望,却从小就当了君王。鄢陵之战失败,丢掉了先王的业绩,丧失了楚国的军队,这是我的罪过。如果以宗庙的神灵,能够保佑我善终,那么请用灵或厉为我的谥号。”大夫们同意了他。到他死后,子囊说:“不对。为君王服务的人,应该依从他的正确做法,不应依从他的错误做法。堂堂楚国,由君王来主持,其治理的领地达到了南海,训喻遍及华夏诸国,他的荣耀够大的了。有这样大的荣耀,还能够明白自己的过失,能不叫作恭吗!”大夫们听从了他的意见。这就是因违背而符合规法。到了楚灵王时,他骄奢淫逸,暴虐无度,芋尹申亥纵容他的欲望,灵王死在乾溪,申亥以二个女儿为他殉葬。这就是因依顺而丧失正理。在鄢陵战役中,晋国与楚国打仗,阳谷向司马子反进酒,子反因此而丧失性命。这就是因爱宠而害了他。臧武仲说:“孟孙厌恨我,这是治病的药石;季孙爱宠我,这是舒服的疾病。病毒滋生增多,而药石会使我再生。”这就是因厌恨而受到称颂。孔子说:“要做到明智是真够难的!有臧武仲这样的明智,可是还不能被鲁国所容,这也是有缘由的。因为他行为不顺从事理,做事不讲求忠恕。”这是称赞他明白正理,讥讽他违背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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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事理而违背它,这是伪;不明白事理而失去它,这是暗。暗与伪,其祸害是一样的。之所以有祸害,不仅仅在于没有认识到,还在于认识到而又违背了。所以说,“认识到了的仁还不能坚持它,虽然得到了,必然要失掉。”《夏书》说:“以此身来考虑此事,舍身处地想事做事(念兹在兹,庶事恕施)。”这才是忠实而又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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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君子做事,只要一行动就要考虑是否符合正理,不因为有利可图就去阿从,也不因为坚持正理而感到负疚,说话办事,进退周旋,都要遵从规法。如果不符合规法,那么兄弟之间也不偏袒,如果符合正理,即使是仇人也不拒绝。所以,祁奚举荐仇人解狐,周公除掉兄弟管叔蔡叔,晋文公接见反对过自己的勃鞮,郑厉公诛杀降顺自己的傅瑕,楚恭王因管苏以义礼忤逆自己而授他官爵,因申侯以欲乐惯纵自己而将他遣退,这些都是以正理、即“义”来作为行事准则的。所以说:“事情不在于反对还是依顺,要以义来判断;不在于憎恨还是爱宠,要以道为珍重。”《礼记》说:“爱宠而又明白他的过失,厌恨而又明白他的优点。”这才是以“义”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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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帝时,刘梁被推举为孝廉,任命为北新城长。他通告县里的人说:“从前文翁担任蜀郡太守,兴办学校,他的道行著名于巴、汉。庚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役吏,却使得畏垒地方风俗大变。我虽然只是个小官,也还有一片社稷,如果能使人们定期聚集在一起,谈论学问,写作文章,不正是我的根本志向吗!”于是重新大修学堂讲馆,招聚学生门徒数百人,每天早晚亲自前去勉励告诫,手执经卷,测试学业,县里尊教重学蔚成风气。这个县直到后来还在称颂他的教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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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皇帝特命召他入朝,授为尚书郎,以后一再升迁。后来授为野王县令,但未能赴任。光和中叶,刘梁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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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的孙子刘桢,也以有文才而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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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瑾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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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瑾字子瑜,敦煌人也。少孤贫,依宗人居。性笃学,恒佣作为资,暮还辄燃柴以读书。常以礼自牧,独处一房,如对严宾焉。州郡累召,公车有道征,并称疾不到。作《矫世论》以讥切当时,而徙入山中,覃思著述。以莫知于世,故作《应宾难》以自寄。又案《汉记》撰中兴以后行事,为《皇德传》三十篇,行于世。余所作杂文数十篇,多亡失。(西)河〔西〕人敬其才而不敢名之,皆称为侯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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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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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瑾,字子瑜,是敦煌人。侯瑾小的时候是个孤儿,生活贫困,寄居在同族人家里。他生性好学,白天靠为别人佣工来赚钱维持生活,晚上回来就点燃柴草照明,在火光下读书。他日常惯以礼教的规范来约束自己,独自在房间里,就好像面对着严肃的宾客。州里郡里屡次召见他,公车一次次征召他,他都托病不去。他写了一篇《矫世论》来谴责讥讽当时的世事。以后他移居到山里,潜心著书。因为世上的人都不了解他,所以他写了一篇《应宾难》来寄托自己的思想。他又按照《汉记》的风格撰写了光武中兴以后所做的事情,写了《皇德传》三十篇,在世上流传。他还著有杂文等数十篇,大多遗失不存了。河西人敬佩他的才华,但不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都称他为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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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后汉书卷八十一独行列传第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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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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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字子卫,太原晋阳人也。少孤,独侍母居。家贫,以筋力致养,孝行著于乡里。及长,能习《礼经》,教授常数百人。哀帝时,察孝廉,再迁五原属国候,遭母忧去官。服竟后为沮阳令。会王莽篡位,茂弃官,避世弘农山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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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年,归,为郡门下掾。时赤眉二十余万众攻郡县,杀长吏及府掾史。茂负太守孙福逾墙藏空穴中,得免。其暮,俱奔盂县。昼则逃隐,夜求粮食。积百余日,贼去,乃得归府。明年,诏书求天下义士。福言茂曰:“臣前为赤眉所攻,吏民坏乱,奔走趣山。臣为贼所围,命如丝发,赖茂负臣逾城,出保盂县。茂与弟触冒兵刃,缘山负食,臣及妻子得度死命,节义尤高。宜蒙表擢,以厉义士。”诏书即征茂拜议郎,迁宗正丞。后拜侍中,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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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延平〕中,鲜卑数百余骑寇渔阳,太守张显率吏士追出塞,遥望虏营烟火,急趣之。兵马掾严授虑有伏兵,苦谏止,不听。显蹙令进,授不获已,前战,伏兵发,授身被十创,殁于阵。显拔刃追散兵,不能制,虏射中显,主簿卫福、功曹徐咸遽(起)〔赴〕之,显遂堕马,福以身拥蔽,虏并杀之。朝廷愍授等节,诏书褒叹,厚加赏赐,各除子一人为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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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初二年,剧贼毕豪等入平原界,县令刘雄将吏士乘船追之。至厌次河,与贼合战。雄败,执雄,以矛刺之。时小吏所辅前叩头求哀,愿以身代雄。豪等纵雄而刺辅,贯心洞背即死。东郡太守捕得豪等,具以状上。诏书追伤之,赐钱二十万,除父奉为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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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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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字子卫,是太原晋阳人。从小为孤儿,独与母居,侍奉她。因家贫,刘茂劳作奉养其母,孝行闻名于乡里。后来刘茂长大,能习《礼经》,教授常数百人。哀帝时,被察举为孝廉,再迁五原属国侯。值母丧去官。丧服期满后任沮阳县令。正值王莽篡位,刘茂弃官,在弘农山中避世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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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年,刘茂从弘农山中回来,为郡门下掾。当时赤眉二十多万人攻郡县,杀长吏及府掾史。刘茂背着太守孙福越过城墙藏在空洞中,得免于难。当天晚上,一同逃奔盂县。他们白天隐藏,夜出寻找粮食。一百多天后,赤眉军离开这里,他们才得以归府。第二年,光武帝下诏寻求天下义士。孙福推荐刘茂说:“臣先前被赤眉所攻,吏民坏乱,奔走入山。臣被贼所围,死在旦夕,全仗刘茂背着我越城出保盂县。刘茂与其弟触冒兵刃,缘山负食,我和妻子得以活命。刘茂节义尤高,应该被表擢,以厉义士。”光武帝下诏立即征刘茂,拜他为议郎,又迁宗丞,后刘茂又被拜为侍中,死于官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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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年中,鲜卑数百骑兵侵略渔阳。太守张显率吏士追击出塞,远远望见敌营烟火,便催军速进。兵马掾严授恐怕敌人有伏兵,苦苦谏止,张显不听。张显催促令进,严授不得已,上前与鲜卑战。鲜卑伏兵出来,严授身上负伤十多处,战死。张显拔刀追逃散之兵,不能制止,又被敌人射中。主簿卫福、功曹徐咸急忙向他奔去。张显跌落马下,卫福以身蔽之,敌人将他们一齐杀掉。朝廷哀悯严授等人尽节,下诏褒扬,厚加赏赐,提拔他们每人的一个儿子为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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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初二年,大贼毕豪等入平原县界,县令刘雄领吏乘船追击。至厌次河,与贼交战。刘雄败,被抓住。贼以矛刺之,当时小吏所辅上前叩头哀求,愿以己身代刘雄受死。毕豪等便放掉刘雄而刺所辅,矛头洞穿其胸背,所辅当即死去。东郡太守抓住毕豪等人,将所辅之事详细奏上。安帝下诏追伤之,赐其钱二十万,提拔其父所奉为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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